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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心里从来没想过要跟慕容起分手。
是他太自以为是,总束缚着她。
再加上他母亲从中作梗,他又总误会她,才不得已说出跟他分开的话。
现在再听到他问起分手的话,连翘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慕容起见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心里又酸又涩。
“我们的事先缓缓,回头再谈,来说说声声的事,我要给她催眠,请你不要再在旁边煽风点火了。”
“你确定你催眠真是为了声声好?”
连翘反问他。
慕容起很是不爽,“她是我妹妹,我会害了她吗?”
连翘点头,冷哼:
“好,她是你妹妹你不会害她,那行你给她催眠吧,我倒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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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事儿你少插手。”
想到楼下那对父女在,慕容起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现在跟我走,去我的公寓住,不要住在这里。”
“我哪儿都不去。”
连翘拒绝,刚才这人还说她是他养着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花他一分钱了。
叶彻哥不是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随便花吗。
她现在有的是人接济照顾,才不要再跟着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看他的脸色。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觉得你跟声声他们住在一起,很打扰她跟叶彻的生活吗?”
慕容起故意找借口。
今天他必须把这人哄走。
要是让她留下,楼下那个男的也跟着留下,他们俩天天混在一起还得了。
“人家叶彻哥跟声声都没说打扰,你凭什么说我打扰他们,再说这么大的房子,我打扰谁了。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你走的,过两天我就去医学院上学,到时候我住校总行了吧。”
学校叶彻哥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的。
要不是这两天声声状态不好,她得陪着,她早就去学校报道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医学院上学?”
“你管得着吗?”连翘没好气,转身背对他。
慕容起见她实在不想搭理自己,也懒得再问。
这人去上学也好,医学是她的强项,以后从医学院出来肯定能有所作为。
见她不跟自己走,慕容起不勉强,转身默默地离开。
连翘不走,他也留下总行了吧,他倒要看看,在他的眼皮底下,楼下那个教官能给他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薄的午饭做好了。
父女俩自己坐在餐厅里吃。
见慕容起下来,他还笑着问了一声,“吃吗?三少。”
慕容起没给他好脸色,应都不应自己去客厅坐着。
云薄无奈哼笑,毫不在意。
小柚子低低的开口:
“爸爸,阿起舅舅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你不要去惹他了,不然他又打你。”
云薄给孩子夹了菜,告诉她:
“爸爸要跟他打起来,他不是爸爸的对手,放心吧。”
小柚子一喜,大眼睛闪得无比明亮,“真的吗?爸爸很厉害吗?”
“当然,爸爸不厉害,怎么教你本事。”
“嘿嘿,那柚柚要学很多很多的本事,将来长大了柚柚要保护爸爸。”
听着小孩子说出来的话,云薄心口莫名发暖。
傻孩子,你先平安长大吧!
慕容起坐在客厅里半会儿了实在觉得无聊,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餐厅方向,出声问孩子。
“小柚子,你干妈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小柚子忙道:
“干爸说带干妈出去透透气,我也不知道,天黑的话他们应该就回来了吧。”
天黑?
那岂不是还要等大半天。
想到在楼下看到那个教官心里就填堵,慕容起又起身往楼上走。
云薄看了下时间,用过午饭以后,他告诉身边的孩子,“你上楼跟你连翘姐姐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小柚子很好奇,“我们不等干爸干妈回来再走吗?”
“不等了,你都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好吧,那我多久还能再过来看干妈呀?”
“她需要你的时候。”
小柚子不太懂。
一般什么时候干妈会需要她呢?
倒也没多想,她屁颠儿地忙往楼上跑。
……
与此同时,御府别墅。
叶彻牵着声声步入别墅大门,身后跟着奶妈抱着孩子。
边往里走,叶彻边跟声声说:
“这是我们俩结婚时我买给你的新房,那会儿你才二十岁,特别喜笑,我还记得当时我们领了证,我带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你开心得不行。”
“也是这里,成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新家。”
叶声声站在客厅里,四处张望。
整个家不大不小,家里什么都有,布置还挺温馨。
她脱开叶彻牵着她的手,到处走走看看。
叶彻示意奶妈抱着孩子坐沙发上等着他们就行,不用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见声声扶着楼梯扶手往楼上走,他也跟上继续道:
“你好好想想,看看对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印象。”
毕竟是他们俩曾经生活的地方,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声声应该会感觉到一点熟悉的吧。
而且这里的任何东西他都没有改变过。
哪怕声声消失的四年里。
后来他出事的一年,顾清礼请人来给他打扫过,也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叶声声走到二楼,没有了叶彻的介绍跟指引,她自己去书房,去房间。
拉开衣帽间门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挂着很多适合她穿的衣服时,她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幅画面。
很模糊,她记不清。
再看看整个房间里的构造,以及布置好的大床,阳台,梳妆台……
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越来越多。
但就是想不清楚是什么,再要记清楚那些闪现出来的东西时,她又觉得十分头痛。
叶彻见她不舒服了,忙抬手抓着她问:
“声声怎么了?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我不知道。”
叶声声摇头,再望着整个房间里的一切,好多破碎的画面蜂拥而至地涌现在她的脑海里,依稀能记起来,可又记不完整。
紧接着,脑海里就响起了有个女孩清甜娇气的嗓音。
“大叔,我穿这个可以吗?”
“大叔,你真好看。”
“大叔,疼~”
“大叔,可以不要丢下我吗?”
“为什么?你既爱着她,那为什么又要娶我?”
“不要,大叔你不要走,我给你生孩子可以吗?”
“叶声声,叶太太的位置不属于你。”
“我们离婚吧!”
刹那间,无数片段错乱交杂地浮现在叶声声的脑海里,无数道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
她忽然惊慌失措,情绪失控,抱着头蹲下,想要努力镇定把所有片段都拼凑在一起,想要记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听到那些声音。
为什么心口忽然好疼,好疼……
“声声,声声你怎么了?”
叶彻跟着蹲下抱她入怀,担忧不已,“是记起来了还是哪儿不舒服啊?”
“不要,大叔不要丢下我,不要……”
叶声声完全没了正常人的意识,浑身颤抖着,恍惚地喃喃自语:
“叶彻,我讨厌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不,不是我的错。”
“大叔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叶彻,我不爱你了,你放了我吧。”
“不,不要……”
叶声声忽然拐开叶彻的触碰,跪在地上抓着仿佛要炸开的脑袋,疯了一样低喊着。
她好难受。
整个人像是掉入了地狱的深渊,被无数拼凑不齐的记忆片段折磨着,让她崩溃绝望,心痛悲愤。
“声声,声声你这是怎么了?”
叶彻忙又抱紧她,“声声你冷静点儿,清醒点儿。”
“放开我,叶彻你放开我。”
“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捏着拳头使劲儿的往叶彻身上锤。
叶彻见她这样失控,将她抱得更紧。
他贴在她耳边,低声哄着:
“声声别闹,冷静下来,我不会离开你的,放轻松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啊!!!!”
她还是摆脱不了精神上带来的折磨,痛苦的尖叫着。
也就是这一叫,整个人忽然一软,没有意识的晕了过去。
“声声,声声……”
叶彻抱着她喊了两声,见她没反应,他吓得忙将她拦腰抱起,飞快的冲出房门,火速赶往医院。
抵达医院,将声声交给抢救室的医生后,叶彻忙电话联系连翘。
此刻的连翘正在家里跟慕容起大眼瞪小眼,气氛十分紧张。
手机响起,她才收回目光按下接听。
“喂,叶……”
“连翘你赶紧来医院,位置我发给你了,声声晕过去了,你赶紧过来。”
“啊?哦,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连翘起身就要走。
慕容起抬手拉住她,“什么情况?”
“你有开车过来的吧?赶紧送我去这家医院,声声晕过去了。”
一听声声晕了,慕容起比连翘还急,赶忙牵着她夺门而出。
……
医院。
当连翘跟慕容起赶过来的时候,叶声声已经被送去了病房。
医生说她精神状态不好,可能是受到了刺激,但是没什么大碍。
可叶彻不相信那些医生的医术,看到连翘赶来后,他忙起身对着连翘道:
“你快看看,声声怎么了?”
连翘赶来太急,没有带自己的银针。
她上前给声声初步检查。
慕容起也会医术,但疗法跟连翘的完全不同。
他们各看各的,谁也不妨碍谁。
连翘先收手,看向叶彻道:
“没有生命危险,她晕倒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叶彻说:“我带她去以前我跟她住的地方,那里还保留着属于她的很多东西,她看了以后就有些不正常,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难道是意识觉醒?”连翘嘀咕。
“什么叫意识觉醒?”
慕容起解释:“就是通过以往的事物,唤醒失去的记忆。”
叶彻还是不解,“难道声声这是要恢复记忆了?”
连翘摇头,“那不一定,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叶彻还是不明白。
慕容起又跟他解释:
“这种情况可能真能恢复记忆,要是恢复不了,就有可能精神异常,变成一个……丧失正常意识的人。”
俗称——疯子!
叶彻意识到有更糟糕的结果,难受地一屁股坐在旁边。
“不会的,声声这些年经历的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失去正常人的意识,那生活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都怪他。
是他把声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当年若他对声声好点,不跟她离婚,看好她不让她走,她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的磨难。
叶彻埋头双手插入发根,自责极了。
慕容起道:
“等她醒来,若能恢复记忆自然好,若恢复不了,那我就给她催眠。”
叶彻猛然抬头看向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声声丧失正常人的意识,我要她清醒,我要让她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上。”
慕容起有他自己的打算,“先等她醒来再说。”
叶彻不再说话,坐上前靠近声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祈祷。
祈祷他的声声能想起曾经的一切。
……
得知声声又晕倒住进了医院,唐以宁跟慕容南赶了过来。
不仅他们俩,慕容北辰,慕容夫人以及刚到A市的慕容飞扬也赶了过来。
一大圈人围在叶声声的床边,担忧不已。
而昏迷中的叶声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即便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从她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
慕容夫人一边给她擦,一边心疼道:
“我可怜的孩子,老三,她真没事吗?”
慕容起‘嗯’了一声,说道:
“我看还是都别留在这里吧,声声状态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怕她醒过来看到我们,更受刺激。”
“那可不,毕竟全家人就没两个是真心关心她的。”
连翘天不怕地不怕,故意说话映射慕容家的人。
虽是有些没礼貌。
可想想声声曾经在他们家受的那些委屈,她就替声声不值。
慕容夫人转眼瞪向连翘,眼眸狠厉,“这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连翘冷哼:
“外人?就在前两天,声声因为宫遇的话情绪激动导致胸口窒息差点死在我面前,要没有我这个外人,你们现在面对的怕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吧。”
“你……”
慕容夫人气急。
慕容起黑脸扯过连翘,“不许跟长辈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