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蒙的记忆中,血咒一脉有一门阵法,名曰灵胎凝血阵,是可以将未出世的胎儿,从母胎腹中取出,寄养在阵法之内。
夜由阵法汲取天地自然和生灵血脉之力灌入其内,不断的提纯胎儿的先天资质,打熬其根骨基础。
以这门阵法的神效,的确是可以做到将一个胎儿留存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数千年后才出世,这并非是不可能的。
但是既然杨庆说了,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卓林是哪位血仙医的儿子,林蒙也便不再做这种无端的猜测,只是在心底暗自留下了一分疑虑。
反倒是听到卓林所表现出的心还算正常,没有什么缺漏异常之处,这让林蒙微微放心不少。
毕竟像卓林这般麒麟榜位列第一的天才,势必是要成长为一代神玄高手,乃至天下绝顶的玄悟境大能。
而其后又背靠鸿天监和林进这般大势力大人物,若起真是被血婴之术后遗症影响的心诡异之辈,江湖上后则少不了一些腥风血雨和波澜纷争。
话说到这儿,林蒙也算了解了一些当今江湖上的秘闻,转而想起杨庆此时上所中的血咒毒蛊,面色再次哀重了起来,哀叹一声对杨庆说道:
“多谢杨兄让我知道了这么些个秘闻,至于杨兄上的毒蛊,我也愿为杨兄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我后有什么机缘际遇,得到了可以为杨兄解毒的宝药或是消息,定会竭力帮助杨兄解毒!”
林蒙这么一番忠肝义胆的话,杨庆却不以为然,微微摇头后抬了抬眼皮看了林蒙一眼,轻叹说道:
“不用,我的体我自己清楚,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所拥有的人脉、渠道、经历,都不知比你要多百倍千倍。”
“当初我甚至能找到早已销声匿迹的天下第一制大师,让梅花尊薛彬亲自为我刻下制抑制毒蛊。”
“可就算这样,这么多年来,我和陈季穷尽方法,也始终没有找到当世解毒之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样的话也不必再多说了。”
杨庆的话语略带消极,怕是已然在这件事上认命了,即使他是一个从不认命不甘屈服的人,也不代表他会自欺欺人心存侥幸。
甚至他都没有告诉林蒙的是,他当初能请躲了几十年的陈季出山,便是看在他将死之人的份上。
甚至陈季当时还给杨庆算了一卦,以他天下第一的心卦之术连占九卦,卦卦相同,皆显示杨庆只有三个月余的命数,且皆是定卦,无有丝毫变数……一如虎泉死时当……
而林蒙也是从杨庆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位不屈之人不得不低头认命的悲哀,叹息一声过后不解的问道:
“杨兄当时究竟为何要执意要杀那赤月教传人,惹得如今这般下场?”
“一为与他人之约,二为此人为恶一方残害生灵数万,属实当杀!”
杨庆的话音铿锵有力,让人听不出丝毫后悔之意,在他心里从没有后悔杀那赤月教最后的传人,乃至今落得英年早逝,只剩三个月的命数。
“哦?与他人之约?此事之中有何奥妙?”
林蒙闻言眉头一皱,起了些许兴趣,便向杨庆追问到,而杨庆则是点点头,一股脑的便将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林蒙,当年的事他没有必要隐瞒。
“众人皆知,我在三十多年前的全悟道法会之中,悟得秘术咒体术,后凭借此术,使我在咒术的感悟、理解和运用之上,一路碾压天下术师和诸多早成神玄之境的前辈术师,成就天下第一术师的威名。”
“但是,以我的资质,当初是没有资格能悟出这一门秘术的。”
“有关全悟道法会一事,我不能和你多谈,不能说不可说不敢说。我只能告诉你,当初在法会内,我对悟出的秘术并不满意,想要悟出更强的秘术来。”
“但是我绞尽脑汁却也无法悟出更强的秘术,眼见法会就要结束,我突发奇想,想到了古时高僧断臂明道的故事。”
“于是我便在法会内自断左臂,以明道心,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在我断臂之后强忍疼痛,脑海之内竟涌现出更多有关咒术的感悟。”
“而我原先悟出的那门让我并不满意的秘术,也随着这些感悟在我脑海内被改良进化,最后变成了如今的咒体术。”
“当时我断臂明道,留下的断臂和我血脉相连,出于术师的本能,我想将其铸造成一件法器,定能如臂使指一般的运用。”
“事后我和陈季二人,找到了当时铸器之术天下闻名的名工巧匠墨工大师,请求他将我这条左臂铸成一把骨剑法器。”
“我当时以欠下对方一个人,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答应对方做任何一件事为代价,让墨大师将我的左臂铸成了如今名剑榜上位列第十二的斩我剑,并且被授予人中剑的养剑秘术。”
“后来在我探寻一处疑似和圣人有关的遗迹,寻得《三灾劫变》这部圣人咒术的三术之一—末天灾,当我从遗迹中出来后,墨大师便找到了我。”
“当时杀害墨大师女儿一家的贼人,和墨大师有着血海深仇的赤月教最后传人行踪的消息出现。”
“这个消息传到了墨大师的耳朵里,用我曾欠下他的那个人,让我去杀掉赤月教的最后传人,为他女儿一家报仇。”
“出于我曾经许下的诺言,和对这般贼人的愤恨,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便应下了这门差事,而赤月教最后传人也只不过是个逍遥境的修士,杀他以我当时的实力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后来我找到赤月教的那名最后的传人,也确实成功将他杀掉,彻底断绝了赤月一脉的独门传承。”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还是有些轻敌,失算一步,漏算了赤月教遗留的底蕴之力,被种下了逆生血胎蛊。”
“自从中这般蛊毒之后,我便始终寻医问药,访遍天下名山大川隐居高人和各路医师,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墨工大师也是因此对我心怀些许愧疚,便告知了我他的一位老朋友隐居的线索,那人便是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天下第一制大师,梅花尊薛彬!”
“我当时想着,就算无法解毒,靠制的压制也能苟延残喘下来,便同陈季一起去寻找梅花尊薛彬。”
“通过墨工的线索,我们最终找到了梅花尊薛彬,而当时我的形便因蛊毒的效果缩小到了这般模样,头发也由黑变白,再不出几个月的功夫便会化为一滩血水而死。”
“只不过就算有墨工做引,梅花尊薛彬当时也不愿轻易出手为我刻下制压制蛊毒,就算我和陈季二人哀求与他也是无动于衷。”
“最后陈季付出了代价,以开放识海和经脉,让薛彬深入研究其秘术罗天洞观为代价,才得以让薛彬出手为我刻下制,在当时,陈季的罗天洞观便是唯一能够吸引薛彬的东西了。”
“从哪以后,直到现在,几十年来我的样貌便一直保持着当时刻下制时的模样,就连我的修为境界也因为制的压制和蛊毒的侵蚀的缘故,一直无法得以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