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龚御医慌了,他哪里敢想明兰若竟然张嘴比自己还敢说!
“放肆!”明帝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指着明兰若怒吼。
整个内殿所有人“扑通”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生怕明帝一怒之下,把在场的人都灭了口。
明兰若却冷冷地看着他,继续火上浇油:“陛下最近是不是夜里驭女不顺,需要服食千岁爷进献的丹药,才能雄风大挺,再加上时常觉得疲惫不堪,处理政务都只能依赖千岁爷,这都是恶胎将至导致的!”
她一口气麻溜地说完,就看见明帝脸色再次变了变,捏紧了拳头:“住口,你一派胡言,是真不想要脑袋了?!”
明兰若心中好笑,明帝这是信了她五分。
毕竟刚才都已经要将她拖下去用弓弦绞杀,现在倒是缓和了语气问她想不想要脑袋。
其实,看明帝面相和他的年纪,加上服用丹药这点都能推测出这老皇帝阳痿早泄加精力不济。
靠着苍乔来掌控朝廷百官,就知道明帝是个什么情况了。
明兰若脖子一梗,跪在那里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臣女察觉龚御医阴谋,冒死直上谏言,只求我天明皇朝国祚永存,陛下安泰,不被小人蒙蔽罢了!”
龚御医混身发抖:“你你你……胡说。”
啊啊啊,这个奸诈的女人竟然做出一副这种忠臣的样子,把他的路都走了,叫他无路可走!
明帝已经蹙眉看向周皇后,周皇后闭了闭眼,颤声问:“明兰若,你打算怎么治我,怎么证明这胎是恶兆,又怎么消解?”
比起吉兆,她更想要活下去,明兰若的话早已让周后害怕。
何况明帝现在分明是改了主意,周后跟了明帝多年,深深知道比起自己这个皇后的安危,明帝更需要消解“恶胎”。
明兰若看了眼明帝:“陛下,臣女能起来说话吗?”
明帝很是不悦,却还是一挥手,示意禁卫军松开了明兰若。
明兰若揉了揉手腕,淡淡地道:“这恶胎是因为龚御医给皇后娘娘用了药,才舍夺了龙子,陛下不妨好好地刑讯一下龚御医,看看他用了什么药,我还需要一碗下药之人的血!”
既然这些人不喜欢听实话,那就听听她信口开河罢!
龚御医脸色已经无比苍白,他踉跄指着明兰若大喊:“你……你这是构陷杀人!”
明兰若看向明帝,冷漠地福了福:“陛下,请您决断,信我,还是信龚御医?”
是,构陷杀人,她就让龚老头试试自己刚才的心情。
明帝蹙眉,忍不住烦躁不安地揉了揉眉心:“去,把龚御医拖下去,将九千岁请来!”
他烦透了,这么多破事,好好的吉兆就成了恶兆,他不想信明兰若。
可不管是诡异的天象和明兰若准确预测了皇后和他的情况,却让他不能不信!
明兰若一听,垂下眸底浮现出冰冷细碎的笑意——她赢了。
“陛下,臣在。”一道幽冷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明帝听到这把声音,瞬间欢欣鼓舞起来,立刻上前迎了过去拉住苍乔的手:“爱卿啊,你终于来了。”
明兰若眼角一跳:“……。”
明帝对她这舅舅,可真是“爱得深沉”
不知道的,还以为苍乔才是他的皇后。
周后看见苍乔进来,原本虚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却不得不硬撑着招呼:“千岁爷,本宫不便下地。”
没错,在后宫之中,苍乔的地位比皇后还高。
苍乔看向明兰若,见她完好无损,他眸光黯沉复杂。
她没有靠他撑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这个事实不知怎么让他既欣慰又有些失落。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边上的吓得瘫软在地的龚御医:“拖下去,赐弓弦剥皮,仔细些,留血备用。”
“是!”立刻有几个东厂大太监上来,一把拖起龚御医就走。
弓弦细长而锐利,剥皮比刀子更疼!
“不……不要,是皇后娘娘让啊——!!”龚御医惊恐地瞪大了眼,还要说什么。
却见上官宏业忽然闪身上前“卡擦”一声,就拆了他的下巴,龚御医生生疼晕过去。
"混账东西,竟敢欺骗母后!"
上官宏业动手完毕后,恭谨地跪在明地和苍乔面前:"父皇,千岁爷,钦天监定是有人勾结他,图谋不轨,宏业在刑部也算做了一些时日,求亲自清查此案!"
明兰若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官宏业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这番话既帮周后开脱了罪责,又趁机揽下了查案的任务,为以后重掌刑部做准备。
明帝看了一眼苍乔:"爱卿觉得呢?"
上官宏业顿时紧张起来。
苍乔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秦王是个好孩子,但皇后身怀恶胎尚未消解,还是让他尽孝道好好为皇后侍疾罢。"
明帝想了想,看着上官宏业,眼神也有了不悦:"爱卿说的是,你好好看着你母后罢。"
什么无德女人,竟然怀了恶胎,害他空欢喜一场。
上官宏业强忍怒气:"是。"
明兰若看着明帝那薄情寡义的样子,就知道周后短时间内别想再复宠了,更别说重掌六宫大权了。
她和太后说的将皇后拉下马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一半。
她垂下眸子,没什么表情地想——这就是帝王家了。
明帝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明兰若头上:"还有你,别得意,如果不能证明皇后肚子里是恶胎,你又不能消解,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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