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狂欢之后,洛阳逐渐恢复了平静,花尘风信马由缰,在街上溜达,虽然魔域被击退了,大哥似乎更忙了,还来了好多前来投奔的武林侠士。想起来花尘风就郁闷,“还要我陪他们吃饭喝酒?”对于花尘风喜欢的人千杯不醉,不喜欢的,好嘞,您哪,出门左拐不送。尤其是那个大肚汉朱大有,这名字听上去就是一个油油腻腻的人,听说是一个酒楼老板,不不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土匪从良卖起了猪头肉。听说他最喜欢猪头肉,洛城西还在席上专门为他准备了个猪头,一整个猪头!哎哟,就算在大漠再豪爽的汉子,还要用刀在烤羊腿上割下一片来吃,而这位大有先生直接下手去撕,接着就是一大块泛着油光的猪头肉满满的放在嘴里。还有那个矬地丁,个头不到自己肩膀,一个人长这么矬也就算了,偏偏他却姓高,叫什么高雪剑,我看还真是贱,一会儿一个洛城主天下无敌,一会儿一个洛城主武功盖世,那个殷勤呀,这天下漂亮话都让他一个说绝了,这饭还能吃的下去?“要比起来,我宁可和那油腻的老头喝酒聊天,至少人家是在那儿好好吃肉,而这个高雪剑,得不得,得不得,全都是废话,大哥怎么受得了,还封他为护卫。洛城西如何不知道花尘风在那里真的不自在,他那自由不羁,直爽的性情肯定无法忍受高雪剑这样的男人。洛城西却不这样想,既然身为城主要管理好洛阳,必须任人唯用,而且魔九尊如此强大,估计无时无刻不惦记复仇,洛阳必须再最短时间强大再强大,谁又知道这每日每夜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所以必须礼待所有投奔者,高雪剑虽过于油滑,但以他的武功,作为一个护卫应该是足够担当。他看看花尘风在席间十分无趣,就找了个借口把他释放了。花尘风自从战后一直忙碌着帮洛城西处理这样那样的善后的事,今天被放出来,心情自然大好。
“哎哟!花少!”
花尘风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首饰店门前这。这洛阳进进出出的,谁不知道洛城府来了一个小哥,叫花尘风啊,尤其是这老板是干嘛的,对这些事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识别技能。看见花尘风的马上来到了店门口,赶紧就迎了出去招呼。
花尘风下马,看了看首饰店的牌子,“锦绣银楼!”这时早有那些聪明的小伙计,把马牵了过去。不由得花尘风跟着老板走了进去,只见柜台上玉釵金簪比比皆是,琳琅满目,花尘风想起了一只手,纤细柔软白净的一只手。他回头问老板:“可有手镯?”
“有,有,有”说着老板连忙搬出了一个箱子,然后拿出一个绒布铺柜台上,“我们这儿有全洛阳最漂亮的手镯!”老板边打开箱子边自夸。
花尘风看看这许多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的金镯银镯,皱皱眉,“有没有好一点的玉镯,”
“哎哟,看一眼就是个行家,俗话说人不,如今金不如玉,我们店的玉手镯是全洛阳最好的玉镯,”说着搬出了另一个箱子,老板,“你贵姓?”“鄙人姓金呀”“哦,想必这也应该是全洛阳城最好的姓吧!”花尘风打趣道。
老板哈哈的大笑“花少说笑了,这洛阳最好的姓是洛呀,”花尘风笑笑,这老板不但精明,口才还相当了得,这么一来既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把话推回给了花尘风,最重要的是还让花尘风觉得舒服,毕竟洛城西是他大哥。现在花尘风对洛城西简直是佩服的无可无不可的,甚至走路吃饭都会不由自主地效仿他,而洛城西对花尘风更没说的,直接对外介绍,这就是我的小弟花成风,连义字都省了,真拿他当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怎么能够不让花尘风感动呢,而对花尘风的照顾更是体贴入微,就上次花尘风在青竹巷买了一次牧丹,这倒好,隔三差五洛城西就会送几盆漂亮的牡丹过去。到现在,整个宾客楼的二楼走廊凉亭全是花。最重要的是还带他拜见了老城主洛长空,进行了父子之礼。只是让花尘风担心的是老城主的身体太虚弱了,形神消瘦,可是依然不改大侠的风范。
“以后有你陪我儿,他就不用那么孤单了,”这是老城主握着他的手偷偷告诉他的,就算病成这样,他想的依然是他的儿子,这就是父爱!他也想有,他曾经也有过,花尘风就那样轻轻的靠在洛长空身旁,乖的让人会以为这是一个小姑娘……
“花爷,你这几只喜欢哪个?”金老板乐呵呵地陪着笑脸,
“嗯,”花尘风看着这一盘的手镯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对了花少,那位姑娘的手腕多大啊。”花成风一脸茫然,他只是见过匆匆几面,怎么可能知道。
“哦哦,没关系,花少尽管选,若戴着不合适可以随时换,我信得过花少!”金老板一对自家货是认得,二就凭洛城西的家在洛阳的地位,这些手镯算什么,花尘风拿起一个绿色的手镯,想想又放下,的确很是漂亮,只是曾经每天看金怀玉带着这样的绿色手镯逛来逛去的,想象以后要每次看到它都想起金老板——那个太熟悉老板娘,似乎有点出戏。
“我就要这个吧,”花尘风拿起了这盒子角落里的一个白色的手镯,手镯通体洁白在中间有一丝丝的紫色花纹,如渗如其中,如烟如雾,飘飘洒洒,“漂亮真是太漂亮了,”花尘风拿在手里赞叹不绝,老板略显尴尬地摇摇头,欲言又止,“这?”
“怎么了,这个不卖?”花尘风看他为难的样子说。
“那倒不是,不瞒你说,花少,这盒子中只有这个镯子不是玉的哦,”金老板老实的回答,这玉镯的确漂亮宛如美玉,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金老板也是明白人,骗谁也不敢骗洛家的人啊。还想不想在洛阳混了。
“怎么可能?”花尘风翻来覆去地看着。
“不敢欺瞒,这的确不是玉,只是很像玉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材料叫玉髓,是玉石的一种质地,而且是极其细腻难得的玉髓,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确很是好看,只是到底是玉髓,配不上花少,怕花少嫌弃。”
“哈哈,玉髓就玉髓,我看倒是很称心,老板给包起来,多少钱,”花尘风笑着道,
“好嘞!”金老板脸也笑了,“既然花少喜欢尽管拿走,还给什么钱”
“哎!这话委实的假,再说大哥是买东西不给钱的人么?”花尘风皱皱眉。
“是是是,五十两”金老公尴尬的笑笑。
花尘风把银子放在柜台上,把手镯轻轻地放在怀中,抚摸了一下,转身出门上马,直奔洛阳南城门而去。
从洛阳的南城门出来,沿涌路走了不远就是一片较小的集市,只见分别在大路两侧各摆有十几个摊位,卖点生活日常用品什么的,方便洛阳城南面的百姓生活起居,而在集市的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场子,是习武台,当然比起洛阳北城的习武台,小的多的多,但对于南面的年轻人却是一个不错的习武场所,离家近接地气,就算是来摆摊的,也可以过来耍几下,花尘风看见人家比武就有些手痒,于是下马到来近前。正看到一个小子在那里叫嚣,“谁还来,让他看看我的鹰爪拳的厉害!”另外一个蓝布衣裤的年轻人拍拍手上的土,似乎是刚从地上爬起来,可见已经吃了大亏,后背还全是土呢,一哈腰钻进了人群。任凭这小子喊了几遍,一时间竟无人答言。
“哎哟,这么厉害?我试试!”花尘风说着来到近前,摆出架势。那小子看看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少年轻哼了一声“小白脸,你这读书人吧,打什么拳,回你的书院去,别捣乱!”
此话一出立刻一片哄笑声,花尘风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手中暗捻了一个小石子丢了过去,那个小子见有一个不明物飞来,急忙格挡,谁知就在他格挡的同时,花尘风一个雁行,人到手到,疾手如风,直接击破了他的招架,这小子自觉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换招,花尘风的下一招已经到了,他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招式直接将几米外的小子拉了过来,“啪!”地摔在地上,跌了个个大马趴。“哗!”的一声周围的人一阵轰笑,花尘风笑笑,故意摆出一副寻找的样子,“兄台,兄台你到哪去啦?”众人更忍不住,“哈哈!”又一阵大笑。
这小子没头没脑的被摔了跟头不说,还被如此嘲笑,他“嗷!”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凌空跃起,内力运双手,形如鹰爪,带着五道白光直取花尘风的面门,似乎不见血绝不罢休。花尘风见状,不慌不忙,雁行后退几步,又一个虚盘错引,魔手招魂,并喊道“你过来吧!”再看这小子,似乎是被他的手掌吸引住了,直接向他贴了过来,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又给他扔到了一边,还顺便喊了一声,“哎哟,这孩子,蛮听话的啊!”
这下乐子更大了,这次被摔了的更狠,狗吃屎一般,整个脸擦在地上,呛了一口的泥土。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尤其是花尘风那个无辜的表情,让他们乐得肚子都疼了。
这小子还是不服气,也不答话,一个翻滚起来,身形随风跃起,凌空到了花尘风头上,双脚向花尘风头上踩去,双臂外展保持平衡,两爪下抓,可以说直接坐了下去,这无论是踹上抓上还是坐上,伤的都不轻,可是他还是慢了半步。花尘风怎么可能让他踩的上,只看他身体倾斜直接让过他的脚,闪身来到一侧,就在他一招落空,刚刚落地正要换招的瞬间,花尘风又一个空空中取缔,虚盘错引,再看这小子又被他那股邪气抓了过去,“啪!”摔在地上。
“这孩子怎么走路还走不稳呢?”花尘风一边摇头,一边做了个鸭子走路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此时就连周围摆摊儿的一些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也都围了过来,或远或近的看热闹。同一招式连摔了三次小个子再不服气也没有用,再说,那是真疼呀,他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一头钻出人群,飞也似的跑掉了。见此情景刚被小个子虐过的那些年轻人嗷嗷打着呼哨声带头为花尘风鼓起了掌。
“人不得意,枉少年!”花尘风美滋滋地向大家挥挥手,从马桩上解下马心满意足地接着向南边走去。正当他边走边琢磨这个路走的对不对的时候,忽然隐隐的传来一缕琴声,花尘风沿着琴声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一股若有若无的牡丹花香从远处飘来,花尘风暗喜,看来就是这了。想着他加紧步伐,琴声越来越清晰,香味也越来越浓,从几棵并排的古树旁绕了过去,峰回路转,满园的牡丹花展现在眼前,伴随着牡丹的国色天香和琴声的余音袅袅,花尘风不由觉得心旷神怡,他下了马,轻轻的走过去,沿着花园的篱笆行了不远,就看见了牡丹园中的几间小茅屋和一个古老的凉亭,虽不奢华,但别有一番天然的古雅之风。而此时在凉亭内有一个女子正若有所思的弹着曲子。
果然是她,从那身姿那形态花尘风自猜度着。这女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并未发现来人,琴声时而欢快,时而忧郁,花尘风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会,摘下腰间短萧,低低的轻声相合。每当花尘风吹箫时,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忧郁、伤情。或许是因为每次他吹萧都恰恰在白骨窟吧。而在龙门客栈,就算他吹都没有机会,只要萧声一起,老板娘果断拿起他的三弦琴,小黑拿起他的手鼓咚哒哒咚哒哒,一会儿连花尘风自己都找不着调儿。
今天应听着琴声如此忧郁,不由引起他吹箫的感觉。那女子似乎听见了箫声,不由的抬起头,向这边张望,看到花尘风的身影笑了,二人相视间琴声由忧郁逐渐变成缠绵,一曲结束,那女子按住了琴弦,站了起来。
“惜儿!”花尘风放下萧轻声地呼唤了一声,那女子万分欣喜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穿过牡丹花丛,一直来到花尘风面前。望着栅栏那边的花尘风,笑靥如花,也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她那发自内心的快乐。
“怎么这么开心”花尘风笑道
“看到你就好开心啊。”
“开心就一直看!”花尘风略带俏皮的说。
“我也想啊”惜儿笑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花丛中的脸。
“哦对了。”花尘风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玉髓的手镯。“来试试合不合适?”
惜儿透过栅栏微笑说道“好漂亮啊!”
惜儿笑着伸出手,花尘风把手镯套于手中,轻轻一推,手镯就滑进了手不大不小,很合适。“喜欢吗,”“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惜儿一边摸着手镯一边调笑着看着花尘风,“喜欢的话就戴着,不喜欢的话……”花尘风故意停顿下来,
“不喜欢怎么样嘛,”
“不喜欢就卖了换钱,请我喝酒去,哈哈。”
惜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套路,画风转的也太快了吧,嗔怒着用小拳头穿过栅栏去捶花尘风,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拳头,肤如凝脂手如青葱,不由得……
只见他稍一走神迅速向后退出一尺来远,对惜儿说,“快来,捶我呀,我刚才跟别人比试一番,还未尽兴,自觉全身不自在呢呢,快来给我捶捶!”
惜儿“哼”了一声,收回拳头“我胳膊有那么长就好了,”接着转而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刚才和人比试?”
“哈哈,是啊是啊,可惜刚出了一招,那家伙就跑了。”
“为什么?什么情况?”
“刚才在洛阳南城门的习武场路过,遇到一个小个子,很是目中无人,于是我跳上去连摔了他三个跟头……”接着把如何戏弄那个小个子的画面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惜儿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也太坏了?”
“我坏吗?我可全都是好意,满满的好意啊,”
“好意?”
“好意!”
“哈哈……”
两人又说又笑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已到了黄昏。晚上洛城西肯定会找他一起吃饭的。想想这也出来了一整日,于是他打算和惜儿告辞。
“你个骗子”惜儿不开心了。
“我?”什么都被骂过,但是被称为骗子还是头一次。“我怎么是骗子了?”
“你刚才还说,开心就可以一直看着嘛,如今,你走了我怎么看得见?”惜儿撅着嘴道。
花尘风一愣,哭笑不得“这…”这还真不好解释。本来就是玩笑话,如今认真起来,还是……
“我回去你也可以一直看呀”花尘风就是那种没有路也不会回头的人。
“怎么看?”惜儿道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洛阳啊?”花尘风笑笑,说出去的话就算是玩笑话,花尘风也不会失言。
“好呀!”
没想到惜儿回答的更加干脆利索。
花尘风反倒是一愣,这个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和没有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走呢?
“怎么,又在骗我,你根本不会带我走是么?”惜儿委屈的说。
“……”花尘风的确没有想过,只是“那倒不是,”花尘风道“就算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洛阳,你爹爹也未必同意啊?”
的确没有哪个父母会这么轻易的人别人把自己的女儿带走。肯定不会答应的。
惜儿笑笑,转身进屋不多时就拿出一个包裹,回头又跟后面的老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径直走出了花圃,一边走向花尘风一边挥手向老人告别:走喽,我要去洛城府喽!”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挥手。
花尘风用手轻轻的扶了下额头,这个事情的确实在他思虑之外,可却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惜儿姑娘竟然会跟她去洛阳,隐约之间有一丝丝的担忧。不过,都是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俗礼,何况,再说这么帅气的小哥上哪找去,想到这些花尘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这些日子,惜儿与父亲一直在念叨他,后来在洛阳狂欢的时候,又看亲眼看到他在洛城西身边,众星众星捧月般,惜儿心里如大弦小弦般嘈嘈杂杂,暗下决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要错过。惜儿自幼无母,老父亲甚是疼爱,虽然家境勉强度日,对她依然是极为娇惯。自惜儿懂事来,这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她做主,惜儿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全部的幸福。老爹爹也只有听着的份了吧。何况她一直挑三拣四,都要20岁了,邻家年纪这么大的女孩子差不多可是孩子都要有了。本来也正为她的婚姻大事着急,又怎么能阻止他呢,更何况正如惜儿所说,能成为少城主的弟媳妇不但以后可以大富大贵,而且更会高人一头,不好几头!再说洛城西的品行天下皆知。他的义弟也不会错,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这些日子花尘风却一直没有来找她,她正心烦意乱,暗自伤神,也就因此弹出的曲子会哀愁幽怨,如泣如诉一般。
如此花尘风也只有带她回家了。
“我要骑马!”惜儿霸道的说,
“那必须,你骑”,说着花尘风把惜儿扶上马。
“你也上来啊!”
花尘风看看马鞍又摸摸马背说“算了吧,这不可怜我这马,我还可怜我的屁股呢,你上去我连坐的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你说我胖!”
“没,绝对没有!”
“有,就有!”
……
前面就是洛阳!繁华而充满诱惑的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