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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公猫,我就算隔上一百米都能闻出来那是只母猫！”

    好不容易把卫洵熬走，此刻正坐在丙导身边的狼人沃克就对A5非常警惕，狼人化后两米多高的他像个巨人一样,宽肩阔背一挡,直接挡住了A5投向丙一的种种视线，就听他粗鲁嗤笑道：

    “要说公的，丙导昨天得到那头小白狼是公的吧，我也是公狼！丙导你喜欢给猫狗做绝育手术吗？那什么医院能给公狼做吗……嘿小狼崽子咬我！”

    沃克一声怪叫，竟被猛地一跃而起的小白狼崽扑了个正着。但他皮糙肉厚又是狼人化也不怕被咬,长毛大粗手一捞拎着小白狼后颈恶劣逗弄的凭空晃了晃它，正准备把它往丙导怀里一丢,但大巴车却突然猛地一停,刺耳刹车声中那股冲劲让车上没系安全带的旅客们顿时前扑后仰,大巴车内一片混乱。

    “怎么了？！”

    苗芳菲他们向来是好好听规则好好系安全带的，焦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大巴车停稳后她单手解开系带一手撑着前面座椅直接翻了出去，跑到车头，结果就见崂山鹿道人和天元天狼星已经以最快速度到了驾驶位,此刻正将大乔治团团围住。

    “发生什么事了？！”

    天狼星鼻尖微动,敏锐的嗅觉让他嗅出大巴车没有发生燃油泄漏之类的事情,否则他们早带人跳窗逃跑了，根本不会傻不愣登围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只是一场意外。

    “是，是刚才前面路上跑过去个东西。”

    大乔治惊魂未定,脸上都是血,但只是看着恐怖,急刹车时他鼻子遭受撞击,脸上身上这些血都是鼻血。说话间他偷偷瞟了眼车内后视镜，隔着这堆人高马大的旅客们他只能隐约看到丙导怀里一点白毛，想到刚才大乔治有点心虚。

    他是听到后面斯雷普尼尔愤怒嚎叫（虽然它变成了狼，但大乔治仍固执以八足神驹的名字叫它）没忍住回头看了几眼，等再看前路时发现路上有东西已经来不及慢刹避让了。好在今天天阴着却还没下雨，路上没什么积水，刹得虽然猛但大巴车好歹没翻。

    “什么东西？你详细说说？”

    大乔治脸上都是血倒没人怀疑太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窜过去的东西上，今日旅程刚出发就遇到意外，那东西极有可能和景点有关！但刚才那东西跑的太快，大乔治也没看清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那家伙看起来体格可不小。

    情况不明，大家都警惕没有立刻下车。冰岛野生动物有限，体格不小排除了北极狐旅鼠之类的，大家纷纷猜测

    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一头驯鹿？冰岛南岸这边驯鹿不少。”

    “也有可能是冰岛马。”

    “北极熊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家猜测得都围绕着规则，今天正是第三天，按照‘北极熊’和‘冰岛马’的分阵营，三天后队里就会诞生‘熊王’和‘马王’了，不得不让人警惕。

    “你们这都瞎猜的什么，怎么可能有北极熊啊！”

    然而在旁人听来，这猜测就有点天马行空了。用强悍肌肉在刚才混乱中护住丙导的狼人沃克有些自得，迫不及待想在丙导面前表现更多，眼看行程因故暂停他不耐烦得挤到前面来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獠牙，主动道：“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下去一闻不就都知道了。”

    “挤在车上浪费时间，这大巴车能不能开还不得有人下去探查！”

    “哦，你这大块头原来还懂大巴车吗。”

    Lisa调侃道：“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瞧瞧。”

    有两位巅峰大佬主动请缨，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迟疑，丙导看了时间还够便让旅队原地休整一刻钟，排查清楚问题再继续前行。就连大乔治也不情不愿的被沃克拎了下去。

    但兴冲冲下车的沃克并没能得偿所愿，吸引丙导的目光。相反，没了这些碍事的旅客环绕，A5堂而皇之坐到丙导前排的车座上，转过身来，手指搭在椅背上，红唇微勾歪头冲丙一微笑：“您真是位仁慈的导游。”

    “反正时间还宽裕，不是吗。”

    丙一笑道，他和B1过景点时拿主意惯了，这次没问A5B3意见就直接下命令，也是在试探她们两人的态度。但一直沉默寡言，车门开时还主动下车一起搜查线索的B3暂且不提，A5笑眯眯的也没有半点异议。

    “早就说过，丙导会是今日我们三队的主导游。”

    A5轻笑：“丙导的任何决定，我都全权赞成。队里的旅客们就拜托丙导了。”

    “哦？”

    丙一没有接A5的话茬，而是靠向椅背，他脸色本就苍白，人又瘦弱，这么一看很有些虚弱的模样，看起来柔弱可怜，他有些疲倦的叹到道：“昨日我受伤很重，你也知道，不是什么伤都能治好的。而且我还失去了治愈的力量……今天的行程，恐怕是要拜托你们两位盯一下了。”

    天使力量晋升为失乐者后他确实没了治愈之力，而之前一直停在他肩上的渡鸦，无法丢掉的雷神之锤，代表奥丁的监视与雷神的威胁，这两位造成的精神压力可做不得假，就连苗芳菲他们也认为丙导SAN值极低幻象猫一直存在，是因为触及到北欧诸神。

    A5笑了笑，现在丙一肩头渡鸦早在车门开后就拍翅膀蹦跶了下去，幻象猫也身影消失不知溜去了哪里，连带着变成白狐的郁和慧混在人群中低调下车，此刻丙导身边就只剩下窝在他怀中的小白狼，缠在他手臂上的玉米蛇。但他却绝不是孤身一人——

    “丙导向来慈和宽容，对旅客认真负责。”

    修女玛利亚感叹道，望向丙导的双眼简直像在发光，她真心诚意为丙导祈祷，手不停在胸前画着十字，心疼敬慕得望向他：“愿主保佑您，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SAN值恢复重新失去记忆的丹林也没有下车去探查情况，他时不时扫向他身后，欲言又止，满怀期待的脸上几乎是明明白白写着‘能在给我展示一下那个吗，就那个’。

    显然，丙一今早出现在餐厅时的形象完全折服了他们俩，而由于信仰不同神话不同，玛利亚和丹林也担心北欧神会不会驱逐迫害他们的天使，从今天上大巴车后就一直守在丙导身边，说下车探查时两人更是一动也不动。

    即使没有狼人沃克打岔，A5也很难凑近到丙导身边，这让直播间内一直为他担心的观众们稍微松了口气。

    但他们松的太早了，A5总有办法成为所有人关注的核心。

    “我知道，我对那位男孩耍了些把戏，但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A5只用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无论旅程内外，观众旅客导游全都想知道，小魔女哪怕得罪阴阳蝶都要跟丙导同队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恢复记忆了？但就在所有人焦急紧张期待下，丙导直播间的屏幕竟然突然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信号不好？我开关几次怎么直播屏都是黑的？？】

    【旅社信号不好你搞笑呢，快让我看，快让我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揪心！】

    【我去苗芳菲他们直播分屏看了，苗芳菲他们的直播就好好的，不是冰岛区断联！】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丙导直播间被屏蔽了？】

    【屏蔽？？我不懂，丙导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他又不可能在大巴车上洗澡！】

    【难道他衣服被扯了，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想看啊！】

    黑屏直播间弹幕乱飞，担心忧虑紧张各种都有，直到一条弹幕刷的划过屏幕。

    【我看这是屏蔽了，但不一定是因为丙导，明明是小魔女可能性更高吧，她可是魅魔啊！】

    【肯定是小魔女屏蔽的直播间，我经常去瑞典直播间看，她直播经常被屏蔽的！】

    【就是说，上次小魔女跟衣鱼对上我正想看大佬打架，结果直播间突然黑屏这种心梗的感觉谁懂！】

    虽然丙导直播最受欢迎，但其他直播间也有不少铁粉观众，尤其是乙二阴阳蝶和A5小魔女直播间的粉丝最多，前者是因为阴阳蝶第一天就被杀过一次，有想看他再被杀有想看他报复杀旅客的，而蹲守后者直播间的，除了黑寡妇势力下的部分导游旅客外，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老色批。

    旅社呆久了很有一部分人心理扭曲，就喜欢看导游旅客搞黄色和经常‘发福利’的导游，譬如之前湘西直播时的丙九铁粉，就对丙九每次旅程中的后宫津津乐道，即便限制级画面全都黑屏他们都能对着黑屏脑补。

    而小魔女身为魅魔手段奇多，虽然她队里东区旅客们极为警惕不吃她引诱，但小魔女转而去魅惑原住民，在两日旅程中混的是风生水起，一天直播中有小半天都是黑屏，即便如此却引来了更多慕名而来的观众。

    然而听他们解释后许多观众们却更揪心了！

    【完蛋，小魔女要是真魅惑丙导丙导能撑得住吗？】

    【她这魅力可是男女通吃的啊，而且还有实力差在，丙导今天危险了！】

    【听说魅魔最喜欢引诱天使了，难道说丙导今天就要栽了吗？】

    【有玛利亚和丹林在，小魔女不可能得逞的】

    【但先下心理暗示精神影响，等无人时再行动也是魅魔的拿手好戏吧】

    【可恶，还正好换队了卫洵不在，不然有联结在他肯定会发现丙导出事的！】

    【天啊，如果今天真……我已经预料到今后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我能说吗，我现在是相信小魔女真没恢复记忆，S3那位也没指使她了，不然她哪敢干这种事！】

    【郁和慧你们赶快回去啊，出大事了！】

    然而观众们再焦急紧张议论纷纷，下车探索的苗芳菲等人也完全没觉察到大巴车上发生的事情，仍在仔细搜查线索。而大巴车上此刻正发生的事也和观众们想的有所出入。

    A5确实露出了限制级的画面——她在丙一和玛利亚等人面前直接脱掉了上衣，露出火辣的上半身，卷曲的黑发与小巧精致的蝠翼半遮半掩身形，却比□□更有魅力，然而她目前的状态却与性感完全无关，因为她全身上下皮肤上竟彻底被可怕的灰色纹路覆盖。

    “这是诅咒？”

    玛利亚第一个惊声道：“很邪恶，我感应到了极端的邪恶，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嘶……这是什么诅咒？”

    丹林捂住额头，只是瞥一眼就觉得头痛欲裂，这种诅咒绝对是高位的魔鬼或者大恶魔才能设下的！

    “如您所见，它正吞噬着我的灵魂与生命力，而我却对它无计可施。”

    A5指尖拂过诅咒纹路，就见这一条条凸起丑陋的灰色斑纹如肉蟒蠕动，竟如活物一般好似嵌入了A5的皮肉里，和她白皙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我结束了黑死病，却也被它背后的恶魔诅咒。这是死亡的印记，我无力摆脱，如果继续下去今日过后我必死无疑。”

    A5叹道：“所以只能求助于天使。”

    “天使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但就在丙一思索A5身上问题和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时，玛利亚却突然斩钉截铁开口：“这不是恶魔留下的诅咒，是‘死’的印记。”

    “‘死’的印记？”

    A5忙追问道，听她语气中的焦急迷茫，倒不像作假，然而玛利亚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人听不懂，似乎是经文中的一段。

    就听她肃穆道：“‘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听见第四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惨灰色的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沙海地上四分之一的人’*，没错，你身上正是死的印记。”

    但A5再追问，玛利亚却不肯多说了，而且还做出一副退避姿态，仿佛在躲避什么灾难一样，半声不吭。

    “灰色的，原来是‘死’的印记吗？”

    丹林仔细观察后恍然大悟，信仰和对经典解读方面他不如信教数十年无比虔诚的玛利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还肯和A5说话，简单同她解释道：“玛利亚刚才诵读的经文源自《启示录》，《启示录》中所写的是末日审判时的场景。”

    《启示录》是一部预言，讲述的是‘羔羊’与‘野兽’间的战斗，当‘野兽’一方所在的巴比伦大城历经无数灾难崩溃毁灭后世界会迎来最终审判，世界将毁灭，而新的世界再将诞生。

    “‘当世界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灰四色马的骑士，将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到最后便是世界毁灭’*。”

    丹林解释道，‘天启’就是‘启示’的意思，天启四骑士也被称为启示录四骑士。A5身上的灰色印记不是诅咒，正是死亡骑士留下的标记，预示着她必将死亡。

    至于她究竟是怎么被标记的，丹林没有多问，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能给A5的也只有最后一句忠告：“这是神的旨意，天使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的话让A5脸色微变，但她却没有过于惶恐害怕，在端详身上的死亡印记后她忽然笑了起来，漫不经心拢上衣袍，点燃了一根香烟。

    “既然天使无法阻止一切，那我还能去找撒旦。”

    不避讳玛利亚投来的厌恶目光，A5笑意盈盈：“现在队里有堕天使也有恶魔……我的选择并不算错。”

    【找撒旦？小魔女这是什么意思？？】

    【我错过了什么？！】

    她裹上导游斗篷时直播间解除屏蔽，观众们只听到了这一句话，没有前因后果大家顿时懵住。然而在这时上车同样听到她这句话的郁和慧却心中一凛，撒旦这词简直戳响了他的警报。

    卫洵失乐者的称号对应的不正是撒旦吗？果然小魔女是冲着他来的！

    难道说黑寡妇早就预料到卫洵会借小乔治的骸骨升级称号，才设下了这般重重算计？撒旦，撒旦——嘶！

    郁和慧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乔治晨曦天使的称号如果真源自不存在的天使路西菲尔，那在后世路西菲尔的故事中，他因为骄傲从天堂坠入地狱成为路西法，这位路西法正是撒旦！难道说黑寡妇是想算计卫洵获得‘路西法’‘撒旦’之类与乔治对应的称号，再来借此用某种办法复生乔治？

    郁和慧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种种‘替换’‘替身’‘替死’之类的可怕想法在他脑海中回荡，恨不得把猜测告诉卫洵。白狐飞速窜到卫洵膝盖上要隔开他和小魔女，但窜过去后郁和慧却忽然一怔。

    等等，卫洵称号确实等同于撒旦，而且和路西菲尔一样都不是出自圣经中。但他这位撒旦可是‘萨麦尔撒旦’，而不是‘路西法撒旦’啊！

    这怎么回事？这是在黑寡妇算计中吗？还是在她算计之外？路西法和萨麦尔当然是不同的，而且在路西法有关的神话中萨麦尔是和他一起堕天的天使，在萨麦尔的神话中却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但在两类神话中，他们都是撒旦，又算是有所关联……

    郁和慧顿时犹豫起来，不能跟他明确去提失忆之外的黑寡妇，又怕误导卫洵，于是他暂且压下准备盯防小魔女，看她具体行动后再做打算。但他刚才疾冲过来的场景已经引起了丙一的注意。

    ‘怎么了？’

    ‘我发现了一些野兽的踪迹，而且它不是冰岛本地存在的动物。’

    听卫洵询问郁和慧只得暂时提起另一个话题，那就是他在外面的发现：‘我们在苔原上找到了它蜕的皮，那极有可能是头体型有驯鹿那么庞大的蜥蜴！’

    蜥蜴？丙一挑起眉头，像驯鹿那么大的蜥蜴可真少见，世界上最大的蜥蜴是科莫多巨蜥，体长能达到两到三米，但长度超过高度却绝不可能有驯鹿那么高，除非它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异。而这种蜥蜴按理说更不可能是冰岛特有的物种。

    当他询问细节时，郁和慧却再次懊恼起来。

    他能说他怀疑蜥蜴这种生物疑似和蜥蜴公爵有关吗？这个当然也不能说。

    哦，这可真该死！

    小白狐狸吱吱呜呜说不分明，忽然泄愤般叼住了卫洵怀中歪头看热闹的小白狼耳朵，“啊啊”叫着威严呵斥了它两声，训得小白狼摸不着头脑，低声呜呜讨好，把丙导怀中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如果外面游荡的蜥蜴真跟蜥蜴公爵的算计，那这头芬里尔小狼就是重要人质。黑寡妇的计谋最终能不能成，这可还是两说。

    窝进卫洵怀里的郁和慧端着张小狐脸严肃想到，然而当其他旅客们陆续回到车上后，他只能退位让贤——把位置又让给了幻象猫，它慢条斯理舔着爪子，舔下去几根渡鸦的羽毛。丙一看向跟在它身后飞来的渡鸦，就见它翅膀秃了一边，控诉般冲他啊啊直叫，鸟喙中被逼着叼回来的一点半透明的皮膜就落了下来。

    幻象猫嫌弃扒拉爪子，思绪仍沉浸在A5、天启骑士和撒旦中的丙一漫不经心捡起这块碎皮一看，发现这是那是爬行动物蜕下的一部分皮，上面还残存着如鳞片般的凸起。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蜥蜴潜伏，他们今天肯定会再遇到它。

    “冰岛本地真会有那么大的蜥蜴吗？我还是不敢相信。”

    接下来前往维克小镇的路上旅客们还在讨论苔原上看到的蜕皮，但好在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意外。上午八点半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冰岛南岸的维克小镇，在暂时休整一下后导游们带领旅客们下车，徒步前往今日景点黑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