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杨家晨一脸恼怒的说道:“什么叫我们派人杀害清国来使,是他们派人刺杀的我们。”
外界传言是他们刺杀清国使臣的说法,早就令他不满了,这一次明国的官员居然也这么说,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子燃了起来。
“抑之兄,以你的身份,不应该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洪承畴在一旁说了一句。
刺客的尸体是从他们院子里搬出去的,百姓或许不清楚,南京城中的那些明国官员不可能不清楚。
然而,钱士升一摇头,嘴里说道:“到底是谁刺杀谁先不争论,但毕竟清国使臣队伍中死了人。”
“无耻,你这和抛开事实不谈有什么区别。”杨家晨被眼前这个钱士升的无耻气得火冒三丈。
倒是一旁的洪承畴,脸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对于明国官员的无耻,他早有体会,曾经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钱士升转而看向杨家晨,笑眯眯的说道:“清国使臣那边死了人,还是死在你们的手里,杨副使不能不承认吧!”
“他们死了人是自己找死,要是他们还敢再来,我照样弄死。”杨家晨冷着脸说道。
钱士升面上带笑的说道:“杨副使承认人是你们杀的就好,朝廷为了你们杀死清国使节的事情,承担了不少非议。”
“你们还真是够无耻的,颠倒黑白真是有一手。”杨家晨被气笑了,他切身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
闻言的钱士升只是笑了笑。
在他看来这都不算什么,更无耻的事情他都亲眼见过。
“抑之兄这次过来看来不是为了和谈而来!”洪承畴看着钱士升说道。
钱士升反道:“亨九兄觉得朝廷会和一个反贼和谈吗?”
“可惜了,既然抑之兄不是来和谈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就不送抑之兄了。”洪承畴下了逐客令。
杨家晨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吃人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把钱士升撕碎,更不可能把人留下了。
“亨九兄,虽说你我现在各为其主,可怎么说你我同年情义犹在,好不容易见上一次,如何也要多聚一聚。”钱士升看着洪承畴说道。
杨家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年轻人,洪承畴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洪承畴摇了摇头,说道:“同年的情分不缺叙旧的机会,但我这次来南都,是为了和谈一事,钱侍郎若没有和谈之意,那就换个愿意和谈的人来吧!”
抑之兄变成了钱侍郎。
这趟钱士升明白,洪承畴这是要公事公办,不论私情。
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钱士升神色正式了起来,他道:“你们虎字旗是大明的反贼,朝廷不会与反贼和谈,但朝廷愿意诏安虎字旗,只要你们愿意,朝廷可以给你们那位刘将军一个郡王的位置,不过,他要交出手中的兵权,便能像藩王一样享有一处封地。”
“钱侍郎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洪承畴笑呵呵的反问道。
钱士升道:“本官不觉得哪里可笑,要知道除了开国勋臣,再无封王之臣,而且就算是开国勋臣,他们也只是追封,你们那位刘将军却可以享有藩王的一切权势。”
“钱侍郎似乎忘了,我虎字旗早已可以自己裂土封王,又何必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来封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郡王。”洪承畴轻蔑的说道。
闻言的钱士升面皮都不带变化一下,嘴里说道:“你们的王只不过是草头王,只有朝廷封赏的王位才会被朝中文武百官承认,被天下人承认。”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洪承畴笑而问道,“抑之兄乃是状元及第,相信这句话应当听说过吧!”
钱士升脸当即黑了下来。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亨九兄还是少言。”
洪承畴笑了起来,说道:“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抑之兄别忘了,明太祖的出身不就印证了这句话吗?要说大逆不道,明太祖怕也是那个大逆不道之人。”
“胡说,太祖得位之正,无处左右,你们那个刘将军也配与太祖他老人家相提并论。”钱士升怒斥道。
这时候杨家晨突然开口说道:“要是没有我们虎字旗,你们早就被辽东的奴贼打入关内,说不得这个天下已经不姓朱改姓鞑子了。”
“哼,辽东的鞑子不过是癣疥之疾, 如何能够威胁到大明的江山,就算没有你们,朝廷早晚铲除这些异邦小族。”钱士升冷哼道。
听到这话的杨家晨讥讽道:“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任由这些奴贼在关内烧杀抢掠一番而束手无策,要不是我们拦住了他们,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落入这些奴贼的手中,可见你们所谓的朝廷屁本事也没有。”
他的话刺痛了钱士升的神经。
杨家晨继续说道:“你们不愿意保护的百姓,我虎字旗愿意保护,你们收拾不了的辽东鞑子,我虎字旗去收拾,你们大明有什么资格在我虎字旗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就算是封王,也是我虎字旗给你们的皇帝封王,而不是你们给我们封王。”
“简直是大逆不道。”钱士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看向洪承畴说道,“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抑之兄,等空闲了咱们再聚。”洪承畴朝着钱士升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
然而钱士升仿佛没听到一样的走了。
洪承畴和杨家晨都没有去送钱士升,而是任由下面的一个护卫把人送出了大门外。
屋中的杨家晨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光里面的茶水,抬手抹了一把嘴头子上水渍,嘴里说道:“这个狗屁侍郎什么东西,居然还想诏安咱们,也不想想咱们不主动去攻打大明,他们就应该庆幸了,哪来那么大信心,觉得自己能够诏安咱们虎字旗。”
“他们的信心在于正统这两个字。”洪承畴叼着烟斗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