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一凛,立刻看向景明:“走,去书房。”
随后,就有侍女过来带着小希去玩了,小希认真地看向明兰若:“娘亲,一定要找到外婆!”
明兰若温柔地摸摸他的小脑瓜:“放心,娘心,一定会的!”
明兰若随着人离开之后,房间里,站在窗边的高挑人影才轻哼一声:“毫无诚意。”
小齐子默默地想,以前都是您老自己去做金丝绿萝饼去讨好小娘娘。
如今,她都送了半个月亲手做的点心来示好了,您老还嫌没诚意呢。
还要怎么地?
小希和小娘娘几个都走了,院子里恢复了冷清。
“说罢,今日朝中有什么事?”隐书生转身坐回了书桌边,品茶。
小齐子恭敬地将十来本折子放在桌子上道:“今日要紧的事,和公公都已经拣选出来,请您批红。”
他顿了顿,又道:“有一件事,和公公拿不定主意,就是太子的舅父,李家的那位大爷,已经休假完毕,去了吏部递牌子。”
隐书生看着镜子,忽然淡淡地道:“听说,陛下允许李国舅回京交职了?”
小齐子道:“是,吏部尚书王大人家中老母去世,丁忧三年,所以李国舅卸任江浙布政使,拟任吏部尚书。”
隐书生看着手里的折子:“李国舅在江浙这几年,倒是个能吏,管得不错。”
“是,江浙盐运和漕运,还有农桑,他管得不错,做了不少实在事儿,百姓们评价很好,但其实他背后也捞不少钱,都是为了支持太子。”小齐子点头。
水至清则无鱼,废物一样的清官,未必及得上聪明的贪官——
有些人知道怎么捞钱,又不太过分,对百姓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上头人也睁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一族,都是赚钱的能人,可惜了,上官宙偏要做什么太子,啧,做个负责捞钱的官儿不好么?”
隐书生轻嘲地道。
小齐子想,您老也就是随口一说,哪里可能因为太子做个闲散捞钱的官儿就放过他?
小齐子道:“和公公担心李国舅如果顺利入主吏部,掌管各级官吏考核升迁,只怕对您的大计不利!”
李国舅可是非常讨厌东厂和千岁爷的,到时候肯定会为难他们一系的官员。
隐书生斯斯文文地品了口茶:“呵呵,这吏部尚书,他做不成,徐大人也不会允许太子的舅父坐上这个位置。”
太子这次彻底把徐家得罪狠了。
隐书生提笔批阅着折子:“不用咱们出手,等着徐大人出手,咱们背后随便踩上一脚,让李国舅赋闲就行。”
小齐子点头:“是,太子殿下这人多疑又凉薄,和咱们的陛下一样,李国舅如果当不上官,他们自己就会内讧决裂。”
隐书生漫不经心地道:“本座很期待太子看见李国舅成为本座之人,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小齐子一愣:“您要将李国舅收入旗下?”
这怎么可能?
李国舅虽然是个能人,但那位可是太子血亲,对自己姐姐唯一的儿子——太子殿下心有愧疚,所以忠心耿耿。
而且太子一旦登基,李国舅就是大功臣,他怎么可能背叛太子?!
苍乔意味深长地道:“越是至亲,被对方背叛的时候,恨意就越深。”
他最了解这种滋味了。
小齐子知道自家主子爷既说出了口,必有谋算。
他点点头,又问:“还有一件事,虽不涉朝政,但是跟明妃娘娘和小荆南王有关。”
“说。”隐书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折子。
小齐子道:“和公公让我转告您——咱们的人盯了小荆南王的妹妹半个月,终于发现香娜经常去一处茶馆,很久才出来,我们的人跟着她潜伏进了一处包厢。”
“可她前脚进去,咱们后脚跟过去,香娜却在包厢里凭空消失了,我们怀疑那面馆有密室或者暗道,说不定就是藏匿阿古嬷嬷的地方。”
茶馆有吃食,看起来人来人往,可进了包厢,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确实是个密道或者密室藏人的好地方。
苍乔却停住了手里批红的朱笔,若有所思:“茶馆?那茶馆的东家是何人,之前倒过几手,有没有和荆南王什么资金关联?”
小齐子立刻道:“这些咱们都查了,这茶馆早两年转手过,虽然没有明确查到和小荆南王的资金关联,但那茶馆背后那老板是岭南人。”
他们猜测那茶馆是荆南王府在京城设立的据点。
苍乔眯起眼,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茶馆?苗人喜欢喝打油茶,并不喜欢喝中原茶,就算设立据点,也不该选择茶馆,多半会选择酒馆之类才对。”
每个地方的人都会本能地遵从自己成长起来的习惯、习俗。
就像从没见过海鲜的西域出身的探子去开海鲜酒楼的可能性高吗?
只有经营自己擅长的东西,才能把据点做得稳当可靠,不惹人怀疑。
喜欢喝酒、喝打油茶的苗人会选择开中原茶馆当据点的几率有多大?
“您是说……这茶馆八成有问题?”小齐子是个机灵的,一下子敏感地问。
苍乔靠在太师椅背上,神色淡淡:“我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只是……咱们都是探子出身,违背常理的事情,多半是陷阱。”
小齐子神色一凛:“小娘娘那边也接到了这个消息,要去提醒小娘娘么?”
苍乔顿了顿,却淡淡地道:“不,不必告诉她,让她去踩这个陷阱。”
小齐子一愣:"这……
主子爷要不要如此计较?因为记恨小娘娘当时那'无伤大雅"的小算计,就让小娘娘去踩陷阱?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