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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看着那服务员,眸光轻闪了下,那男人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服务员将酒放下,然后又在南烟跟前放了一杯果汁:“烟姐,二哥说喝酒伤身,让你喝果汁。”
南烟笑了,应声:“嗯。”
服务员微微颔首离开。
于博延笑了,“他还真够执着的。”
南烟自然知道,于博延口中的他是指谁,可他不也一样执着?
她拿过酒瓶给于博延倒了一杯。
自己果然没倒酒,而是端起果汁道:“来吧,我以果汁敬你。”
于博延笑着调侃:“这么听话?真不喝?”
南烟温柔地笑了:“嗯,我现在……不能喝酒。”
于博延凝眉:“怎么了?”
南烟看着他,声音轻柔:“没怎么,我怀孕了。”
怀孕?
于博延都懵了,半晌没什么反应,耳朵听进去了但大脑还没消化。
半晌,他似是才反应过来。
刚刚还在得意的他莫名其妙地有些慌。
他身体前倾,表情紧张,一颗心咚咚咚的跳,说出的话也有些磕巴:“你、你怀孕?……谁的孩子?”
南烟见他这样,其实挺不忍心的,但长痛不如短痛。
她还是说了:“祝启桡的!”
于博延愣了好半天,觉得不可思议,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他嗤笑了声,一瞬间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身子懒懒的往后一靠。
真的觉得特别讽刺,就在刚刚,他还在笑话祝启桡跟个傻子似的。
可现在,他觉得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南烟道:“孩子是意外有的,我消失的那二十多天被人催眠了,他们把我和祝启桡催眠成了一对。”
半晌没什么反应的于博延,眼球缓缓看向她,“你的意思你并没想接受祝启桡,这个孩子也不是你想要的?”
南烟深吸口气道:“不,我会留下这个孩子,你知道的,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去体验那样的痛苦了,至于祝启桡,我确实还没想接受。”
于博延的眼里冒出晶亮的光,下意识的问:“那我…”
“但我也没想接受别人。”南烟不待他说完这话就出了口,见于博延愣住,她又缓缓开口,“我对婚姻已经有了恐惧,我不想再被困在那一纸证书上,想离离不了,想走走不掉。”
她说着看向于博延,像是酝酿了许久的勇气,“但也许过段时间,三年或者五年,我想通了,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也许我会再想迈进婚姻,但那个人也只会是祝启桡。”
于博延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把你给折磨的这么惨,你还想跟他?你差点死掉你忘了?”
“没忘!他让我痛彻心扉,让我对婚姻都产生了恐惧,让我做了几个月的噩梦,所以我不接受他,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其实,我看着他在我这端盘子擦桌子,小心翼翼看着我脸色说话的时候,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疼!我是被他伤了,但不是不爱了,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南烟说着,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于博延,我确实现在还没想跟他复婚,但我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你明白吗?”
于博延看着她,忽然有些泄气,唇角勾起的弧度莫名带了几分凄凉:“你这是干什么?我给你压力了吗?至于让你特意找我说的这么绝情?”
南烟抬眸看向他:“没有,你对我很好,进退有度,一直把我的心情考虑到前边,也从来不会为难我,从大学到现在,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被祝启桡欺负的时候,你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离婚后我开了这家餐厅,你更是不遗余力的帮我,前段时间我二十多天没来店里,我都以为这店里肯定乱套了,可没想到在你的打理下井井有条,甚至员工的工资都是你帮忙发的,你对我的好甚至超过了我的家人……”
不待她说完,于博延就呵笑了声:“我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还非要在祝启桡那一棵树上吊死?我不行吗?我不能照顾你吗?”
南烟也有些无奈:“可感情他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啊,他看的不是谁对谁更好,而是那把钥匙就恰好打开了那把锁,于博延,我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内疚,因为我真的无以为报。”
于博延气恼道:“我又没想让你回报我什么。”
南烟:“可这对你不公平,我不该仗着你对我的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你!你的时间,你的真心,都不该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的女人身上,你爸妈一直在催你结婚,他们也等着抱孙子呢,于博延……”
她说着,嗓音忽然就哽咽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撞了南墙还不想回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于博延的心里也不太好受,不太甘心地问:“那祝启桡有什么好?从大学到现在,你怎么就非要喜欢他?他伤了你,害得你连命都差点没了,可你跟我说,你还想跟他在一起?烟儿,你让我情何以堪?”
南烟:“对不起。”
于博延呵笑了声:“你们离婚了,我以为我能有机会,不想再听到你拒绝的话,我不敢激进半分,我只要有空就过来你这,我想用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我想你也许会慢慢喜欢上我,就在刚刚你请我吃饭,我还在窃窃欢喜,以为你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呵!你可真知道怎么伤我。”
南烟道:“我那天跟笙笙聊天,我说我不想跟祝启桡掺和在一起,但我赶不走他。她看着我的眼睛问了一个问题,她问我,是真的赶不走他吗?我心下一惊,当然不是,我要真想赶走他,报警,关门,搬离这个城市,我都可以离他远远的,但我仅仅是口头警告他几句,后来我想通了,是我的潜意识不想赶走他。
你帮我那么多,我不忍心伤你,所以我跟你说,我还不想结婚,不想找男朋友,但你每天还是过来看我,可能在你看来我那样的话根本不叫拒绝,但我的潜意识已经觉得,我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她说着看向他,“但你发现了吗?我们都自以为做了能做的一切,但其实并没有,我们做的远不如我们潜意识认为的那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