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石昊……和自己也不算师徒关系。
    自己只是稍微提携了一下对方，帮助对方打好基础，算不上真正的传道授业解惑，毕竟石昊并没有学习自己开创的的柳神法。
    二者更像是亲人，就像石村当年那个老村长。
    反倒是那个已经忘却了曾经真名，以禁区之主行走世间的多年老友挺喜欢收徒弟的。
    哪怕是肉身没有，只剩下一缕残魂存有，仍旧收了十个徒弟。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天赋最好的是一个女徒弟好像在极为年轻的岁月便踏入了仙王境。
    纵然是在当时的仙域来说，天赋都属于名列前茅。
    只是很多年前为了完成自己那位好友镇压黑暗，扫清寰宇的心愿，疑似葬身在了界海上，至今都没有归来。
    但柳村之主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那位老友来村中开办经筵的。
    并非自己那位老友人缘问题，只是单纯的实力不够。
    无上巨头虽然地位崇高，万古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一些而已，但那是放在外界。
    放在村子里面，并不算多珍贵，毕竟人家那几名数得着的弟子都已经处在这个境界了，而且无敌于王境，虽说是后来者，但已经居上。
    整个村中，明面上的仙王应该不少于双手之数。
    千万不要觉得少。
    要知道经过亿万岁月的发展，整个仙域上下，仙王境的存在也才不过五六十而已。
    尤其，柳村中的仙王数量这是她能够感知出来的，摆在大面上的，至于暗中还有多少，便是不得而知。
    这一点柳神其实是想错了。
    如果禁区之主过来讲座的话，江槐是不会拒绝的。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
    虽说土娃子，顾辰，谪仙等人不需要的，但村中还有很多年轻天骄尚没有达到王境。
    取百家之长，补一己之短。
    仙帝不出的岁月，无上巨头已经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一念万物体寂灭，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已经是亿万中无一的存在，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仙王巨头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而已。
    这主要是放在村子里面。
    放在外面，仙王还是一样贵不可言。
    多听听各大无上巨头的修炼心得，有助于帮助村中的一些年轻天骄们突破王境。
    “道友仗义出手，救下石昊，即便是看在这个份上，几场讲座自然是不无不可。”
    柳神点头，并没有拒绝江槐的提议，虽然心里面有些闷结，但女人调整的很快。
    就事论事，没有必要掺杂进个人感情在里面。
    “甚好，道友是直接开坛还是要先准备一下？”江槐迫不及待的问道。
    连着四尊准仙帝级别的存在广开讲座，前无仅有。
    无形之中，江槐能够感觉有一种浩大的势落在了村中。
    仿佛长虹贯日一般，最终大势收敛，但并非消失，而是更加饱满，内敛于村中内外
    无形但真实存在。
    通俗来说，就像是一个国家的国运一样，而此刻，整个村子的气运便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澎湃增长。
    这种变化带来的好处就像是春雨一般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其他人不会直接感觉出来，唯有江槐主导大局，站在高处才能看出。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整个村子上下，天赋绝伦者诞生的概率会更加高。
    同时，甚至还会诞生先天道胎，混沌道胎这样亘古岁月都难得一见，纯纯是老天爷抢着喂饭吃的顶级天骄。
    可以预见在不远的未来，整个柳村的权柄和声望将会再也上升一个台阶，也将会有更多能够拿得出手的年轻天骄行走世间。
    当然，这些都需要一些时间来发酵才能实现。
    “暂且先准备一下吧！”柳神闻言，斟酌片刻后回答道：“本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一旦忙完，会直接过来，不会让道友久等！”
    话音落下，不待江槐回应，女人修长浑圆的双腿直接迈动，快速转身，不过片刻功夫，已经离开了这里，没入了重峦叠嶂的群山流水中。
    和来的时候一样，匆忙而干脆，有一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架势。
    爽快人！
    江槐目视着女人逐渐消失在山峦间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瞎子，虽然没有一颗七巧玲珑之心，但境界摆在这里，岂能看不出来女人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方哪里又有什么事情要忙，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神，或者修养伤势。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颇为奇妙，柳神也会撒谎？
    ……
    此后数月时间。
    柳神都没有“忙完”自己口中的事情，并没有经筵讲座，人也不在村子，就像是真的出去忙事情了。
    不过柳神做梦都想不到，达到帝境之后，江槐的五感之识早就已经覆盖了整片古宇宙，全知全解。
    微小至蜉蝣蝼蚁窃窃私语，庞大到星辰运转，星河灌流……全部都在他的感知中。
    此刻，在江槐的眼中，柳神正躲在下界，一边闭眸打坐，一边将白嫩的玉足浸泡在身前缓缓流过微凉而又清澈的溪水中。
    四周，水遮雾绕。
    芊细的纤足在水中来回晃荡，漾起大片水花，似乎还绝对不够。
    女人又用力晃了晃脚，直到那水花将身上衫裙打湿后动作才轻了下来。
    而后，女人却是咯咯大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干脆，回荡在四周林间，像是采莲的女孩，和平日冷若冰霜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反差？！
    江槐心里面嘀咕一声，不过并没有太过关注。
    他不是偷窥狂，没有兴趣偷窥别人，更不要说还是偷窥别人不为人知的隐私。
    收回视线，江槐将林老头喊了过来，吩咐其大摆筵席。
    这数月时间，虽说柳神没有过来讲座，不过叶凡三人组却是又轮番讲了几场，有一种越讲越来劲的架势。
    和第一次不一样，后面几次相当于是开小灶的形式。
    有资格参加经筵的都是踏入了王境天骄，不多不少，
    三人组这么卖力，江槐也不能厚此薄彼，每天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
    那可不是寻常的酒菜。
    酒乃是取自自己从龙蛋里面开出来的琼浆玉液，真正的佳酿，每一滴都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纯净的灵气，仙帝之下，能够安神。
    至于菜肴，则是由各种珍稀灵材烹制而成，色香味俱佳。
    这一日，筵席刚开，
    江槐端坐于主位之上，看着满座英才，心中甚是欣慰。举杯向叶凡三人示意，然后朗声说道：
    “今日之宴，主要是为了感谢三位道友的辛勤教导！”
    “江道友客气！”三人同样举杯。
    众人齐声应和，举杯共饮。琼浆入喉，灵力四溢，全部都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是半夜。
    这样的聚会几乎每隔几天便会组织一次，因此将所有的佳酿佳肴全部扫荡一空后，几人便不再强行举杯，又闲聊几句后便散会。
    路上，叶凡等人有些感慨，说实话，若不是三者志向远大，有常人不可有之定力，不然，真想一直待在这里。
    即便这样，也仍旧有些乐不思蜀的架势。
    不过同时，几人也有些忧愁焦虑。
    如此宁静祥和的地方，后世却下落不明，疑似被因果湮灭，实在是太让人太过痛心。
    “二位，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等必须要找个时间，提醒一下江道友，轮回因果太大，切莫沾染！”
    回到住处的路上，叶凡以神识传声。
    “叶道友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事在人为，我等身为帝，本身就是与因果相抗。”无始点头，很赞同叶凡的观点。
    狠人大帝自是无二话，亦不愿意看到江槐“一意孤行”。
    否则，不管是这个村子本身，还是江道友，到时候都是不可弥补的巨大损失。
    也正是因此如此，几人才会直接举办这么多场讲座。
    除去掉一些细枝末节的原因，最主要就是为了拉近和江道友之间的感情。
    感情深，有些话也方便说。
    几人暗中商量好之后，决定找时间，旁敲侧击的告诉江道友一些未来之事，尝试能否改变一些事情。
    至于到时候应该怎么说，三人又沟通了一下。
    最终定下来，直接实话实说，就说他们从未来而来，看到了一些结果，很不好。
    几人倒是想说的很详细，直接告诉江槐关于轮回的想法最终失败，不仅包括他自己，还有柳村，全都葬送在因果下。
    但正因为轮回因果太大，所以不能说的太详细，也说不出来的，一旦涉及，恐怕会在顷刻间被挤压出这片时空。
    数日后。
    又一次聚餐中。
    三人犹豫再三后，无始大帝深吸一口气，直接开头：“江道友，我们三人有些话不吐不快。”
    “三位但说无妨。”江槐笑道。
    他自然早就知道三人要说什么，不过不能表现出现，故作好奇。
    “这些时日以来，与阁下相处甚是愉快，柳村的宁静也让我们心生向往。但正是因为这份珍视，我们才更加担忧未来的走向。”
    无始随即道。
    “我等来自未来岁月，逆转光阴只此，在未来的岁月里，我们曾亲眼目睹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无始大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轮回的因果太大，虽然说阁下现在看似推演出了一些眉目，但未来的总体结果……很不好，真的极为不好。”
    临了，似乎是担心江槐不相信，无始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尽管没有明说，但明眼人应该能够听得出来，这和明说没有太大区别。
    江槐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一笑，摆摆手说道：“三位道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也知道，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也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说你们看到的未来里面没有我。
    “江道友，你可知轮回因果的可怕？”叶凡忍不住插言道，“一旦沾染上，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自然知晓！”
    “但我辈修行者，本就是与天争命，与地夺运。若是因为害怕因果而畏首畏尾，那又谈何修行？更何况，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或许你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
    说到这里，江槐哈哈一笑，将这件事揭过。
    叶凡等人则是叹了口，直到再说下去也无用。
    不过并没有多气馁，毕竟这个结果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一尊仙帝，想法岂会因外界而变化？！
    只能后面再做细想。
    ……
    足足过了十年。
    柳神才从下界归来，回到柳村，准备开始讲座经筵事宜。
    “道友准备的时间可是未免有些太长了一些吧。”江槐打趣道。
    “十年，不久，长生者，不要说十年，纵然是万年也不算久。”
    柳神语气淡淡说道。
    身上，素色长裙随风而动，露出雪白而浑圆的颈部，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会羽化飞升一样。
    阔别十年，女人看起来更加圣洁。
    对方说的没错，对于仙道领域的存在而言，纵然是万年，十万年，都不算太漫长，真正漫长的光阴是需要以纪元为单位，横渡岁月长河。
    不过看着女人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江槐的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了对方当初嬉水的样子。
    纯纯反差。
    “咳咳……”
    江槐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笑意，然后才正色说道：“既然道友已经准备妥当，那本座这便吩咐下去，开始准备了。”
    柳神垂首。
    不多时。
    整个村子再度陷入热闹中。
    不少上次因为外出，不在村中，没能旁听的天骄激动之余感慨连连，也就是在柳村，放在外面，恐怕帝者还是属于传说存在。
    却是不知道，外界早就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闹。
    因为不知道是谁将这消息传了出去。
    一时间，各大势力、各大天骄心中的羡慕之情如潮水般汹涌。
    “若是我能有机会去柳村听一听那准仙帝的讲座，该有多好啊！”不少天骄在心中暗自期盼着。
    然而，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得到。
    普天之下，似乎也只有柳村才能有实力、有资格、有魄力邀请到准仙帝开办讲座。
    同一时间。
    某些宗门之中，全部都在绽放符文，大道之光冲霄。
    平日里闭关苦修、不问世事的老祖们此刻也忍不住破关而出，朝着柳村而去，也想要观听。
    准仙帝的讲座，千载难逢的机缘，上一次不知道，这一次，说什么他们这把老骨头也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