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小兄弟们说说闹闹中一天天过去,四十九天转眼即到,今天一大早朗宇很是兴奋。说实在的每天如此的闷坐着运功,早就把他的手脚痒得没着没落的了。心里把三步三手的法诀熟悉了一遍,自己便悄声的出了奉院。连闲得无聊的青玉两人都没有叫,怕是惊动了古雷这个祸头。
天刚蒙蒙亮,村里已有不少人走动。朗宇小心的顺着墙边溜出来,向着以前竹屋的方向跑去。想来想去,还是那里最隐蔽。
小屋和篱笆依旧,藤蔓上已吐出片片的新绿,小院既清静又干净。每日都有人打扫的样子。已是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看着自己重生第一眼认识的这片小天地,不由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当时自己藏身的那片花架还在,只是曾经满架的药草却已是一空。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小院的清新空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就站在竹门外,没有再向前一步。仿佛怕打扰了那记忆。
享受了片刻后,信步的走向小院右侧的树林中,蹋着枯叶寻到了一处合适的空地,长袍一摆的盘坐下来。从未演过古戏的朗宇,如今也对这长袍的装束适应起来,貌似挥动起来也是很酷的样子吗。
今天是功成圆满后的第一天,虽然猜想到早就应该巩固完成的样子,朗宇还是小心的忍过了四十九天,宁可炼过了,也不能铤而试险。说实在话,自从练习这功法,娘和甘伯伯频频出事儿,已经在朗宇的心里都有了阴影了。但今天他却可以踏踏实实地坐下来,真正的象前世那样调动体内的玄气了。但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朗宇心里也没底,所以偷偷的溜出来,就是打算自己悄摸的先试试。
长呼了一口气,静心宁神,掐动指诀,默运功法,此时已不用刻意的去感应自然便有纷纷的星点从四周涌来,迅疾的钻入流动的经脉中。一周,二周四肢百骸都像饥渴的舒张开,渐渐地充盈、饱满。无比的舒畅。空灵中忽然有一种虚无的感觉,好像失去了重量,如悠悠然飘在空中一般。
第七周天过后,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异象。如今看来当日突破以后,大概那时真的就可以运用玄气了,白白又挨了这些天,不过已经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脑中回想着调用经脉中玄气的法诀,小心的从其中的一穴中分出一丝引出,红彤彤的泛着光芒,只是大概寸许长的一段,朗宇便迅速的斩断了,那如烧红的灯丝一般一小段玄气,方一断开,便“哧溜”一下聚成一团,形成小指甲大小的光球。
神识中望着光球,朗宇把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到其上。这可是珍宝级的存在,关注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慢慢引导着游向左臂,肉眼可见的在光球通过的地方,体内的肌肉和骨骼都泛起淡淡的红芒。
对于玄气的调用,朗宇也不算生手了,虽然前世修的是内气,没有如今压缩得这样的浓郁和精巧。但通过他的了解和对比,却也大有异曲同工之意。
从左臂转到右臂,经胸腹再到左腿右腿。小小的红点在全身游走了一遍。又送回了经脉中。
这和自己的前世不同,在上一世里,自己只能感到一丝火热的气团在经脉中运行,而此时却是真切的看到了玄气的样子和随意控制其运行的轨迹。
略呼了几口气,回复了一下,倒不是多累,而是有些小激动和紧张。
第二次朗宇也没有分出太多,仍是指甲盖大小,但这一次却同时取出了四份。分别同时送入四肢。这种玄气的调用,并不需要神识的控制,朗宇的神识也只是在注意观察着这还不甚熟悉的方式。虽然理论上,从经脉中调用和从丹田中调用本质上是相同的,但毕竟还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才能做到应用时能意至气达。
如此的若干次的运转。半个时辰后,朗宇便基本上已经收放自如了。心中不由一阵异常振奋。太神奇了!就初步的感觉上来说,这与前世所炼出的元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就是一个强。感觉着玄气运到掌心时的那种暴发的气势,要说一掌干死一头牛,绝对是稀松平常。
朗宇站起身,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喜悦,抬头环顾了一圈。头顶两丈多高处便是伸开的树冠,相互交错着遮天蔽日。目测了一下,二丈左右,在前世几乎是攀升的极限了。不出意外,自己的一跳应该也能够到树枝。想到古雷他们在争斗中跃起的高度大概还在这个范围以内的样子。
就他了,腾墙越脊可是他的基本功。只为了试验,朗宇这次依然是只提了一点玄气而已。因为若是只在体内游走,玄气自然还可以返回经脉中,而一旦用来进行攻击或防御,则是用一分少一分,朗宇还有很多地方的试验都要用到玄气,自然不敢白白的浪费。
紧了紧束腰,心念中一丝玄气调到足下,两眼盯着那个较粗分杈的树枝,略弓身,猛的两脚一跺。耳轮中“嗖”地一声风响,便觉两脚如蹬在弹簧上一般箭射而起。
这是什么速度,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再想有其它的想法已是不及,下一刻“嘁嗤咔嚓”一阵枝折干断的声音响起,就仿佛若大的油锤砸下了乱柴堆,一片枝叶乱飞。
以上一世的经验衡量如今的自己,朗宇第一次失算了。万般没料到这一窜竟然直冲上了三丈有余。好在冲入树冠中时朗宇的两手已经抓到了头上,此时的朗宇早顾不得被树枝刮得疼痛,两手只管护头。直到后力一消,身体渐停。才慌忙中闪眼向下一望,穿过打旋向下飞舞的枝叶看下去,下面的草、落下的枝叶,都似缩小了数倍一般。
这要直接落下去,我的个乖乖,不摔个骨断筋折,也闹个晕迷不醒。若的正常的跳跃,这个高度倒也不是太严重,而这次却是根本没有准备的下落,朗宇的身子还是向西北方向倾斜着呢,这不要命吗。
就在朗宇这向下一瞥的时间,已急落下了两三米多。情急之下,眼前正见左手边一树枝横出,手疾的一把捞住略止了一下身形。脚下一荡迅速向左飘去,身子却横了过来。就这一拧之下,谁知那树枝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断开。这一次,整个人正好成了平铺的姿势就要下去。眼中急转再找可捞之处,手中却是只抓到一把叶子,朗宇一闭眼,“完了,这回可真是五体投地。没解了。”
本想怕出糗事,偷摸的出来。这次真是糗大了,这一下去想遮掩都瞒不过去了。性命自信倒还不至于危及到,重伤一场是难免了。
此念只是在脑中绝望的一转间,却听身后“刺啦”一声响起。紧接着就觉前胸一紧。“嗯?”下坠之势蓦然的停了下来。还上下颤动了几下。紧呼了几口气,就此一缓间一身的冷汗从万千的毛孔内“吱”的一下钻出来。
不管怎么说心里总算有了点底了,无论现在是什么姿态,只要能容他时间去调整,安全着陆就没有问题。正是说时迟,那时快,从朗宇起跳,到现在,总算起来也不过一睁眼,再一闭眼的时间而已。
小心的转回头向上望去,半截蓝衫已经撕开,正在身后绷得紧紧的,恰被刚刚断掉的那棵树茬挑住了。见此一幕,朗宇一阵无语,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没想到长袍还有这等妙用。”
“哈哈什么功法,竟要练到树上去。哈哈”朗宇正在心中思索着怎样扯断长衫下去,忽然一阵长笑传来,急回头向下望去。不知何时树下却已站定一个人影,灰衣花发,居高临下看去,只是一个圆滚滚的形状,正仰头笑望着自己。
万分尴尬的朗宇,不由伸手摸向了鼻子。“嘿嘿,甘”话未说完,只听“呲”的一声,却是这个小动作扯动了蓝衫,猛觉背后一轻。朗宇整整地手舞足蹈的扑了下去。“啊!”
意料之中的撞击情景没有出现,有甘伯伯在下面,朗宇自然不会担心自己被拍在地上,出于本能的一阵张牙舞爪的乱抓着撞了下来。奇异的是竟然连被接住的感觉都没有,只觉两眼一花,便轻轻的飘在了离地两米处,右手还抓住了一个松松软软的东西。
“浑蛋小子,松开吧。”
“呃!”抬眼一瞅,握着的却正是甘伯伯的头髻,这时只觉身下托着的那股劲力一撤,赶紧松手,一个翻身落到地上。
朗宇仍是招牌式地推了推鼻梁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嘿嘿,多谢伯伯。”心中却在暗自腹诽“这老头,喜欢偷窥呀,一定是早就在暗处看着自己了。”
甘十三轻摇着头,正了一下头髻笑道:“体内的玄气已经熟悉好了?还亏得你这次调用的不多。”
朗宇挠了挠头。刚才向四肢运行玄气的一幕这老头一定也看到了。
接着甘十三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不过,真是让我老头子很意外,你第一次用玄气怎么却是向上蹦?即使你站起来去敲这些树疙瘩我都会觉得是正常的事儿。”看来朗宇这个无意的举动,也一下子让老头儿差点措手不及。
讪讪的一笑,朗宇道:“呵呵,我就是想试试用玄气能飞多高。谁知道一下子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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