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深冬,天空还飘着雪花,
在这个满是白雪的院落中,一名青年拄着拐杖站在门前,他在这里站了很久,身体都有些麻木了些,就站在原地动了几下,身体还是很不协调,但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至少能够下地了。
快要到傍晚了,院落里还是挺明亮的,在远处传来了一阵狗吠声,他的神情一动,原本忧愁的表情望眼欲穿的看向前方,拄着拐杖向着门那边的方向靠了靠,
她今天用朝廷发给秀才的月供去镇上换些棉被衣裳,天实在是太冷了。
他隔着不是很高的院墙似乎看到了遥遥远处向着这边靠近的女子。
‘总算回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此时心里嘀咕了几句,就感觉嗓子都挺嘶哑的。
院落外走过来一名满身是雪的女子,她的肩上抱着一床被子,似乎看到了家门前站着的男子,她也加快了步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她的心里都有些心痛。
沈杰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跨不过那道堂屋前的门槛,只能在这里等着。
她走进院落,顺手关上篱笆做的院门。
“快进来。”
沈杰在她刚走到家里,就连忙用空着的右手抖落她身上的积雪。
“等急了?”
女子看到了他眼中担忧的样子,心中也觉得一暖的。
“肯定等急了呀,路上就怕你出事,以后等我好了,你就在家呆着。”
沈杰说道,右手关上堂屋门,这才将大部分的寒气避在门外,还有一些寒风透过缝隙传到家里。
“嗯。”她点了点头,原本心里还想着别人家都是男人肩挑家里的事情,在他这里,整个家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还真的挺害怕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在路过山间的那一片乱葬岗,她吓得几乎是跑过来的。
她有些累了,人坐在凳子上,双手围着一个泥捏成的小火炉取暖,原本冻僵的脸蛋终于有了一些血色。
沈杰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旁,给她倒了一杯水,人又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倒着热水的碗递给她。
家里本来就不大。虽然每走一步,身上被神经带起一阵巨疼,但他还能忍得过来。
她侧脸上的.肌.肤有些红润,扎着一个妇人的发髻,背影纤细苗条,一看就是让人有无.限.遐.想.的美丽女人。
他觉得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福气,才能够和她在一块。
“沈郎,你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就好了。”
琢儿侧过脸微笑的看着这个男子。
这几个月,她一点点的看着他从动都不能动一下,到现在能够下地走路,这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其实在洞房那晚,她早已经因为看不到未来一心求死。
她有一个妹妹,从小到大她一直和自己争,在她出嫁之前就嫁给了同样是镇上的男的,虽然那男的不懂四书五经,但是家里在镇上很有势力,嫁过去的日子过得很好。
她曾经跟着在县城里做裁缝的四姑在城中呆过两个月,后来心里想的以后全部都是要嫁到城里去,就算是那里一个底层的家庭,她也愿意去,她不想这辈子窝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沟沟里。
但是她的父母为了100两嫁妆,将她嫁给了一个得了重病的秀才,那晚看到他一副要死的样子,她真的无数次想要憋死自己,却发现自己这种自.杀根本做不到。
从嫁过来,她渐渐有些认命,但是大脑里无数个念头告诉她,她不想就在这里一直到老死。
“沈郎,如果哪一天你好了,你到县里谋个差事怎么样?”王琢儿侧过脸看向他,有些期待的说道。
“去干什么呢?”沈杰听到她这么说,曾经也有过此类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整个人取代了原本这个也叫沈杰的男子,他对这个世界的科举没有任何了解,对未来还十分迷茫。
“你不是秀才吗?去县里谋个官职应该不难吧,我听人说,之前你要不是生病,本来应该可以去当典史的。”琢儿说道。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那等我好了我们就去县里。”沈杰生怕她不开心,连忙回到。
王琢儿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一下就觉得很开心,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热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