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且没有任何人性的邪教,一意孤行的官方组织,对于异常展开感兴趣到病态的科学院,还有偏执到听不进去任何话的避难所领袖。
这个世界的确要完蛋了。
端坐在床铺上,静静整理着自己所得到的讯息,李剑白叹了口气,神色空洞。
第一天发现自己其实是个避难所分部领袖的时候,他是有点膨胀的。
毕竟中二病那么多年了,就算十几年后他回想起现在的自己会让脚趾影响到国家房地产竞争,但尴尬是以后的,快乐是现在的。
李剑白理所应当的把自己放到了末世男频爽文男主的位置上,会修仙,有一帮子手下,还有温柔善良的小姐姐——这不是主角配置什么是主角配置!
然后膨胀的他刚出门就被两个激情对打的应答者给逼着认清了现实。
他才是那个菜鸡,告辞!
那就老老实实运营手底下的避难所,完成任务呗。
李剑白原本是这么想的,结果在他按照那些小说的路子,用实力降服了几个刺头之后……
科学院的猎犬就过来抓人了。
避难所里有科学院派来找“先知”的人,发现李剑白这个神选者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堪称史诗级喜剧。
就算到了现在彻底安定下来之后,李剑白还是无法理解一个问题:
你手底下那么多应答者单单抓我一个是弄什么?
那群人不够你研究的偏偏要研究我这个等级垫底的菜鸡是吗?
总而言之,翻车的李剑白不得已只能从自己呆了半天不到的领地里逃走,路上被那群拜彗星教的疯子给注意到了又给追了一阵子,结果半路上身后的邪教徒们又和肃清队城防局的人打了起来……
最终身心俱疲的他跑到了02区,碰到了那个被科学院称之为“先知”的男人——君文昌。
再然后,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盯着自己任务面板上那个早就变得面目全非的任务,只觉得心梗。
【任务详情:见证了这座城市这段时间的变化,你越发认同君文昌的想法——或许毁灭才是人类这一生物的最好结局。】
你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认同那货了?
这不都是被迫的嘛……
【在毁灭来临之前,无论如何都请保护好这些人类文明存在过的证明,不论用什么方式,不论身边发生了什么。】
自己和那个偏执狂算是绑在一块了,李剑白忍不住啧了一声。
狗世界意志,你看看你给的什么鬼任务!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他深呼吸了几下,而后又以特定的规律将气息吐出。
不管怎么样,这只是个任务世界而已,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
自己算是很幸运的那类人了,有着固定的修炼方法,前期只要稳扎稳打就能得到充实的回报;像叶央和周烨他们还得找点别的方来提升自己的灵能值。
世界意志弄出来的能力只能说是千奇百怪,就算都是修仙者,获得的东西也不一定能互通,甚至类型也不同。
李剑白之前在一个低武风格的任务世界里见过一个本格类的应答者,他似乎就是单纯的灵能值修炼法,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索,不像李剑白他自带一本剑诀和仙剑。
当时那位应答者看见李剑白的时候脸上所流露出的艳羡神色,至今他都还记在脑海里。
就在他一边运行剑诀,一边在脑海里总结这次任务中所发生的事情之时,手边的通讯仪忽然震动起来,李剑白皱着眉头接通了对话,果不其然,对面是君文昌严肃的声音。
“剑白,你先出来,好像有情况。”
看着应答者面板上更新的任务,少年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淦。
……
……
“所以有什么事?”李剑白黑着脸看向面前那个神经过分敏感的家伙,“是机器又坏了还是门口有人在闹事?”
君文昌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平板给递了过去,示意他看看上面的影像。
还没接到手上,李剑白就从设备的扬声器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屮艸芔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我改还不行吗?!”
声音喊得很凄厉,有那种去恐怖片里给受害者配音的潜质。
草,叶央!
他连忙扯到面前看了一眼,熟悉的余火制风衣以及长靴从面前闪过,在这个视角除了不断溅射的紫色光芒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好在君文昌很贴心地给他换到了另外一个监视仪器上,屏幕上,少女手握琉璃色长弓,有些笨拙地拉弓开箭,甚至很骚气地脚步一滑,从右侧溜了过去。
就在她侧身闪过的一瞬间,枪声接踵而至,面色蜡黄的男人和女人们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即使是放在原来的世界都显得有些落伍的土枪,虽然看不清神色,但听叶央嘶吼的声音也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茬。
“喂,叶央,赶紧跑吧,这些家伙早就疯了!”
在叶央的斜后方,陌生的女声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句,听到了那个声音,她直接后撤又放了几箭作威慑,再次撤出屏幕。
……
?
李剑白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这段实时转播中信息含量有点大,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说叶央到底为什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边缘城市里来了啊?
这个破地方,除了那些孜孜不倦十分富有耐心的猎犬们以外,没有人会对这里感兴趣的。
街上所余留的没有资格的人们日日夜夜地尽情放纵,金属制的小瓶子在街上滚得到处都是,碎裂的酒瓶和还未从余兴中缓过神来的醉汉们四仰八叉地横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向这个艹蛋的世界放射着堕落的欢歌。
据君文昌所言,这些家伙都是曾经社会的最底层,虽然勉勉强强领到了补贴能够活下去,但也只是活着而已——自从政府决定放弃z市之后,他们赖以生存的补贴也断掉了,而离开的方式早就被有钱有权的人给垄断,他们这些蛀虫除了在原地发烂发臭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和那个拜彗星教弄得地方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就是那边体会到的是升天一般的迷离幸福感,而这边只是在最后的时刻用放纵来满足自己可怜的自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