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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
纪恒不欲和茶茶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道，“一楼是饭菜，二楼是面、麻辣香锅之类的。”
茶茶清楚纪恒的想法。
但同时她也清楚，没有证据只是口头解释，很难让他相信。
总之，时间会给他答案的。
“去二楼吧。”茶茶道。
“好。”
正值吃饭时间，餐厅的人巨多。
茶茶看到排长队打饭的人以及所剩不多的空桌椅，提议道，“你去买饭吧，我占位置。”
纪恒点点头，“你吃什么？”
“随便。”茶茶随口说了句，“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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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恒心里有了思量，没再管茶茶，径直朝目标位置走去。
茶茶很幸运，找了个四人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不久，贺锦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点的面，热气腾腾，满满一碗，奶白色的高汤看起来很有食欲。
“顾茶，你们几个人？”
茶茶道，“两个。”
闻言，贺锦直接在她对角位置坐下。
“上午上课感觉怎么样？”贺锦随口问道，“一中的教学质量还算不错，认真学习的话，基本上都能上本科的。”
贺锦听爷爷说起过，这人是从山上下来的。
他推测她下山前应该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难免会有所不适应。
“上课节奏能跟得上吗？”贺锦问，“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补课。”
当然，他这也是看在爷爷的份上。
若是其他人，他定然不会说这么多。
不等茶茶拒绝，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用了。”
茶茶莞尔，是纪恒！
“我的同桌，我会帮她补课的。”纪恒坐在茶茶对面。
正好也在贺锦的旁边。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贺锦推了推鼻梁处的眼镜，“可以，如果遇到难题，随时来一班找我。”
难题？
她大概不会遇到了。
不过刚才纪恒的话倒是给了茶茶其他的启发。
既然纪恒现在还有些排斥自己，不如借着补课的空档好好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纯情校园小情侣，补课可是必备桥段啊。
整个饭间，三人全都沉默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贺锦吃完。
端着餐具准备离开时，不忘对茶茶嘱托道，“别忘了周末空出时间。”
看得出来，他挺着急的。
贺锦离开后，纪恒也没了吃饭的兴趣。
放下筷子，看了眼茶茶，又移开目光，然后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茶茶被他盯得有些紧，抬头问，“怎么了？”
“没事。”纪恒有些气。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你周末要和他约会？”
这个他自然是指贺锦。
“不是。”茶茶否认，“不是约会。”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周末补课吧。”纪恒趁机开口。
像是怕茶茶误会，他又立即解释道，“我可没有其他意思，周末时间长，学的多。”
熟不知，他这样的解释更像是欲盖弥彰。
茶茶笑了下，说道，“可以。”
“不过补课之前我要先去做件事。”
“你要是有时间，要不要陪我一起？”
纪恒故作犹豫，随后才缓缓开口，“我周末不一定有时间。”
瞧瞧这人。
刚才还说要周末补课呢，现在又不一定有时间了。
茶茶没有拆穿他。
纪恒轻咳一声，“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有时间一定会陪你去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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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纪恒再次熬夜了。
可是这次却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熬夜，他一直在通宵打游戏。
这一次，纪恒看着高一的课本，陷入了沉思。
高一学了些什么东西来着？
自从进入高中后，他几乎没好好上过课。
怪他之前一时嘴快，竟然要答应给茶茶补课。
现在，纪恒只得从头学起。
好在他底子好，人也聪明，基础自学完全不成问题。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纪恒看了眼墙上时钟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小恒，妈妈能进去吗？”
“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纪恒的母亲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
果盘里面的水果都处理好了，可以直接吃。
“小恒，熬夜对身体不好。”纪母苦口婆心道，“你要是真喜欢玩游戏的话......”
她下面的话还未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满是书籍的电脑桌上。
那些书摊在桌面上，电脑屏幕里是百度百科搜索栏，好像是为了搜资料点开的。
小恒没有在玩游戏。
小恒在学习。
连续两条想法涌入脑海。
纪母先是一惊，然后红了眼眶。
自从那件事之后，小恒再也没有碰过课本。
甚至整个人都自暴自弃。
作为母亲，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妈，你没事吧？”
看着母亲红润的眼眶，纪恒的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愧疚。
终究是他对不住母亲。
年少时，他一直不希望母亲再婚，就是觉得母亲再结婚是对死去的父亲的不尊重。
可是他却忘了，母亲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她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更何况，她也一直没有忘记过父亲。
自从茶茶离开后，他一直逃避生活，也逃避与母亲的接触。
并不是因为怨恨，而是他害怕看到母亲泛红的眼眶。
“没事，妈妈只是太激动了。”纪母抹掉脸颊上的泪珠。
她将果盘放下，临走前不忘叮嘱道，“你早点休息，不管做什么，都不要睡太晚。”
“好。”
纪恒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纪母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
下一秒，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许久之前的照片。
上面是一家三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尤其是小纪恒，笑起来好看又迷人。
“老纪，小恒终于不再封闭自己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他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吗？”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
“老纪，要是你还在的话，小恒他应该会比现在更优秀吧。”
“对不起，我没有养好他。”
“老纪，你那边一定要保佑我们小恒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老纪，我好想你。”
......
窗帘忽然动了下。
透过窗口往外望去，寂静的夜，幽深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