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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乾军营归来之后,江语诗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钟文的重逢。
万一再见,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个男人,她也曾百般纠结。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两人再一次会面的场景,竟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同样身着白衣的少年和女将军对视了良久,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你竟然还有胆子跑到伏龙帝国来!”过得片刻,江语诗忽然面色一沉,娇声喝道,“往日的旧账,正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是么?”钟文坏笑着瞥向她脚上的俏皮小蛮靴,“你要怎么跟我算账?”
“看、看什么看!”江语诗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数步,分明隔着靴子,却莫名感觉足底有些麻痒。
发生在大乾军营中的耻辱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江语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愤之意,待要冲上前去给钟文一个教训,却又不知为何,浑身酥酥软软的,竟然有种使不出力气的感觉。
“果然是个傻妞。”钟文笑嘻嘻道,“多日不见,还是这般呆头呆脑。”
“呸,你才呆头呆脑!”江语诗俏脸微红,玉足跺地,娇声嗔道。
“傻妞,要不要来玩猜谜游戏?”钟文忍不住哈哈笑道。
“鬼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江语诗连连摇头,声音不觉拔高了几分,“还有,不要叫我傻妞!”
“好的,傻妞。”钟文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许久未见,有没有想我?”
“想你?”江语诗气道,“我想你去死!”
“想不到你竟这般无情。”钟文脸上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亏我在军营里对你照顾有加……”
“你、你还好意思说!”一听钟文提起军营,江语诗登时气得牙痒痒,若非顾忌实力差距,她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给对方一个左蹬腿,一个右鞭腿,再加一记左刺拳。
然而,不等她发飙,眼前忽然白影闪烁,远处的钟文竟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出现在她身前不足一尺距离。
江语诗心头一跳,身躯微微后倾,本能地想要退开两步,最终却并未做出动作。
“我曾经说过,若是有缘,定会相见。”钟文伸出右手,轻轻拨开江语诗额前秀发,凝视着她吹弹可破的白嫩脸颊,面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这不就见着了么,可见咱们两个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语诗眼神迷离,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而缥缈。
“你说呢?当然……”钟文眼中闪过一丝顽皮之色,“不是专程来看你的!”
“你去死!”江语诗气得俏脸绯红,抬手打向钟文肩头。
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她白玉般的手掌毫无阻碍地击打在钟文身上。
江语诗只觉一阵疼痛感传来,如同拍击在坚硬的磐石之上,反手看去,只见原本白皙的掌心居然微微泛红。
“你、你这怪胎,怎么这么硬!”她轻抚右掌,气呼呼地说道。
“是你先打我,反倒怪我身子骨硬么?”钟文眼神再次不怀好意地瞥向江语诗双足,“要不要我变得像羽毛一样柔软?”
“你……”江语诗仿佛被戳中了弱点,浑身气势一懈,心情复杂地瞟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自顾不暇,没空搭理你。”
“刚才似乎听见说,你要嫁人了?”钟文终于正经了一些。
“不错。”江语诗微微颔首,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这位名震伏龙的青年女将总是以智勇双全,果敢坚毅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眼中,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过脆弱的一面。
然而也不知为何,在看见钟文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有那么短短一瞬,她甚至想要扑到这个“敌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一泄心中苦闷。
“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倒霉?”钟文故作惊讶之色,“竟然要将这么一个悍妇娶回家中?真是令人好生同情!”
“你才倒霉!”江语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全家都倒霉!”
“什么!我倒霉?莫非你这傻妞竟然想要嫁给我么?”钟文摇头晃脑道,“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毕竟娶个傻老婆回家,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滚!”江语诗凤目圆睁,俏脸通红,右手不自觉地摁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江悟锋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江语诗和钟文身上来回游走。
他万万没有料到,被自己视作“情敌”的钟文与二姐江语诗竟然认识。
初时听江语诗的口气,他还道两人是敌对关系,心中正自窃喜。
在江悟锋心中,大哥与二姐乃是人中龙凤,无所不能,即便修为不如钟文,只要江语诗肯认真谋划,定能让钟文吃不了兜着走,好好铩铩他的锐气。
然而,随着对话的进行,他越来越感觉氛围有些不对。
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二姐,竟然在钟文面前宜喜宜嗔,娇羞动人,这模样哪里像是对头,简直就是在打情骂俏。
当看见钟文伸手去拨弄二姐的头发,而江语诗却既不躲闪,也不阻挡,小正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尚未成功抢救珠玛,倒有可能先一步把亲爱的二姐给搭进去。
不行,决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出于对钟文的本能排斥,江悟锋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大脑全速开动,试图破解眼前的局面。
两人半真半假的吵吵闹闹了片刻,江语诗忽然抬起头里,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钟文:“你可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
“你这傻妞整天唠叨个不停。”钟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怎么记得住是哪一句?”
“你……”江语诗感觉只要和钟文待在一起,自己总会忍不住情绪失控,好容易才平复了心境,努力让声音显得柔和,“我曾经说过,只要你愿意投靠江家,我就嫁你为妻,这份承诺,如今依然作数。”
“二姐!”江悟锋面色大变,尖声叫道。
“你不是都快要嫁人了么?”钟文好奇道,“莫非竟是要一女嫁二夫?”
“去你的!”江语诗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皇帝逼着我比武选婿,反正都要嫁人,还不如自己找一个,你这人虽然可恶,总算还有点本事,与那些世家子弟不同。”
“你这美人计的水准,当真是越来越回去了。”钟文连连摇头,很是不屑道,“一点都勾不起我的兴趣。”
“不愿意算了。”江语诗狠狠跺了跺玉足,转头朝着院门外走去,“谁稀罕你似的!”
“傻妞!”她才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了钟文的声音。
“干什么?”江语诗蓦然回首,摆出一副疏离的表情,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你自己想不想嫁人?”钟文平静地问道。
“不想。”江语诗坦然回答。
“若是果真如此,我倒是有办法助你逃过此劫。”钟文懒洋洋地说道。
“什么法子?”江语诗眼睛一亮。
对于钟文,她始终抱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说是排斥,却又有一丝亲近,看似痛恨,却又忍不住感到钦佩。
然而无论如何,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名白衣少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本事和手段,能够轻松达成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叫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钟文脸上的表情有点欠揍。
“哼,想得美!”江语诗白了他一眼,转身翩然离去,白衣飘飘,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
这一眼看似嗔怒,却暗含无限风情,钟文心头一跳,无奈地伸手摸了摸鼻子,暗骂自己对于美女的定力越来越差,若是任由这般发展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要接了大仲马的班。
“不过是在军营里相处了几日,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江小姐,都被你这小色鬼骗到手了?”身旁传来了叶青莲的声音,“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钟文转过头去,只见叶青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青莲姐姐误会了,小弟乃是正人君子,对江小姐丝毫没有非分之想。”钟文心中一个“咯噔”,连声辩解道,“你看她主动投怀送抱,我却目不斜视,严词拒绝,由此可见小弟是一个多么正直、多么有原则的人!”
“跟我解释做什么?”叶青莲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就算你真的娶了她,也不关我事。”
“姐姐好生无情。”钟文垂头丧气,满脸委屈地说道。
“少在这装可怜!”叶青莲没好气地对着他的臀部踹了一脚,“老娘不吃这一套!”
“哎哟!”钟文捧着屁股一声惨叫,朝着远处逃开去。
过不多时,他脸上又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又转头和小丫头珠玛嘻嘻哈哈玩在了一起。
这个小色鬼!
叶青莲轻咬嘴唇,凝视着钟文白色的身影,轻轻叹息一声,久久没有言语。
……
这一晚,在小正太江悟锋的殷勤挽留下,珠玛和钟文等人都在他的别院中住了下来。
“笃笃笃!”
钟文正拿着灵纹笔在自己身上写写画画,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白色的窈窕倩影。
“傻妞!”钟文脱口而出道。
只见江语诗正俏生生地站在房门口,眉眼含羞,粉颊生晕,玲珑的曲线被一袭白色连体长裙紧紧包裹住,与平素的沙场装束截然不同,端的是沉鱼落雁,妩媚动人。
“还没睡么?”她的声音娇柔悦耳,不似将军,倒更像是一名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
可能是才沐浴不久,江语诗柔顺的秀发前端,隐隐挂着些许水汽,身上散发出一股香香的味道,裙子上半身的领口开得略低,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道若隐若现的迷人沟壑。
“找、找我有事么?”钟文忍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可以进去么?”江语诗脸蛋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一些,声音又轻又软,说不出的娇俏可人,与平素的人设全然不符。
“哦。”钟文愣愣地应了一句,侧身让出空间。
“你怎么变得呆头呆脑的?”江语诗“噗嗤”一笑,挪动莲足,轻巧地迈入房中。
“困了。”钟文老脸一红,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关上房门。
“你说有办法让我不嫁人,是真的么?”江语诗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有何难?”钟文嘿嘿笑道,“我的本事,你应该知道。”
“能不能帮我?”江语诗的声音愈发柔软,如同蜜糖一般,几乎要钻到他的骨髓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秋水般的双眸之中,流露出些许哀求和无助,说不出的惹人疼惜。
这傻妞,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钟文感觉心脏有些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在江语诗摄人心魄的魅力之下,险些就要开口应承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他忽然敏锐地捕捉到,江语诗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我为什么要帮你?”钟文心头顿时一片清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帮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只要帮我这一次。”江语诗娇躯微微倾斜,距离钟文又更近了一些,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真的么?”钟文眼珠一转,忽然快步来到床边,“扑通”躺了下去,口中大声嚷道,“那今天晚上,就由你来伺候我罢!”
“什么?”面对钟文突如其来的怪异举止,江语诗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么?”钟文大大咧咧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啊!”
“你、你要我做什么?”江语诗轻咬嘴唇,似乎渐渐明白了过来。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钟文嘿嘿一笑,“孤男寡女在同一张床上,你说要做什么?”
“你…你…”江语诗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一时竟组织不起适合的语句来应对。
“快点快点!尽管放马过来!”钟文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摊手摊脚,姿态猥琐,“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江语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