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方天慕、铃铛和杜小月四人沿着海岸线走了一路,那些暗盟之人打发不掉,也跟了他们一路。
几人相互告知了他们分别时日里的所见所遇之事,各有感慨之言,变化最大的两人,正是铃铛和杜小月,一个死而复生,一个从凡人蜕变成了恶灵船长,至于木子云,由于他所经历之事均已忘记,所以连他自己也逐渐看淡了“往事”。
可四人总不能一直在海岸线上徘徊,他们虽然漫无目的,却似乎有这样那样数不尽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而木子云复仇之心仍在,虽不及之前那般强烈,却还是想找那挂檀族、祝融之子以及王斌贵族好好算算账。
杜小月则先是一心想要帮助暗盟的人,起码要尽快给他们找一处安全的容身之地,接着便要尝试用自己当今的力量来改变甚至废除海域里的奴隶制度,等着一切都做完之后,她要回到家乡湖州,以她现在的高姿,一定能找出当年那场天灾的缘由,而等到这最终之事也做完之后,她便没有了方向,也只剩了一个希望,那就是要随着木子云的脚步,跟紧在其身后,找一个最适当的机会,让木子云成为自己的永生伴侣,否则的话,时间会慢慢流逝,别人在成长变老,她却永葆青春,等到这个时代的人埋进了岁月的坟墓,她也便陷入了无尽的孤独之中,当然,她不会向伙伴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是对木子云,她也不希望使出强迫的手段,也希望能够通过正常合理的“步骤”,相爱成亲誓定终生,那才是一个高贵女孩应该得到的一生。
铃铛和木子云基本确立了伴侣的关系,古灵精怪的铃铛果然是个会黏人的主儿,或许她对拥有了木子云感到幸福和满足,但那远远不止是爱情,更多的像是一种终于得到了的认可,那让她感到欣慰和期盼。
方天慕的话实在不多,他的实力较之前有了不错的提升,而阴阳丸在吸收了阴间寒气和怨气之中,朝着怪异的方向完成了一系列的进化,这种改变或许会对他之后的手段产生不小的影响,只是如今一种不安的情绪压在他的心口,他感受得到那股令他厌恶至极的气息,那是望乡的气息,虽然相隔甚远,但方天慕能够感受到那气息正快速地变得强大,甚至陌生。
木子云忽然想起了一件妙事,急忙对铃铛问道:“铃铛,我们的船呢?‘归乡号’?”
“在我这里”铃铛取出了个水晶瓶来,那里面装着海水,还水上飘着一艘微型的船。
杜小月说道:“不能出海,我能感受到红衣女鬼海贼船的位置,同样的,他们也能感受到我们,大海之上,他们能瞬间来到我们身边。”
“不出海”木子云回道,“你们瞧这瓶子里的,是什么?”
“船啊?”铃铛眨着眼睛望着水晶瓶说道。
“还有海水啊”木子云爱怜地摸了摸铃铛的头发,接着对杜小月说道:“你离不开海水,可这瓶子能装得下足够多的海水,你何不将它带在身上,不舒服便撒些海水出来,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就能登上岸了?”
“好方法!”铃铛拍手叫好道:“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得亏你还记得,我们还有这样一艘船在。”
“哎,‘归乡号’啊”木子云忧伤地望着瓶子里的小船,众人失神了许久后,木子云叹惋道:“我们每个人都要乘坐着它回到家乡。”
未等木子云说完,铃铛便嘀咕了句:“我才不要!”
木子云接着叹道:“当初一时兴起出了海,拉着虎子一起踏上了这条路,如果当初我在那荆棘之地选择留下,虎子现在应该与大姐成亲了吧,而我也....”木子云面上显露出了一丝迷茫,他在幻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那是种脑力和心力上的疲惫,仿佛他幻想的事情已经经历或者构建了无数次,但疲惫之上,是忽然涌出的悲伤与悔恨,他看到了一片海,却不是面前的海,而是“那片海”,有一个女人答应了他不会放手,她一直在等待着...
木子云打了个冷颤,全身发软,铃铛赶紧将他搀扶住,问他是什么情况。木子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内心就像开堤的江水,载着无尽的忧伤与悔意而出,一泻千里,却又盘环到了他身上,在木子云抖动最厉害,意识最崩溃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小木屋,门是开着的,他似乎置身其中,就站在门前,门里有一张简陋的木船,他看到了一双美丽的脚,可当她想要看清楚脚的主人之时,画面又消失了,他清醒了过来,并且觉得现在所处的环境现实的不能再现实,容不得他一丝的幻想出现。
“你怎么了?”杜小月搀着木子云的另一条胳膊,而方天慕则将手指按在了木子云的后脑勺,木子云又望见了水晶瓶,看到了那艘小船,他回忆起了船的名字,也再度想要悲伤,但他忘记了悲伤是什么感觉,无论他怎么去想家乡与等待的人,他的心都再也生不出一丝的情感,似乎之前的迷茫,已经抽去了他心中所有的事物。
木子云平淡的笑了一声,打趣般说道:“如果我们回不去,那就把这艘船放回大海,未准它离开了我们,就能自己飘回它的家乡了。”除了他,其他人,连方天慕的眉宇间都出现了一丝伤怀。
铃铛将水晶瓶交到杜小月的手里,杜小月将瓶子里灌入了更多的海水,并将它贴身放入怀中,她的皮肤一直是清爽着的,如海风吹过一般。
这时候,木子云站了起来,舒展了下身子,望着旁处说道:“终于来了啊,这两个家伙。”
众人往那边瞧去,虎子招着手,嚎着嗓子朝着这边大步跨来。风筝跟在其后,走了没多久便停下来,修长的身体轻柔的站着,她微低着头,将头发捋到而后,温和地微笑着,眼睛轻轻抬起,望向了这边。
木子云怔住了神,望着那女人,嘴中喃喃呓语道:“风...风筝。”
风筝瞧瞧抬起了手,抚了抚前方的风,那是一根细细的花丝线,连在两个人的心口,只是风筝看得见,而木子云,却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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