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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很重,需要照顾的那种……”
帝墨幽微微坐直了身子,靠近了些,身上带着的莲花香气中夹杂了一些草药的味道:“小猫崽,留在落霞峰,可好?”
语气放低了些,询问中更多的是期待。
凤未初抬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微微抿唇:“……一个月,感觉像是过了很多年。得知进内门还有森罗塔这条路的时候,原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倒是你给我有惊无喜。”
“抱歉,我的错。”
帝墨幽听着她这般低声喃喃,只觉得心口闷痛不已,下巴靠上她的肩头,伸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
“……答应过不受伤,对不起。”
帝墨幽的手轻抚着她后背的长发,温和而低沉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的说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该再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就好。
如此郑重其事又珍视的语气,让凤未初眼里发烫,心底发软,顺应本心的靠进他怀里。
闷声说着:“清冷矜贵的帝长老,这是在撒娇吗?”
“对啊,不然小猫崽跑了,我这个伤患没人照顾很可怜的……”帝墨幽不给她任何抽身离开的机会,单手圈住了她的腰紧紧扣住,悄然耳语。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垂,热意将其染红……
“我去将这些收拾了,你先休息。”凤未初眼神不自然的撇开,瞧着喝完的粥碗与小碟,匆匆开口道。
帝墨幽勾唇笑了笑,不过很快将笑意收起。
执拗的不肯松手,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低声轻哄着:“不走?”
“……不走”
凤未初在他的眼神中步步逼退,垂下眉眼轻轻摇了摇头。
帝墨幽突然收紧了手臂,额头靠着额头,低笑道:“一个月真的好久,本来以为回不来……幸好,幸好我没有失约,真好……”
以前也并非是没有受过伤。
可是如今有了小猫崽,看着她关切自己的眼神,这伤痛突然就无法如寻常那般的隐忍下来,原来也是可以示弱的,原来也是可以撒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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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峰上其乐融融。
落霞峰下却是阴云一片。
云宸和玄岚坐在主峰后殿的房间里,墨玉匣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两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墨玉匣,所以这烛月是那边的人吗?”玄岚将酒葫芦放在桌上,伸手拿过墨玉匣摆弄着,低声道:“阙云宗这是被盯上了吗?”
“盯上倒没事,怕只怕不止安排了烛月这一条线进来。”云宸冷声低沉道:“那位小公子的身份,还有,归墟等人……”
玄岚将墨玉匣放在桌上,微微塌下肩膀。
低头眼神与墨玉匣平行,灵活的抽出其中一个暗槽,低声说:“墨幽看人的眼光我信得过,傲梅山庄的人你应该也信得过……”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拆解着墨玉匣。
直至将最后一根暗扣抽离,四方的墨玉匣在他们面前全然展开,藏在其中的棱形令牌出现在两人眼前。
狰狞长角的恶鬼背上张开两扇骨翅,前爪踩着似龙非虎的麒麟头颅,四周布满阴诡的繁复花纹。
而令牌背面。
则是行云流水的刻着两行字:乌云漫漫不见月,魔由心来屠众生。
“其实这件事,老夫有个小小的建议。”
玄岚将展开的墨玉匣推到云宸面前,整理了一下卷起的衣袖,“归墟对烛月的手段,相信宗主也看到了,我觉得其实可以将热交给她来审,毕竟墨幽……她迟早也会知晓这些……”
云宸闻言,沉默了半晌。
心念微动,心底暗自揣测了一番之后,抬眼:“好,就按你说的,这东西你带去交给墨幽和归墟。”
玄岚勾起酒葫芦灌了一口,伸手从墨玉匣中取出令牌,咂了咂舌之后伸手将墨玉匣归位之后握在手里,沉然开口:“试探?亦或是信任?”
试探的话,他便带空的墨玉匣过去。
信任他们的话,他便将墨玉匣和令牌一并带过去。
“玄岚,你也不必试我。”
云宸心知他心疼徒弟,摊手低笑:“自然是信任的,森罗塔中我已经与归墟打过交道,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我若是疑她,又怎会允许墨幽带她走……”
玄岚这才淡笑的抹了抹胡须,垂眸恭敬的低笑:“好,明白了。对了,这归墟和墨幽两人的事情,你这做宗主的也该早做打算……”
给自己徒儿要贺礼,他可是带了嘴的。
云宸无奈的笑了笑,摆摆手:“知道了,宗门宝贝何曾少过你宝贝徒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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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岚从主峰过来落霞峰的时候。
已过酉时。
刚进法阵,院中打盹的铁羽雷狮腾地一下站起身,晃了晃毛绒绒的大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闯进来的人。
它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人上次和主人动过手。
“奔雷,过来吃肉了……”凤未初坐在廊下,听到动静抬起头,慵懒随意的唤了一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根烤好的火蜥腿扔了过去。
“嗷呜——”
奔雷耳尖抖了抖,微微屈腿,一个挺身跃起。
一口叼住了火蜥腿,乖顺的趴在了凤未初身侧,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紧了玄岚。
“归墟……姑娘,不知小徒墨幽如何?”玄岚从剑上下来,轻声打招呼。
不过,在公子还是姑娘的时候犹豫了一霎,继而话中藏话。
“喻长老给墨幽他准备了药浴,还未到时辰起身,不如先在院外坐会?”凤未初轻笑着开口。
全然都是一副主人家待客的姿态,并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
玄岚也不急于这一时,提着酒葫芦走到石桌边坐下。
这时刚好金玄褚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抬眼看到院中的玄岚,迈出去的一只脚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不过转念想想之后,他低头整理了衣着,坦然迈步走了出出来,不羁随意的坐到玄岚旁边,笑着开口:“大长老这是来看墨幽的么?”
“刚从主峰过来,顺路瞧瞧他的伤。”
玄岚并没有说墨玉匣的事情,将关心说的顺其自然,仰头咂了一口酒之后,意味深长的说着:“金少主,不知墨幽是被何物所伤?”
“这个,说实话我不知道。”金玄褚摇摇头,轻声说着:“墨幽一个人上的祭台之后像是触及到了阵法,再见他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
凤未初坐在旁边,安静的给奔雷顺毛。
实则竖起耳朵偷偷地听……
她的小动作难逃玄岚的眼睛,见她如此关心墨幽,玄岚心底也放下心来,继续与金玄褚聊着他们这次出去的所见所闻。
金玄褚面对玄岚的询问。
作为晚辈不可能避而不答,但是他又被帝墨幽三令五申的交代过,不能将其中危险告诉凤姑娘。
所以,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免就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起来。
“吱呀——”
房间大门从里面打开。
帝墨幽穿着宽松的素白长衫,长发用同色发带束在颈边,药浴之后苍白的脸色多了些人气,眼帘下的金色莲花也生动了不少。
柔和的眸光看着竖耳偷听的小猫崽,忍不住低笑:
“师父就莫要为难玄褚了,正好我也有事要跟师父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