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侠,是南卓国特有的一种侠者分类,隶属于皇族,大部分是为了官府办事,独立破案的也有,跟随某个摊上案子的官员也有,更有一批人长期混迹于普通的江湖人里打探消息。
桌六六,只是个代号,南卓国皇族的姓氏为卓,而桌字是皇侠专用的名称,‘桌’字比皇族姓氏的‘卓’字多了个‘八’,寓意就是多了两条腿,要跑腿办事;而之后的六六,是皇侠编号。
至于皇侠在南卓国有多少,这个数字,据说编号已经到了已经到了五位数,而且还有几千人通过了皇侠评定的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不过这四个等级不会出现在日常名称代号中,只有皇侠内部会根据等级来论尊卑。
说回到方涥这边,逃离了包围之后,方涥也没回客栈,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小院子躲了起来,刚开启南卓国江湖之旅就粘上了麻烦事,让方涥很郁闷,原本想着随心随性到处游历,遇到不平时出手相救,可不曾想,还没出手呢,就被人给诬陷,果然江湖是非多!
第二天一早,小县城里并没有什么异样,老百姓们照样该干嘛就干嘛,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县衙大牢里,放出来一些百姓,从这些刚放出来的百姓脸色上看,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屈辱,而且双手里还捂着银子,出了大牢之后,一溜烟全都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方涥昨晚待的小院之前是没人的,可此时院子的主人回来了,方涥看着小院子的主人,回来后就往正屋跑,翻箱倒柜的一顿折腾,过了一会儿,刚回来的人又跑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包裹。
见状,方涥也没在小院里露面,待此人跑出小院后,他也跟了出去,小院之外是个小巷子,平时人也没几个过往的人,方涥快走几步,一把拍在小院出来的人肩膀上,“这么着急去哪?”
“呃你是”被方涥一拍,那人吓的一条腿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小巷子比较窄,双手扶在一侧的墙壁上。
方涥也不打算做恶人,拿着二三两碎银子,便朝这个问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呃难道最近该我齐三发财?大侠你问吧!”看到方涥并没拿着什么武器,只有银子,这个人不仅心安了,而且还有一种发财前的兴奋。
“你是从哪里回来的?这又是急着去哪儿?”
“回大侠,我刚从牢里出来,现在去追我家婆娘和孩子!”
“牢里?”方涥本来是想在小院里多住几日,所以才问此人来去方向,这问话居然问出了自己想调查的事情,于是乎:“你怎么进的牢,又怎么出来的?”
“小的名叫齐三,街口那齐三杂货铺就是小的所开,前几日县里新来的县令,到小的店里找茬,呃欧不,是买东西,县令大人一时不爽,就把我拿进了大牢里,今儿个一早,几个衙差说大人要抓的贼人已擒获,叫我们这些无关之人离开,还给了小的二两银子。”
“呵呵,原来真是如此,你现在要追你夫人又是从何说起?”
“回大侠,小的被县令大人拿进了大牢之时,我就偷偷的叫家里婆娘带着孩子回娘家,免得被牵连,小的无事出来了,自然是要老丈人家寻婆娘去,免得免得我家婆娘改嫁他人!”
“噗!”方涥被逗乐了,还有这样的故事,“你家婆娘带着孩子,还能嫁给别人,你想多了吧?”
“回大侠,实不相瞒,我这个婆娘就是带着孩子刚嫁给我的,呃才过半个月的日子,不能让五十两银子的聘礼打了水漂。”
方涥嘴巴都张成了欧型,面前这位看着很正常的男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故事,很不理解,到底南卓国是有多缺女人。
齐三看出了方涥的疑惑,又看着方涥面生,绝不是附近的人,于是:“大侠,您可能不知道,这女人敢到这些偏远的小县城里,那都很少见了,但凡是家里能过日子的人,都会往京城附近跑,那边相对于太平点,而且也没什么县令敢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小的就那么点钱财,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威古县,想娶个婆娘还是攒了六年多的钱,好不容易寻了媒婆给说的一门亲事。”
“这么说,你在赶时间了?拿着银子,莫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们的谈话。”将手里的银子抛给齐三,方涥转身就走。
这次走,方涥去了客栈,他的马匹还在客栈后院,如果县衙里的人要强来,方涥不介意再出手折腾点事情出来,反正都被人惦记上了,也不在乎多打伤几个人。
去客栈,方涥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的后门直接走进了院子,昨晚店小二带人离开,这个门只是被关上,并没上门栓。
进了客栈,好像此时客栈一个人都没有,方涥大大方方的取了自己的马,县城不能骑马,那就牵着走,一路走到南门,也没见到一个衙差和捕快,到了城门口,士兵也像是没看到人一样,假装睡觉。
之所以说是假装,那是因为一个士兵的手不停的颤抖,而且脸上还有许多汗珠从两并留下,见状,方涥也没客气,还没出城门洞,便跳到马上,“驾!”一声大喊,窜出了城门。
离开城墙约有三四十步,方涥回头看了看城门方向,一匹马堪堪停在了城门洞内,看那样子,貌似是打算跟踪。
“我擦,还真把我当成恶匪贼首了?想跟着本大爷,让你跟!跟丢了老子再回头找你们!”方涥骂骂咧咧打马狂奔,根本不在乎身后会有多少人跟着,这时的方向仍旧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朝着南方而去。
一路上并没多少村庄,土地大片的荒芜,树林、小溪、土丘都保持的原生态的美,跑两个小时,便会下马休息,又或者是看到小溪水,方涥还跑到溪水里抓螃蟹、捞小鱼,时不时还能摸到几只河虾。
明明知道后面有人追逐跟踪,方涥竟然一点也不慌张,每次停下来,后面的人也要停下来,而且还傻傻的躲在一片草丛里观察方涥的举动。
小溪里抓出来的东西,当然要吃了,一个小号的平底锅,搭在一堆石块上面,就地取材弄些干枯的杂草和木头,有滋有味的烧着河鲜。
锅太小,要煮完所有小溪里获得的河鲜,至少分三四锅,第一锅煮好,方涥就开始一边吃一边煮第二锅,水煮的香味可能弥漫的不是太大,跟踪方涥的三个家伙,只是看着并没被吸引。
吃了一锅之后,方涥就已经很饱了,已经离开水的河鲜,还是要煮出来,带在路上慢慢吃。连续又煮了三锅,那香味弥漫开了,一阵阵河鲜的香气催化着三个跟踪者的味蕾,口水在嘴巴里不停的打转。
灭了火,收拾东西,骑上马慢悠悠的像散步一样走着,跟踪的家伙也只能同步的速度,可方涥此时很无耻,一边走,还一边拿着蟹腿在吃着,弄的后面的三个家伙无可奈何,只能从背包里拿出干硬的饼,大口大口的咬着。
两天后,终于到一个县城,方涥为了折磨身后的三个人,连城都没进,绕着城,快速的打马继续向南。
“混蛋!我们的干粮没了!他一路上有吃有喝,我们三个再继续跟着只能啃树皮了!”跟踪的三人其中一个看着方涥绕着城跑,就开始大骂。
“二七五七六,你可是马上要考评丙等级的人,这么点苦都吃不得,以后就不要跟着我混!”教训人的家伙,方涥认识,只是夜晚没看清楚样貌,此人正是皇侠桌六六。
“六六大人,那小子也太鸡贼了,这一路上从来不按点吃东西,一到该吃饭的时候,他就加速跑,这连城都不进,明显是知道我们在跟着他。”另一个跟踪的人也抱怨着。
除了桌六六之外,其余两个,就是在威古县那晚保护在县令身边的两个家伙,一个皇侠编号二七五七六,脾气有点暴躁,此时是皇侠里的丁类人员;而另一个年龄稍小,编号是三三二二一,今年才十五岁。
“他知道又怎么样,别想甩掉我们,就不信,他之后不会与紫东山剑庄的人联系,只要有所联系,我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届时所有地方的士兵会群体出动,清扫紫东山剑庄余党,而我们的皇侠甲会直捣剑庄,一锅端了他们!”还在骑马奔驰的桌六六,说着自己的计划,还有上面下达的指示,对方涥的追踪燃烧着自己的‘小宇宙。’
一路狂奔,又是两个小时之后,在一个小树林里,方涥停了下来,土嘎达路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听着水生,水量还挺大,把马儿栓在了靠近溪水边的大树上,方涥便朝着溪水走去,在一片高大芦苇丛后,方涥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方涥一个跳跃才缓住身子,他利用铜镜返回了之前路过的县城,若无其事的拔了一根杂草,一甩一甩的走向县城的大门。
县城的名字很有意思,名曰无峰县,一路南下几乎都是平原,此地确实无山峰,县城的规模比威古县大一些,这样的趋势下,方涥如果继续南下,估计会见到如岭安国京城一样大的县城。
进到县城里正巧是下午两点,马儿在南边的溪水旁,三个跟踪的家伙帮忙看着,马儿应该不会丢,所以方涥很悠哉的在县城闲逛,可能是午后时光,县城没有吵杂的声音,但人来人往的数量,比之前所有县城加一起都多。
走了半条街,见到售卖最多的东西,竟然是麻布,这就让方涥郁闷了,古时候再怎么样,也不能会出现集中生产这么一说,难道这里生产麻料?
又走了几步,终于见到一家卖饰品的店铺,方涥便走了进去,“客官,您来的真巧,我们店刚到了一批新首饰,都是从岭安国过来的!”
“岭安国?”方涥看了看饰品,没有一样像是岭安国的东西,如果只是听这店铺掌柜的说词,方涥会转身就走,想给几个丫头买点东西,在南卓国买自己岭安国的货,那是不脑子有病吗?
不过,方涥还是观察的仔细了几分,看着加工的手法很粗糙,便开口问道:“岭安国有这么粗糙的饰品?掌柜,你是被人骗了,还是那这些玩意来骗本大侠?”
“哟哟哟~对不住了,客官欧不大侠,岭安国的饰品当然都收起来的,这些只是样子货,您稍坐,我这就给你取来!”被方涥识破,这掌柜也是个老江湖,脸不红心不跳,招呼着方涥到了店铺里坐了下来,自己则是爬着梯子,去了二楼,呃说是二楼更像是阁楼。
起初方涥还以为掌柜的去楼上拿货了,可一时半会儿掌柜并没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店里好东西都藏哪里了!不说是吧?好!看我不抽死!”
一顿喝骂之后,又是七八个巴掌声,方涥坐不住了,沿着梯子也爬了上去,“住手!”
阁楼上,面积不大,仅仅有下面店铺的一半大小,梯子刚上来的地方还算是有点空间能站的住脚,再往前面,都是堆积着大量的麻料,那种还没搓成麻线的麻料,就那么蓬松的堆在这里,麻料堆的里面,一个年轻的妇人双手被捆,吊在低矮的房梁上,嘴巴上还有一条麻布带绑着,看着麻布带上面还有血迹,可以肯定被绑的非常紧,刚才几个巴掌打在脸上,嘴唇和牙齿的血迹便低落了下来。
所幸的,年轻的妇人衣衫很整齐,并没被怎么着,方涥上来便大喝一声制止了掌柜继续施暴,掌柜因为方涥一声大喊,吓的一个哆嗦,脚下没站稳,身子倒向了一片的麻料堆。
方涥走上前,一脚踹在掌柜的胸口,没有用力,只是保证掌柜站不起,“殴打妇孺!你还有没有王法!”
“大大侠饶命,小的只是打自己家的婆娘,算是家事,并非他人!”掌柜看着方涥气势汹汹,好像随时都想杀了他的样子,被吓的躺在麻料堆上不敢动弹。
“这么说,是本大侠错怪了你?来,起来!”方涥说话的语气平和了许多,伸出左手还拉扯掌柜站起来,只是,还不等掌柜的站稳,方涥右手一手刀砍在掌柜的脖颈根部。
形如死狗一样的掌柜,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便再次躺在了麻料堆上,一旁的年轻妇人看到一切,惊慌失措的支支吾吾乱叫着。
“他打你,我打他,你叫唤什么?听好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只是被我打晕了,过个半日便会醒来,你要再激动的叫喊,我就这样走了,等他醒来,继续打你!”看着妇人还是很激动,方涥说着便假装要走,妇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方涥止住步伐,转身笑笑,“这就对了嘛,我把你松开,我就走,还请夫人莫要激动。”
解开年轻妇人的绳子,还有绑在嘴巴上的麻布带,方涥弄好这些,立刻站起身走向楼梯,夫人之前还在揉搓着双手的手腕,看到方涥的举动立刻叫喊道:“大侠留步!”
“夫人还有事?”
“大侠,民妇只想留些钱财给孩子,夫君好赌如命,家里的钱财都被他败光了,上次为了去赌馆赎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赌馆,楼下就那点破烂,做工是差,但都是真材实料,大侠看看值多少钱,民妇都贱卖了,这里民妇待不下去了,换点银子民妇要逃回娘家躲避。”
逃跑对于很多地球人来说,根本不是解决事情的最佳办法,但在古代这里,那俗话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凡设计家庭矛盾的,很多官府都不会搭理,除非闹出了人命,最悲催的是这江湖的世界,哪怕真有了人命案子,十宗有九宗无法破案,大多数的官员就会拿牢狱里的犯人顶包,好一点会用银子诱导犯人顶包,坏一点官员直接用刑让犯人认罪顶包,这也就是古代的人,但凡入了囚牢,就没几个能出来的原因。
而且更加有学问的是,当官的人,每次上任之初,都会大赦囚犯,过不了多久,又会把囚牢里抓个半满,为了就有冷不丁出个人命案,用于顶包的备胎。
曾经岭安国的官场就是这样,皇后毒婆子虽然掌权时间不久,但清理这些无能的官吏,倒是杀了百来个,若凡接手后,只要保持高压和适当教育洗脑,那些恶习应该不会死灰复燃。
方涥听闻妇人之说,心里在盘算了一会,“夫人觉得此法为上策?可本大侠觉得,此法并不可为之,好赌如命之人,岂是那么轻易的放弃?即使他放了你,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会以自己夫人为名义押在了赌桌之上,那个时候,夫人又该如何?”
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多了,这样的可能性在现实里,也会有,不然电视剧也不能自己捏造,一切源于生活!这话还真对,方涥现在做事就是尽量考虑周全些,尤其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妇人被方涥说的,一时没了言语,捂着刚刚还在流血的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顿了顿,“求大侠救命!民妇不想被卖到赌场,以后那种日子,民妇宁可一死!”
“既然如此,你先下楼把店铺关了,这个赌鬼,本大侠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过本大侠有言在先,倘若你恩将仇报,栽赃本大侠,莫要怪本大侠连你一起处理!”
“不敢不敢,民妇绝不敢做猪狗不如之事,求大侠成全!求大侠救命!”妇人磕头如捣蒜,反正地板上都是麻料堆,磕起来也不痛,只是可能会很痒。
方涥朝着掌柜走去,挥手让妇人下去关店铺的门。
两分钟之后,方涥再次出现阁楼之上,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方涥也是无奈,现在沿山生活条件好了,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连圆湖村的圆湖都成了景点,时常有人来此观赏圆湖,距离圆湖不远的地热泉,是方涥一直以来‘杀人毁尸’之地,此时这里已经被围了起来,而且围的像个破了蛋壳的鸡蛋,只有正中间有个出热气的洞,其他的地方都围了起来,所以围起来的地热泉周围,那是非常炎热的,想丢个人进去,还要自己憋着气,带着潜泳眼镜才能睁开双眼,说起来有点复杂,但方涥也很无奈,为了其他的人安全,只能围起来,至于委屈了自己偶尔会来一趟,那也只好当成来此蒸桑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