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手势中有一点是各国通用的，那就是指方向。

    不管是用几根手指或者手掌，指向一个地方，意思就会让队友们推进，就这么简单。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距离有多远，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距离这个概念，当三人想要去另一个光源的时候，他们似乎身随心动就到了这里。

    于是三人见证了另一个神灵的崛起，那是一个和第七苍穹格外相似，却更加强大，更加狰狞的宇宙剪影。

    他散发着蓝色的强光，没有双腿却有四条手臂，头部看上去像是狭长的骷髅，就像是鹿头去掉了双角，只不过脑门上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第一苍穹......”

    看到他的出现，苏明挑着眉毛说出了他的名号，这恐怖的玩意就是当年已经破灭，如今却因为无限和永恒再度融合，从而复苏的第一苍穹。

    具体复苏的原因尚未可知，但其实丧钟早有预料。

    因为这里是漫威，墨菲定律在这边异常灵验，当你担心什么事情会发生恶化的时候，那这件坏事就一定会发生。

    危机越多，故事越多，而宇宙因此才有存在的意义。

    苏明觉得自己住在这里，给漫威交点房租也是正常，但他可不希望是这个时候，因为多少有点不方便了。

    “这就是第一苍穹么？”富兰克林跳出了叔叔的怀抱，看着像是从虚空中爬出的巨人，后者还在伸展着自己的躯体：“我以为你说过他是死了的。”

    “苍穹不会灭亡，只会进入新的循环，因为只要漫威宇宙还在，它就必然存在。”

    天地间一片明亮，宇宙之光在过去就是如此诞生的：

    “苍穹更像是个职务，正常情况是一代传一代，其间有一次次宇宙塌缩和宇宙大爆炸间隔，而我们今天就等于遇到返聘回来的老人了.......不，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正在目睹当年第一苍穹诞生时的场景。”

    “是因为量子干涉吗?把另一段时间的事情再度重演？变为可观测的对象？”富兰克林立刻理解，而且同样做好了准备。

    其实丧钟说的两种情况很好判断，那就是等。

    如果第一苍穹能够和众人交互，就说明是重生；而如果像是看不到众人的存在，无法互动，那就只是一段故事，是单纯的旧日记录。

    当然，没必要主动凑过去动手动脚，等着看就是了。

    “确切一些来说，我觉得因果关系应该颠倒一下，那就是‘当有观测者打开盒子的时候，薛定谔的猫才表现出生死的状态’，是我们进入了苍穹的影子，而后，影子中的东西才给我们看了它的秘密。”

    丧钟说着自己的见解，当然，他对于什么量子力学之类的玩意，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肯定是比不上富兰克林的。

    也没必要非得比，科学这方面的事情不是还有副官嘛。

    “苍穹的诞生造就了影子，而影子中有存在着苍穹，这听起来像是......衔尾蛇，代表着无限和循环，确实符合苍穹的定义。”富兰克林点头，他看着巨人彻底站在了虚空中，此时它正在到处打量。

    那彷佛独眼骷髅般的剪影将目光转向了三人，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看向别处。

    “啊，好消息，这确实是时间之初苍穹诞生时的景象，坏消息，他的目光超越了时间，已经看到我们了。”苏明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向前，也没有后退，他就带着两个孩子在这里静静地飘着。

    说实话，他一开始确实没想到，能在漫威看到符合超时间流概念的事物。

    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目光啊，不愧是第一苍穹，如今永恒和无限合体而成的第七苍穹，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就会那独眼的目光扫过，苏明都觉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不亚于被古老者盯上的那种恶寒。

    不过，第一苍穹并没有对三人做什么，相反，他所处的位置时间加快了，他快得连身形都看不清了，但勉强能够看出，他在那片虚空中走来走去，时而躺下，时而坐起，无聊地扣脚，甚至满地打滚。

    他似乎无事可做，直到下一秒，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从自己的身体中掏出一把银光，接着目光看向三人的位置，一边不断比划，一边用手里的光揉搓着什么东西。

    很快，他造出了一台红色的人形机器人，有着脑袋和四肢，脸上有更多的眼睛，和苍穹并不相同。

    原始天神组的首领OAA诞生了，强大的机器就是这样被苍穹捏造出来的，而且苏明这时意识到了，不是苍穹没有和三人互动，而是他早就做了。

    他看到了自己凋零后的世界，看到了兆亿年后的生物，他认为的，经过时间考验的完美生物。

    那就是能够被他如今看到的生物——人类。

    第一苍穹以人类外形作为模特，捏造了属于自己的玩具，同时，他自身的形象也变成了人类标准的直立猿模样，终于和丧钟前世记忆中的第一苍穹完全吻合了.......

    OAA常态身高是二十万米，但在第一苍穹手里，就是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个手办，看上去十分可爱。

    苍穹把它托在手心里，创造了语言这种效率低下的手段，专门用来和玩具玩耍，并教给玩具各种技能，赋予它各种能力。

    OAA在快速地学习着，但他从没有向丧钟三人所处的位置看过，显然，他此时还不是如今的OAA，天神们还不是今天的天神。

    那边的影像还在加快速度，很快，第一苍穹玩腻了，他造出了第二只天神组，开始玩过家家，OAA因为懂得多，学得多，成了天神组的大家长。

    接着就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直到数量变成无穷无尽，铺满了宇宙。

    而这时，第一苍穹才再次把脸孔转向丧钟，张开了满是多层尖牙的大嘴，吐出一片星辉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丧钟说话：

    “啊，一个宇宙，和我一样，最初，也确实只有一个宇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