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管他真的没事吗?”玩闹归玩闹,昆易听到纪舒翟叫得那么惨,还是略微良心发作,询问伊流翎。
“这才哪到哪啊?你平时都在睡觉,可能不知道,”伊流翎对纪舒翟的性格可以说摸得透透的,“小纪承受力很强的,他就是习惯性哭惨,你不用太当回事的。”
这点他是没说错,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训练课,其中最憋屈的之一可能就是盾战士,因为他们的课堂练习基本就是挨打。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故意的,他们训练的场地左右分别是狂战士场和魔法靶场。看着自己的同学不是操控着五光十色的绚丽魔法,就是拳拳到肉挥洒汗水,自己却跟个王动不动的,心态极其容易失衡。
但这也在计划之中。
防御类职业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稳重加能忍。成熟的盾类职业是很恶心人的,他也不打你,就站那嘲讽你,你打他吧打不动,破不了防的话他就笑得更大声了。而且,如果他还学了反伤一类的技能,那就更憋屈了,其折磨程度不亚于惹上一个时不时冒出来从背后给你一刀的资深盗贼类职业。
但人前的风光是需要人后的汗水来换的,纪舒翟刚转职成盾战士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跟伊流翎大倒苦水,并谴责他的坑人行为。但实际上呢,该去的训练一个没少去,同班的同学心态崩了好几个,他还能照旧吃好喝好,一沾枕头就睡着。
而且,自从开始训练之后,他的体质直线上升,从一个常年不锻炼的普通人到现在能跟那些从小培养的战士并驾齐驱,可见纪舒翟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当初伊流翎建议纪舒翟转职盾战士,除了报复他嘲笑自己之外,也有出于对他性格和本命道具的考量。毕竟第八世界是真的要上战场的,一旦选不对职业发展受阻,可能就有丧命的风险。
就拿今天当个例子,如果不是伊流翎问了一嘴,纪舒翟根本不会发消息说自己的情况,可见他并不是真的受不了奥拉夫的教导,而是嘴上单纯卖个惨——刚刚两人走进去的时候,纪舒翟的表情可是吃惊多过于欣喜的。
“哦,那就不管他了。”昆易点点头,“对了,安娜贝尔怎么也在?我没听说她有这方面的爱好啊。”
“我跟她也没熟到知根知底,不过以她的性格,感觉做什么都不奇怪。”伊流翎耸耸肩。
“也对,他们都是怪人。”昆易两手一摊,“不过说起来,我觉得法瓦利叔有句话说的挺对的,人还是要有一门傍身的手艺。翎哥你一天到晚惹事,真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废了,你不像我能等着继承臭老头的遗产,到时候可怎么生活啊?”
“去你的吧,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你比昆特老师长命?”伊流翎啐了他一口。
“哎,我可不是开玩笑啊,你看看斐辉画会画画,”昆易说完这句猛地回头,斐辉画没有冒出来,才继续说,“乔纳森最近在学吟游诗人编瞎话,小纪现在也会编织了,就你啥也不会。”
“我会语数英理化生政史地,”伊流翎翻了个白眼,“还懂得八荣八耻。”
昆易知道伊流翎又在说自己不懂的话,也没管他。
忽然,他的口袋震了一下,昆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哦,小木叫我过去了,你自己想想吧,为未来多做点准备总没错的。”
说着,他对着伊流翎眨了眨眼,转身离开了。
伊流翎并未说话,而是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昆易说的也有点道理。他倒不是考虑什么以后的谋生手段,而是他发现自己好像除了战斗方面,真的没有什么额外才艺,厨艺也是靠着葡萄汁作弊而已。
决定了,伊流翎捏紧小拳头,今晚就研究一下自己还能干什么。
暗暗下定决心的伊流翎并没有看到,昆易在转过身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忧虑。然后,他并未如同自己所说的一样前往小木所在的房间,而是一路穿过走廊,绕到了房屋的后面。
在这个地方,有个人正等着他。
“叫我过来做什么?”昆易问。
“哦?”那人转过身,一张儒雅又欠揍的脸庞,正是昆特,他只看了昆易一眼,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元素之心?”
“雏形而已。”昆易撇撇嘴。
“也不错了,两种属性的,如果是成型版你应该已经爆体而亡了,”昆特早就习惯昆易的臭脸,并不在意,“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独角兽一族主要是光与木系天赋,你光系走不通,建立木系元素之心极有可能成就神格,而且与那小子的盆栽……”
“要你管?”昆易生气地打断了昆特的话,“我干嘛非要去迁就那盆草?预言里怎么说的我就得怎么做?你事事都听它的,预言是你爹吗?”
“倒也不必这么大火气,我是你爹你不也从不听我的吗?”昆特对昆易的态度永远是这样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真的是我爹吗?”昆易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也有些泄气,“你或许关心我,但你对我有父爱吗?”
昆易从小对别人情绪的感知就非常敏锐,所以他每次跟昆特接触的时候,才会感觉格外怪异:在他眼里,这个男人非常关注他,也愿意培养保护他,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疏离。
一开始昆易没觉得有什么,后来他被送到了家族大院里生活,见识过了真正的父子如何相处,才逐渐产生了怀疑。后来,他甚至不再管昆特叫父亲。
“都长这么大了,你不会还想要做血缘鉴定吧?”昆特开玩笑地问。
第八世界这方面的技术还是很成熟的,基本一做一个准,但做这个东西本身就代表着怀疑,所以当初铁城尽管怀疑克小志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却也并没有去做这个鉴定,因为这就等于在侮辱克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