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密室才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李坤竟然奇遇了元神碎片,并得知了云门宗的许多事情,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获得了元神碎片的修为。
这对李坤来说,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但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来至身体的改变,之前,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坚韧,但现在,他还感觉到了轻灵。这是元神碎片传给他的修为使然。这是真实的,不是梦。
李坤在激动之余,又强迫自己沉下心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再细细地捋了一遍,突然,一种不好的感觉冒了出来。
自己吸收了刘一山真人的元神碎片,刘一山如果发出神识来感应,他会知道吗?如果知道了,他又会怎样对待我呢?
想到这里,李坤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暗悔自己之前大意了,应该向元神碎片问问清楚。如果因此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宁可不要这修为。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用。
李坤只好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安慰自己。
应该不会的,元神碎片其实是能量体,他之所以具有意识,是因为本神剥离出它时给他加持了一定的神识而已。而元神碎片已经到了湮灭的时候,而这湮灭应该是神识的湮灭,而不是能量本身,因为能量是不会湮灭的,只会转移或者转化。
如果湮灭的真的是神识的话,那自己吸收的只是能量,自然就不用担心刘一山日后发现了。
再说了,刘一山真人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根本就不在乎元神碎片这一点点修为能量,否则他就不会等到元神碎片都快湮灭了还不收回它去。
想到这里,李坤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去纠结这里面可能有的风险。
毕竟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不管怎样,李坤是高兴的。
李坤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启灵教程,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怪异感。刚进入密室见到它的时候,他还带着明显的新奇感。而此时就像面对的是儿童读物一样,感觉幼稚而粗浅。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吸收了元神碎片的修为的缘故?而且,就此完成了启灵?
对此,李坤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很显然的是,他对这启灵教程已经没了任何兴趣。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李坤又略微有些不安起来,他连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去感受来至身体的变化,他要彻底了解了才会真的放心。
李坤一旦凝神静气地进入自己的识海,突然,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功法冒了出来,《御剑诀》!
李坤大吃一惊,因为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炼体和基本的吐纳练气之法以外,并没有学习其他功法。那这《御剑诀》又是哪里来的呢?
难道是来至元神碎片?
李坤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
李坤忙好奇地看那《御剑诀》,又惊异地发现,里面的口诀虽然清晰,但并不熟悉。
这样一来,李坤越发坚信,这《御剑诀》来至于元神碎片,是元神碎片神识中的东西。既然如此,难道自己吸收的元神碎片竟然还具有神识?
当然了,如果这正是来自元神碎片,那这元神碎片又是刘一山真人的,那么,这《御剑诀》自然也是刘一山的。
刘一山是云门宗七大掌教之一,如果这是他的功法,那——
李坤又怕又好奇,忍不住又去领略那功法。让他震惊的是,那功法竟然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会这样?
李坤非常聪明,立刻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御剑诀》功法一定是残留在元神碎片神识中的,李坤吸收元神碎片的时候,元神碎片中的神识尚未完全湮灭,所以神识中的《御剑诀》记忆还在,就此带入了李坤的识海。但是,这毕竟是外来之物,所以李坤虽然可以在识海中看见,却并不熟悉。
而此时,元神碎片的能量已经被李坤吸收,元神碎片的神识正在渐渐湮灭,因此,残留在神识中的《御剑诀》记忆也跟着渐渐淡去。
一旦意识到这点,李坤暗骂自己笨,如果与这样的功法失之交臂,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但现在不是骂自己的是时候,李坤连忙静下心里,强记《御剑诀》功法。然而,元神碎片的神识湮灭得非常快,李坤争分夺秒地强行记忆,也只记住了《御剑诀》的前半篇。
哎!
李坤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感受了一下,果然没有任何记忆了,至此确信元神碎片的神识已经彻底湮灭。
虽然遗憾,但好歹记住了半篇《御剑诀》。这足以让他受益终身了。
李坤一边兴奋不已,一边又免不了有些遗憾。
但人生哪有完美的?李坤又很看得开,遂又高兴起来。
这晚的经历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李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放眼看去,看见丹室那突兀的丹炉,顿时明白了。
原来,父亲虽然是云门宗的外室弟子,但他心性很高,一直为晋升内室弟子而努力。可是,虽然他很努力,但最终梦想还是像肥皂泡一样地破裂了。就此被流放在这荒僻之处。
但他依然执着而卑微地维持着自己的自尊,在这密室中,置办了一个象征着修炼身份的丹室,尽管他并不炼丹,炼丹应该是他最喜欢的,只是,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资格去碰它了。所以,才在这密室中偷偷地给自己放置了一个可以寄托精神的丹炉。
想到这里,李坤湿润了双眼。
李坤再想起父亲平常对他的要求,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严苛,因为,父亲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待,而且,还寄托了他自己的梦想。
父亲虽然不说,但他深知自己去云门宗的不易,所有,这二十年来,他拼命地替云门宗办差,为的就是替自己换来一张进入云门宗的准入证。
不知父亲此去云门宗会怎样?他会去求别人吗?
一想到父亲为了自己很可能在云门宗的主事面前卑躬屈膝,他就无比的烦躁。如果真是如此,他宁愿不去。
可是,如果真的不去,自己又甘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