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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不知所谓!”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颠覆一个宗门么?”
火焰箭矢被全然挡下,紫乱等几位长老收起土石天赋,瞧着不过寥寥才一二十人,冷哼道。
“紫沣,起阵!”
站在殿门外一直冷眼瞧着场中局势的二长老,突然冷嗤了一声。
紧接着几片黄色符纸燃尽,罡风化翼。
风系天赋的几人掠上半空,源源不断的罡风随着他们的双翼呼啸而出,随着他们几人的四散开来四散站在了东南西北四角,罡风随即也猛然波动起来……
“七星绝杀阵?”
站在鹰鸠背上挥舞着双锤的晏涟涟,忽然惊呼出来。
这阵法可谓是紫灵宫的绝招,需要七人站在七星位置上才能发挥到极致。
可是,现在明明才四人,即便加上紫乱长老,也才五人。少了师尊作为阵心,也没有七长老紫闲控制阵眼,这七星绝杀如何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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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曾经讲过,这七星绝杀阵没有了阵心和阵眼两处关键位置,强行结阵也就相当于船只没有了舵盘,七星没有了方向,从而导致阵内的汇集所有人力量凝成的罡风,无差别的伤害阵内所有人,甚至包括结阵之人。
晏涟涟扬声开口惊呼:“玄戈大哥,请帮忙告诉你家公子,不能令此阵成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话当真?”
玄戈辉剑横挑,划伤紫灵宫弟子手臂之后,折身回到晏涟涟身侧,背靠着背,冷声问道。
“玄戈大哥,没时间了……”晏涟涟急切开口,催促道。
这阵内不光几位长老,还有刑堂弟子,还有归墟公子等人,此阵若成,可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所以一定要阻止此阵。
玄戈没有迟疑,抬手在唇边一声轻啸之后,身侧暗卫上前顶了他的位置,而他则足下连续轻踏,飞身来到奔雷背上,将晏涟涟所说禀告给凤未初知晓。
“七星绝杀阵么?”帝墨幽定眼瞧了瞧场内急速凝聚的不少罡风,半眯眼眸:“确定么?貌似少了阵眼与阵心两个位置,有所变动……”
这个七星,并不成形。
“喝!”紫乱冷戾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狠色。
衣袖轻挥,足下猛然一点,置身入阵内,浑厚的土系力量灌注进罡风之中。
四散的罡风如同附上一层无形的铠甲,缓慢收拢,挤压。
将其中五位长老的力量凝成一团恐怖而庞大的风球,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对着半空中的众人,激射而出。
所过之处,几乎都因为这庞大的威压而寸草不留,甚至有些来不及躲避的刑堂弟子,直接被罡风凝成的球形绞成碎肉,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小心!”
在看到风球凝聚成形的那一刻,帝墨幽折身挡在了凤未初面前,挥袖间,一整片浅金色光幕凝在众人面前,成半弧形弯曲。
磅礴的力量掀起大风,将他的长发吹得烈烈飞舞,浅金色眼眸死死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风球,脚下半步不退,甚至还欺身而起,离开了奔雷背上,脚下片片浅金色光芒涌现。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人的力量很像……”凤未洺一记回马枪,洞穿了眼前长老的侧腰,拧眉沉声问着。
凤未屿遮掩在帷帽下的眼眸,流露出一抹看傻子的无奈,低声说着:“不是像,就是一个人。”
早该想到的。
小初在栉晏城是被阙云宗的帝长老带走,到了宜永镇,帝长老不见人影,反而多了一个妙手堂的莲芜公子跟在身边,甚至两人还分外熟悉的架势。
原来,他就是他,他们本是同一人。
“轰——”
犹如天崩的巨响,在半空中炸开,浅金色的光幕碎成点点碎星,在浓烟之中窸窸窣窣的闪过。
在众人的眼神中。
浓烟缓缓散开,男子手持谪鳞的身影缓缓出现,孤傲卓绝立在浅金色光芒凝出的莲花之上,如尘外仙,但眼神却又冷如冰。
咔咔——
玉雕面具出现一道道裂纹,罡风留下的裂纹一点点扩大,碎裂成一片片,将底下遮掩的俊逸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
周身的气息比他手中的谪鳞剑还要冰冷,挺直的脊背宁折不弯,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唇角有点点可疑的殷红,眸光无温,淡漠的扫向下方紫灵宫众人。
恐怖的威压令垂在背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冷冷的开口:“紫灵宫长老们,加起来都要上千岁了,竟然被一个小辈逼到动用如此大阵的地步,好意思吗?”
“阁下是?阙云宗谪鳞剑?”
二长老从他眼底的莲花纹以及手中的谪鳞剑认出了帝墨幽的身份,心头大骇,沉然道:“紫灵宫不想与阙云宗为敌,帝长老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呵,动我落霞峰的人,还敢砌词凿凿?呱噪!”
帝墨幽冷哼了一声,挥袖间,笼罩着一层寒意刺骨的薄薄冰霜的红木盒子出现,被掌风掀飞,飞向二长老所在的大殿门口。
砰——
木盒与殿前石砖相撞,碎裂开来。
在一片片早就干涸的污血肉片之下,紫闲的脑袋完整的出现在二长老眼前,死不瞑目的样子,双眼空洞的瞪着他,就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
“老七?帝长老,为何要对我紫灵宫长老下如此狠手?”
二长老冷冷的瞪着半空中的帝墨幽,抬手变换了数个手势,雄浑的力量从七星绝杀阵里扯出一簇罡风,碾压化作覆盖一层灵圣境力量的风刃,刃尖直指向他。
毕竟这次灌注覆盖的灵圣境力量,风刃相比之前的风球,要恐怖上好几倍。
“二长老可以自己去问问他究竟做过什么……”
望着足有数米长的巨大风刃,帝墨幽的眸色越发的冷凝,指尖转动的手串,金光缭绕覆盖,而另一只手中,赤红色的雷芒闪烁。
“哟,闹这么大?”
伴随着金焱神鹰的鸣叫,盘着金镶玉玲珑珠的金玄褚从山林中钻出,不羁的笑了笑:“墨幽你不地道,既然露面,怎能不叫本少主一起来耍……”
“瞎凑什么热闹?”帝墨幽冷声低叹了一句。
反观金玄褚,依旧还是那混不吝的不羁调调,散漫的轻抬眼皮,低笑说着:“咱们不就是来凑热闹的么?上三宗的人都在这,这些老家伙还不得掂量下?你说呢,仙隐宗内门首席弟子?”
白色的帷帽随风飘下。
凤未屿手持火光缭绕的长剑,侧身挡在凤未初面前,沉稳有度的冷声开口:“金少主说的是。”
“不可能!”
二长老呆呆的看着三人,他们都是上三宗的翘楚,来此难道只是为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玄衣公子?
为了他,连上三宗的脸面都不顾了么?
二长老已经钻进了牛角尖,甚至都没仔细想想,刚才帝墨幽说的可是他落霞峰的人,从来就不曾撇开干系。
“有什么不可能的!整个紫灵宫十余位长老都能联手对付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归墟公子,既然如此不要脸了,我等又何须再给你留颜面?”
金玄褚的嘴,没理都能挣三分。
何况现下明明是他们占理在先,又何须饶人?
随着金玄褚的现身,玄兽宫带来的高手们也纷纷从暗处出现,忠诚的守在自家少主身边。
而他们饲养的各种兽宠也被放了出来,整个紫灵宫山头顿时响起各种凶兽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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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群兽的吼叫声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打扰,又是一阵恐怖的威压,山林中的树木倒了一片,毛色凌乱还留着旧伤的蚀骨裂冰猿从山脚下奔了上来。
粗粝的双掌握拳,敲打着胸膛。
“吼——”
长着獠牙的嘴里发出阵阵低吼,略显空洞的眼眸左右看了看,最后定格在奔雷背上的凤未初身上,忽然跪倒拜在她眼前。
恭敬的模样与之前有悔峰上的它判若两人,不,两猿。
凤未初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不过在垂眸的瞬间很快又明白过来,蚀骨裂冰猿拜的并非是她,而是这镯子。
当时念在一起逃出密道,所以并没有要了蚀骨裂冰猿的性命,将它留在了有悔峰山脚下。
而且那时候的蚀骨裂冰猿,就已经和山顶上的不太一样,不过自己因为拘魂驭鬼而没有多加注意……
“蚀骨裂冰猿……”
“吼——”
凤未初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这个猜想,扬声换了一句,紧接着就得到了巨猿的回应,敲打着胸膛,龇牙咧嘴的看向紫灵宫众人。
三宗齐聚本就令紫灵宫众长老骑虎难下。
如今就连关在有悔峰的那东西都认了旁人为主,可见是他们苦求多年的东西已经到了那小子手里。
想到这,紫灵宫众位长老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就像是吃了一口苍蝇那样的难以下咽。
二长老拧紧了眉头,先发制人:“尔等闯我山门,劫走我宗大长老,现又夺我紫灵宫至宝!你们只要乖乖交出至宝,此间事情我们一笔勾销!”
此话一出。
可谓是充分印证了不要脸则天下无敌的那句俗语。
“哈哈……”清灵的笑声缓缓响起。
密林的东侧缓缓走出来抱着紫貂的女子,圆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打转:“我没听错吧,上三宗联手在紫灵宫抢了至宝?究竟是何种宝物如此珍贵,二长老不妨详细说说,也好让长长眼……”
她的身侧,跟着一袭红纱赤足缀铃的妖媚女子,手中折扇轻摇,一颦一笑皆媚态万千。
“这……”二长老闻言语塞当场。
他如何知道这巨猿守着的究竟是何物,紫灵宫内除了紫悯可没人见过。
讪讪的收回目光,又故作强硬的开口:“这蚀骨裂冰猿是我有悔峰豢养的圣宠,就是为了看守至宝,尔等还敢说没有偷……夺?”
偷?
二长老一时口快说了偷字,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狼狈更换了一个词,却已然落了下乘。
更是表明,紫灵宫对她们已经有所顾忌。
凤未初眸色中暗光浮动,慵懒的倚坐在奔雷身侧,单手撑在额边,红镯在腕间熠熠生辉。
沉声低笑:“二长老既然说本公子的巨猿是紫灵宫圣宠,不如你叫它一声,看它是否会应你?既为圣宠,想必会听话才是……”
虾仁猪心呐!
这鬼丫头绝对是虾仁猪心,呸,杀人诛心!
衣领之下的苍焱悄咪咪的嘀咕了一声,不免对已过半百发须皆白的二长老默哀三秒,多一秒都算不上友好。
“咳……蚀骨裂冰猿?”二长老试探性的唤了一句。
心想着这东西毕竟也在紫灵宫住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该熟悉他们的气味吧,毕竟是畜牲……
站在凤未初正下面的蚀骨裂冰猿,眸光一直追随着那玉镯,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与可怜,徒留一方背影给二长老,甚至连搭理都没搭理过
“哎?二长老说话似乎咱们猿猿不听呢,会不会是因为平日里并非是二长老亲自喂养的缘故?”凤未初看似是在给二长老台阶下。
就在二长老舒了一口气打算借坡下驴的时候。
忽然。
凤未初话锋一转,余光瞥向金焱神鹰上的金玄褚。
轻飘飘的语气满是无辜的问着:“金少主,这兽宠亲自喂养才会亲近,是这样吗?”
“这个,也不一样,也有的妖兽会慕强,只遵从强者。比如说是别人帮忙猎捕回来交给某人饲养,那妖兽也有可能并不会听某人的……”金玄褚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二长老不够强?难道还有其他长老比他更强吗?”
凤未初眼神扫过场内的众人,眸色真挚,就像是在鼓励他们勇敢承认一样。
“吱吱——”
紫云忽然急躁的叫唤了两声,朝着阵中紫乱的方向。
就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紫乱忽然腿弯一麻,忍不住晃了晃身形,往前迈出了半步。
“哦,原来还真藏龙卧虎呢?”
洛倾恍然大悟的炸了眨眼睛,完全不管二长老的脸色黑的有多阴沉,继续说着:“连紫云都感觉到了,这位长老很强啊,难怪能处于阵中的位置……”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纯纯就是挑拨离间。
偏偏紫乱还无从解释。
面对二长老冰冷阴沉的眼神,喃喃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因为他的哑穴不知何时被封了。
凤未初余光看到帝墨幽衣袖间金光闪过,忍不住勾唇低笑。
却在下一秒。
耳中响起清冽的内力传音:“用的好一招指鹿为马,如今阵型已然散乱,是时候破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