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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挽宁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粗糙苍老,干裂枯槁。
她试探着喊了声,“外公?”
“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从他能花费几年,给江若岚亲自打造宝石项链就能看出,江老极为疼爱女儿。
如今看到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又怕太热情吓着她。
拉着她往屋里走,还不断提醒,“小心台阶。”
完全忽略了陆砚北和谢放,还是江仲清提醒,“别愣着,进屋吧。”
两人这才跟上。
都说江家富可敌国,进屋才知道,到底有多富。
就连装水果都是用的青釉瓷盘,雕龙刻凤的香炉内燃着熏香,清一色的小叶紫檀家具,室内还摆放着许多稀有花卉,估计随便一盆拿出去,都能买个六七位数。
谢放靠近陆砚北,压低了声音:“二哥,我真没想到,江家这么富。”
“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钱就爱显摆。”
谢放轻哼着,“我怎么觉得,是你高攀了二嫂。”
“……”
江老高兴,攥着徐挽宁的手不愿松开,让江仲清去买鞭炮,说要热闹一下。
“爸,淮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江仲清无语。
老爷子是高兴糊涂了吧。
“不是有电子鞭炮嘛,我记得那个谁家孩子满月,就是用的电子鞭炮,你是榆木脑袋啊,都不知道变通。”
谢放差点笑出声。
这位江老爷子居然还知道电子鞭炮这种玩意儿,挺时髦啊。
——
很快,黄妈抱着陆呦呦就到了。
众人围拢上去,谢放被挤在外面,踮着脚往里张望。
小东西长得水水嫩嫩的,怪可爱的,比陆云深小时候好看多了。
陆云深刚抱到陆家时,谢放等人也曾去看过。
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江老伸手逗她,小家伙就乐呵呵地挥舞着小手去抓,手指勾到他腕上的佛串,老爷子就高兴地摘下给她玩。
“呦呦喜欢?”老爷子笑道,“喜欢就送你。”
这个佛串老爷子戴了许多年,天然的白玉石,极为金贵。
如今却让她当珠子玩。
“外公,您的东西贵重,她还是个孩子,才几个月大,没轻没重的。”徐挽宁虽然看不到,也知道他随身佩戴的,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江老笑着,“没事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陆砚北和谢放坐在沙发上喝茶。
江仲清目光一直落在陆砚北身上,眼神犀利,透着打量。
伸手,示意陆砚北跟他出去。
江家后院有个大池塘,种了满池荷花,如今莲叶初满池塘,江仲清声音低沉,“宁宁之前的事,我都调查过了。”
陆砚北没说话。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不过她跟了你之后,你没亏待过她,帮了她很多,我很感激,也要谢谢你,而且如果不是你找鹤庭定制珠宝,恐怕我们也找不到宁宁……”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砚北语气恭敬。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们江家能满足你。”
“我想带阿宁回京。”
江仲清皱眉,“你怎么不上天!”
“……”
他和江鹤庭不愧是父子,说话都如出一辙。
江家好不容易把徐挽宁盼回来,自然不想让她走。
江仲清沉默良久,忽然问了句,“你上面还有哥哥?”
“嗯,兄弟两个。”
“不是独生子就行。”江仲清咳嗽着,“你有没有考虑过,长期定居在淮城?”
待陆砚北回到客厅,谢放偷偷问他都聊了什么时,提起此事,谢放都笑疯了。
“你没明白江家的意思?这是想让你入赘啊!”
“二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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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鹤庭才从外地匆匆赶回。
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江鹤庭却直接问徐挽宁,“爷爷教训你了吗?”
“教训?”徐挽宁一脸懵。
“某个老头子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你脑子瓦特了,还说见到你之后,要好好教训你,我都电话录音了。”
江老气得恨不能把他踹出去。
好不容易把外孙女找回来,他哪儿舍得说一句重话。
这臭小子简直是故意败坏他的形象。
晚上,陆砚北和谢放都留宿在了江家。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
陆砚北看得出来,江家人都不错,看着徐挽宁被他们热情围着,并没上前打扰他们家人重逢,而是安静坐到了角落与谢放说话。
倒是江老爷子忽然招呼他,“你坐那里干嘛?过来,你坐宁宁身边,实在抱歉,忽略了你。”
陆砚北一愣。
“怎么?你不愿意?”江鹤庭嗤笑。
平时不是很精明吗?关键时候,怎么憨憨傻傻的。
江家人对陆砚北印象挺好。
也希望他和徐挽宁能继续走下去。
两人当初分开,这事儿也怪不了陆砚北,换成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给他的待遇,自然是姑爷级别,就该坐在徐挽宁身边。
况且徐挽宁刚回来,对他们也有些生分,有陆砚北坐在她身边,她也会觉得更加舒服自在。
为了庆祝徐挽宁回家,自然要喝点酒。
陆砚北免不了被灌了许多酒,徐挽宁已经吃完饭离开餐桌,他还被江仲清父子俩摁着喝酒。
谢放笑的幸灾乐祸。
徐挽宁想去看看孩子,江老就领着她进了一间卧室,她试探着伸手,抚摸到陆呦呦熟睡的小脸才彻底放下心。
“这间卧室,是你母亲曾经的房间,你就住这里吧。”江老笑道。
想到女儿,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徐挽宁安慰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外公,您当初为什么反对爸妈在一起?是觉得我爸配不上妈妈吗?”
江老反对父母交往的理由,她只能想到这个。
老爷子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你是什么生日?”
“6月25。”
“你父亲姓徐?江城人?”
徐挽宁点头。
江老爷子似乎在琢磨什么,沉吟半天,只问了句,“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很好啊。”
徐挽宁狐疑,不明白他问什么会问这个。
老爷子笑了笑,哽着嗓子说:“是我当初看走眼,棒打鸳鸯,想拆散他们,你母亲才离家出走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徐挽宁静静听着没说话。
她虽然看不清江老此时的表情,心里却有种感觉:
他在说谎。
当年母亲离家出走,肯定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