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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上官明月将办公地点设在了扶风城的盛宇商行之中。
论起办公条件,盛宇商行在扶风城的分部堪称简陋,便是苍云城分部,也要比这里好上数倍。
然而,这位大小姐却像是铁了心要留在扶风城中,一应大小事务,统统由信使小鸟代为传达,每日上午,扶风城的盛宇商行之中总能看见形形**的信使小鸟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每到接近中午和傍晚的饭点,她便会跨上独角马,离开扶风城,朝着清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从不在商行里用餐。
这一点,倒是替王掌柜省去不少麻烦,毕竟,上官大小姐对于食物的挑剔早已传遍了整个大乾帝国,乃至于她和大乾三公主被并称为帝都两大吃货,若是要每天变着花样思考美食来满足她的口味,绝对能让胖胖的王掌柜愁白了头。
这一日,上官明月处理完早上的商行事务,再次策马疾行,来到清风山下。
不知道钟文今天又会做些什么好吃的。
她一边登山,一边回忆起前一天晚上钟文鼓捣出来的“羊肉砂锅”,不觉口中生津,腹中竟然发出咕咕的叫声。
上官家的黄金品级灵技“攀天步”颇为给力,才不到两刻时间,飘花宫的古朴建筑便已出现在眼前。
上官明月不觉心头一喜,两条雪白的大长腿频繁交替,很快便来到院门外,这时,一个男人进入到她的视线之中。
南宫临!
自从退婚事件发生之后,南宫临就成了上官明月最为痛恨之人,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将这个男人挫骨扬灰,此时见到本尊,上官明月几乎忍不住就要拔剑相向。
勉强压下心头的杀意,挪开视线,想象之外的那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钟文穿着一身古怪服装,脸上神态完美地诠释了“纨绔”二字,舒展右臂,一把将姑姑抱在怀里,大声命令道:“我感觉耳屎有些多了,你赶紧替我掏一掏。”
上官明月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是,相公。”上官君怡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小媳妇一般恭谨温顺,两人互相搀扶着便要进到院子里去。
“且慢!”南宫临忽然大声道,“君怡,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他的对不对?”
“我、我没有…”上官君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地否认着。
南宫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义愤填膺的他完全忘记了此行的初衷,誓要将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尤物救出火坑,他看着钟文道:“这位小兄弟。”
“谁是你小兄弟?”钟文翻了翻白眼,手中折扇舞得飞快,“你高攀不起。”
“钟公子。”南宫临被他气得一哆嗦,好容易才压下心头怒火,义正言辞道,“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仗着家中长辈的医术,胁迫君怡下嫁于你,未免有些无耻了。”
“一派胡言,我和娘子感情好着呢。”钟文将上官君怡搂得更紧了一些,伸嘴在她吹弹可破的粉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娘子,你说是不是?”
上官君怡被他又亲又抱,只觉浑身酥软,脸上红霞遍布,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答道:“是。”
这片刻停顿,在南宫临看来,无疑道出了上官君怡心中的犹豫和勉强,他更加深信美人的心意已然系在自己身上:“钟公子,君怡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不忍拂了你的意愿,实不相瞒,我和她早已两情相悦,还请公子成人之美,放过她罢。”
“什么!你这臭婆娘,居然背着我和这个老男人好上了?”钟文闻言,勃然大怒,抓着上官君怡的肩膀不住摇晃。
“相公,我、我没有。”上官君怡面露痛苦之色,却并不反抗。
“住手!”南宫临再也忍受不了钟文的嘴脸,“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女人动粗,她是若是想要还手,一百个你也死了。”
“我教训自己老婆,关你屁事,你们这对狗男女!”钟文横眉冷对,破口大骂。
“我要跟你决斗!”南宫临冷冷道,“你若输了,就让君怡跟我走。”
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来呀!谁怕谁啊!”钟文叫嚣道。
“相公息怒,你还年轻,未必是他的对手,要是受伤了该如何是好?”上官君怡苦口婆心地劝道。
“滚开,不要你假惺惺来关心我。”钟文一把推开上官君怡,“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他打死,好跟他双宿双飞?”
“相公。”上官君怡露出委屈的表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哪有半分天轮高手的气势。
看着弱柳扶风,娇艳欲滴的上官君怡,南宫临只觉心都要化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上官君怡的家世和修为,只想将这朵娇花采到手中。
“你这个老男人,快点过来受死!”钟文扶了扶快要掉到地上的公子帽,手中折扇一收,遥指南宫临,过于宽大的衣袖盖过手掌一大截,样子很是滑稽。
“等等。”一旁的上官明月突然开口了。
“哎呀,这不是月儿妹妹嘛?是来看你姑姑的么?”钟文没料到这位大小姐会忽然乱入,不由得愣了一愣,眼珠一转,大步向她走去,露出一副色眯眯的嘴脸,“妹妹稍等,待我教训了这个老男人,再来与你叙话。”
边说着,他边毛手毛脚地伸手去拉上官明月白嫩的小手。
这小子,已经有了君怡,居然还想姑侄通吃!
上官明月艳名远扬,整个帝都无人不晓,南宫临自然不会不识,此时见钟文对她举止轻薄,忍不住心中震惊。
便是他这等出身帝都的高贵公子,也不敢随便打上官明月的主意,遑论这样一个住在偏僻山间的纨绔少年。
一想到土鳖样的钟文将上官家的两朵娇花左拥右抱的场景,这禁断的画面居然扎根在脑中,挥之不去,南宫临心中既惊且怒,还隐隐带着一丝……艳羡。
上官明月生得一颗玲珑心,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姑姑和钟文正在戏弄南宫临,见他一脸猪哥相地过来拉自己的手,那一声“月儿妹妹”更是叫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时间哭笑不得,连带着对南宫临的恨意都淡了几分。
在南宫临看不见的位置,两人对上视线,钟文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上官明月从中读出了“不要坏了我的事”之意。
大小姐瞪了钟文一眼,微微侧身,躲过了他的咸猪手,娇声道:“姑父,请自重。”
这一声“姑父”叫的钟文骨头发酥,心头一松,知道对方愿意配合着演戏。
只听上官大小姐又道:“姑父,这南宫临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要教训他没问题,但是若说输了就让姑姑跟他走,我绝不同意。”
“月儿妹妹莫要担心,这老男人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个纵欲过度的肾虚货,怎么会是我的对手?”钟文摆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傲慢神态,完全不将南宫临放在眼中。
上官明月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似乎拿这个不靠谱的“姑父”很是无奈,她沉吟了一会,忽然眼珠一转道:“姑父这般与他赌斗,却是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此话怎讲?”钟文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你和姑姑本来就是夫妻,这南宫临突然出来找你比斗,想要横刀夺爱,赢了便可抱得美人归,输了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根本就是在占你便宜,这样的决斗,不比也罢。”上官明月循循善诱。
“月儿妹妹说的倒也有理。”钟文露出沉思之色,心中多少明白了些上官明月的意图。
一声又一声的“月儿妹妹”,直叫得上官明月满脸黑线,头皮发麻,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发飙。
南宫临心知上官明月对他意见颇深,此时见她出来阻挠,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只是眼看着那无知少年就要入局,这时如何肯甘休,大声道:“我若输了,愿意将帝都附近的一处庄园拱手相让。”
“原来我姑姑在你的心目中的分量,不过是一座庄园。”上官明月冷冷道。
南宫临深恨她一再坏自己的事,却不好当面发作,见上官君怡也看向自己,美人眼中饱含期冀之色,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若输了,便将南宫世家二房的产业统统奉上。”
“好!”钟文听得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要上阵。
“姑父,此人十分奸诈,口说无凭,到时候他不认账,你又能如何?”上官明月不依不饶。
南宫临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他的确是想着无凭无据,便是输了也可以抵赖,到时候谅钟文也不敢到帝都来逼债,却不料被上官明月一语道破,心中对这位美艳无双的大小姐已是恨意滔天。
“那又该如何?”钟文呆呆地问道,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既然是赌斗,双方自然要提前立下字据,签订灵纹契约。”上官明月说道。
“这…”钟文看了看身边的上官君怡,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心里似乎也有些没底。
“好,我签!”见钟文迟疑,南宫临反而果断了起来,“怎么,钟公子不是很有信心么?”
“签就签,怕你不成!”见南宫临眼中露出轻蔑之色,钟文大怒。
上官君怡和上官明月姑侄两个“苦劝”不成,最终双方签订比斗契约,若是钟文输了,便将“妻子”让给南宫临,而南宫临若败,便将南宫世家二房在帝都的酒楼、房产、灵器铺等产业赠与钟文。
双方正要咬破指头在契约灵纹上滴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柔美动听的女子嗓音:“且慢,这份契约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