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草或是一根野菜,若生嚼之,则难以果腹。但若吸噬其遍身生机,则用之有余。
望乡从山头开始拔草,此刻坐在个灰石头上,双手各攥紧了颗野草。他闭目凝神,细细品味那不断涌进身体的生机。由于所有穴脉都被未老封印,因此他吸噬的速度大幅减弱,效率也比之前降低了很多,原本吸噬十分生机,可利用的有两分,而这两分里能转化成能量的,远远不足一半。而现在吸噬十分生机,仅可利用的就达不到一分了。
“阴通百达,狱池卫亿,骤进不停,缓退还上.....”望乡心里思索着未老教给他的穴脉之理,将心神渐渐凝聚在了那存在却似不存在的穴脉表面。
只感觉一丝生机爬进了那仅存的小孔,缓缓糅合下,蜕变成了能量。随着拔草的数目增加,进入那小孔的生机也愈发的多,待到转化而成的能量达到一定的额度,小孔便从里面被撑开,打通了紧贴着它的另一个穴脉点。
一座山的草数不胜数,但真要拔起来,也并不费时日,痴迷在穴脉之上的望乡,在翌日晌午几乎就将此山的草拔个精光,他的眼睛很少张开,全心全意在记忆穴脉的纹理。未老提着午饭而来,见之问道:“戌男,记了多少了?”
“大半”望乡闭眼回道。
“哦?”未老有些吃惊,“比预料的快这么多?怎么回事?”
望乡睁开眼道:“如今十分生机,我可利用四分,只是能量的转化没有提高多少。”
“呵呵,看来你本就不擅于运用能量,无妨,你本身的能力就足以杀人了。”未老摸着胡子,半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接着说道:“这海域里有个‘霞’组织,不久前被灭,成员是逃的逃,死的死,其中有一人,能力十分特别,与你相似,只是他所吞噬的,是能量,这人你可认识。”
望乡脸上“习惯”的涌现出一股杀气,未老隐隐勾动了嘴角,说道:“太巧了,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般,你们二人的能力仿佛相衬,却又似天生相克,老朽甚至认为,你二人之间必有一大战。”
望乡没有回话,只是身上杀意愈来愈浓,未老并不知道望乡与“霞”的关系,“点点”里没有一套情报体系,因为完全不需要,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去关心其他事。未老问道:“怎么?你与他认识?”随即又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看来不光认识,还有不小的恩怨。依老朽之见,你与他决斗,要处下风。”
望乡抬起头来,皱眉冷问道:“为何?”
“原因就在你二人的能力之上”未老说道:“你虽然吸噬生机,可生机被你利用只能转化为能量,但他却可以直接吞能用能,在效率上,你已经输了,除非你有直接吸噬他生命的机会,但那个时候,他也能够直接吞噬你的能量,最好的结果,你们二人会两败俱伤。而且你现在空有能力,不仅不能自主控制运用,还没有其它术相辅,你败的可能性很大,唉,也不必考虑这些,咱们没有人间的狗屁规则,若是你想杀他,咱们一起去宰了他便是。”
“杀他之人”望乡冷道:“只能是我。”
“也罢,你想怎样就好,这是吃的。”未老将篮子放到望乡身前,转身便走,忽的一停,背对着望乡说道:“若是觉得乏味,我给你找些乐趣,我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细皮嫩肉长得水滴滴的,用亥子的话讲,是青涩的*,摘之不早,食之甚好,呵呵呵,需要吗?”
望乡冷哼一声,接着闭上了眼睛,继续吸噬草的生机去了。
未老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佝偻着身子往山下走去,嘴中说道:“哎呀,你这人活得真没趣味,难道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吗?”无规则的人越多,对未老这些人来讲就越有利,未老此次当真费了心,以往他招卯白进入的时候,根本没花多少心思,这次的戌男确实很棘手。目前为止,未老还是不清楚望乡好哪一口,只猜测他想得到某个人却暂时得不到。未老想尽快让望乡体味到为所欲为的快感,只要他开了一个头,那么,他就停不下来了。
又半日,入夜后,第二座山已经被望乡拔了近半的草,对生机的利用效果愈来愈好,已经能达到七分效果,而能量的转化速度仅仅提升了一点,这并不妨碍他冲开锁住穴脉的禁锢。他夜里没有睡,坐在星空之下,虽不在拔草,却专心将“眼睛”放在体内,他看到穴脉如浩瀚宇宙,其中星点密布,云彩斑驳。细看之下,有九条蜿蜒曲折的星线盘旋在穴脉的外围,再往里看,又见到五条缥缈银河隐在其里,真如雾里看花,梦里追梦一般绕人心弦。
望乡在穴脉之中飞动,许久后,望见无数野草成群划过,那些便是他吸噬生机时,未能利用的部分,它们蕴含着不小的能量,却找不到任何“门路”进入穴脉之中,只得白白浪费。
“我见到了穴脉首尾,却为何只见其外口,而不见内道。”望乡将穴脉纹路理得清楚很多,却发现吸噬的生机最终并没有进入望乡体内,而是在穴脉之中流动时,渐渐转化成能量,进而被粗糙的吸收,那些多余的生机或者能量在走完穴脉之路后,会在末尾端移出体外,也就是说,他一边在吸噬,一边在释放,怪不得总是效果不佳。
望乡放弃了控制生机的念头,转而想控制穴脉,“阴通百达,狱池卫亿....”他找准了中间一处穴道,以意识去控制它关闭,竟然稍有成效,那穴道干瘪收缩,堵住了流通着的生机。
不料几息过后,望乡忽然腹中剧痛,宛如白刀豁开了他的肚皮,他猛地睁开眼,跌落到地上,捂着肚皮打滚。未老不在,没人听见他哀嚎之声。转眼他就要晕厥过去,末了,他额上滴着冷汗,奋力闭上眼睛,凝出心神去看体内穴脉,赫然发现一半穴脉似是浸染上了鲜血,肿胀通红,他找准了阻住的穴道,“催促”着它重新开启。倒是成功了,只是被阻住的生机和能量如冲堤之洪,对剩下的那段穴脉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这一回,望乡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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