放下手中的水瓶，林潜看向方笑宇，“就你一个？一直跟着你的副官呢？”
    “我一个也够了，倒是你。”方笑宇看向扎加尔，后者有些手足无措，“就是闲不下来，对吧。”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的提案，要是我干完跑路，说不定真能闲下来。”林潜跳下石之翼，“霓虹分部那边什么情况？”
    方笑宇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到那个一开始大腿被刺穿的倒霉蛋旁边。
    这家伙从看到自己队友被一串三，壮汉也没法解决林潜时直接装死，但扎加尔能感应到脑波，被拉起来友好地询问了一番后自己挪到角落试图继续装死。
    但方笑宇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手表的麻醉针轻轻一扎，方笑宇起身看向扎加尔，“能给我们点空间吗？”
    扎加尔见到方笑宇的那一刻就感觉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看林潜没什么反应，扎加尔也非常识趣地走到仓库外。
    应离见此也想走，但方笑宇先一步说道：“你也听一下吧。”林潜一听挑了挑眉，但没有多说什么，对着看向自己的应离点了点头。
    方笑宇这才开口说道：“我那个提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现在想来依旧有病，不过我愿意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林潜打了个哈欠，然后活动一下身子，“我仔细想了一下，异生兽的事没糟糕到我必须要消除关于我的所有信息和记忆，说明是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
    “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而且占比不小。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在太平洋闹那么大，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现在被异生兽拖住了手脚，等忘川计划之后，有些人抽出手来做的小动作会很恶心人。”
    “所以我就得让所有人忘记我？只要我还拥有这份力量，这种事根本不会少。”关于那些别有用心人士可能的威胁，林潜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
    “引用一句老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果你记得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说的，那就更应该明白这句话非常正确。”
    “我记得，至于其他原因，你已经见识过了。”方笑宇指了指后面那个趴在地上的壮汉，“索玛寄生的不完全产品，提升实力，但时间一长会影响人的大脑。”
    “实力不怎么样，一枪就能解决。”林潜收起语气中的锐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点评道，虽然之前打起来非常麻烦，但林潜清楚，现代枪械完全可以轻松击杀他们。现代战争，谁还用拳脚去战斗。
    “怎么？你怕这种东西？”
    “的确，这些家伙不怎么样，但如果有了生命之源呢？”方笑宇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应离，“如果有了生命之源，那么会不会变成怪兽呢”
    发现在场的两人都在看自己，应离有些退缩，“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生命之源的力量。”
    林潜用指关节敲了敲石之翼，“就算有怪兽，我同样能解决，这和忘川计划无关。”
    方笑宇感受到了林潜在这场谈话中无时无刻的自信，太平洋一战后，他的确有资格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信。
    “但问题是，动了生命之源，会不会导致你说的地球母亲使用最终手段。”方笑宇盯着应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尤其是最近有个想出名想疯了的家伙跑去帮着研究索玛，我虽然对科研这种事了解不多，但我很清楚一群疯子科学家会搞出什么样的东西。”
    “他们在研发出什么东西之前可不会考虑这些东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而研究出来后，他们也常常无法控制造出来的东西。”
    林潜挡住方笑宇的视线，“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林潜的直率让方笑宇沉默了十几秒，“比起我想让你做什么，我更担心你会变成什么样。”
    “你怕我变坏？”
    “我怕你迷失。”方笑宇盯着林潜的眼睛，最后率先挪开视线。“你们还有事，不是吗？”
    林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仓库，应离迅速跟了上去。
    方笑宇就这么站在仓库中央，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那个晃晃悠悠站起的身影。
    拿出手枪，准备举枪的时候方笑宇顿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眼手表，把手枪收了起来。
    壮汉晃了晃脑袋，忽然一针麻醉剂扎在他背后，然后又是两针。刚刚起身的壮汉再次倒下，几秒后随着汽车引擎声逐渐变大，副官走进仓库。
    “这些人？”
    “那小子做的。”
    副官俯身检查了一个人，“玉置家族的人，能打过他们，那小子确实不错，就是效率不太高。”
    副官自然能看出这些人受的伤基本都是拳脚打的，只是不知道林潜是没力气还是没用全力，某些攻击再大点力这些家伙被击倒就爬不起来。
    而且林潜对关节技不了解，换成副官直接轻松挫骨，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力气抡拳头。
    “他们因为宇宙人的事来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碰上那小子。”
    “要我去查吗？”
    “不，不重要。”方笑宇低头思索着，副官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又不知道过去多久，方笑宇摇了摇头，“还是情报不足啊。”
    根据手头的情报：利用索玛制造生物兵器，联合宇宙人，普罗米修斯人造人计划。
    这些事情背后都有玉置家族的影子，方笑宇知道玉置家族有大动作，各种猜测多如牛毛，但自己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加上事情繁多，方笑宇无法了解到详情。
    但霓虹距离华国又那么近，加上灯塔那边把普罗米修斯计划放在霓虹，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挑一个距离自己远点，出了事无法波及到自己的试验场。
    让林潜过去，以他的性子，就算无法把事情解决，也能把水搅混，让方笑宇浑水摸鱼。删去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在方笑宇眼中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至于那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方笑宇非常清楚前半句付出的代价，而他也清楚只要一点点坏运气，这份代价会有多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