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正文卷ccxix.龙石广场亚兰帝都，也共同相庆新年。

    只不过在永恒教派的教区中可不是那么一回事，根本没有节日氛围。

    1月1日是西大陆公认的新年，但却是由圣灵教会历法所主导的。

    尽管永恒教派如今成为宗教一哥，可以龙主为首的历法却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普罗大众潜移默化。

    民众们还是更习惯过这个年。

    不过教廷的教众们，就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莎伦今天穿着工作服，戴着修女帽，除开围领一圈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外，胸口以下连同靴子都是一水黑色。

    因为马库斯是她的举荐人，以他如今的权力，几乎是任命她成为神官，所以在任职仪式里，马库斯也会在场。

    在那之前，得去见马库斯一面，商讨关于仪式的一些事，以及交代届时具体的工作，工作地点，神官，这可不是什么小职位了。

    说明正式进入教派的权力中上层，不是什么指哪打哪的小角色，而是要自己制定项目，再安排人实施，扩大教派的影响力。

    马库斯如今已不是神官，而是主祭，负责内部的事物，在他之上的，也只剩下大祭司，大神官，还有教皇。

    至于负责各地区教会的枢机主教，则不在讨论范围中。

    地方和帝都教廷，是要分开算的，当然后者权力更高，一切都在教皇的掌控之下。

    马库斯并没有把会面地点选在阴森的教廷里，而是选在了亚兰国家博物馆所在的地方，龙石广场。

    莎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教区，前往了指定地点。

    她听说过龙主显圣，有教众死而复生的事，而这个人正是马库斯。

    她也听李思特所说。

    马库斯……正是被李思特给宰了的，还抢了他准备抓捕回来的龙女。

    本来莎伦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她已经处在严密的监视网之中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无论是工作的时候，还是在教区公寓的时候。

    甚至是昼夜不分，有人轮班的。

    已经是插翅难逃，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赴会，被一个牧师带着前去找马库斯。

    龙石广场。

    天空阴霾，亚兰帝都的垂直坐标相对较低，很少下雪，冬季也只偶尔有几次，但说是白色的尘埃更为合适。

    也就植被草地会有些积雪，落到石板路上，会直接融化了。

    光束只从云层的裂缝间洒下，天隙流光，一束束光线与飞舞的白尘，让这龙的遗骸显得有些肃穆庄严。

    这是一处绝景。

    占地约莫四万五千亩的广场，头顶的巨大银色框架，正是遮天蔽日的龙骨，

    亚兰国家博物馆坐落在龙肋之下，这栋恢弘建筑足有两百米高，刚好顶到通体银白的龙脊中段，在建筑设计上，也考虑了协调性，雕纹复杂满是壁刻，强调曲线动态，穿插着飞肋拱柱，外观无比恢弘磅礴。

    银龙骨骸的两翼以及其余部位的遮挡，更是构成了帝都内最为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人潮汹涌，年轻男女也喜欢结队来逛，热络至极，建筑，人群，商品，都洋溢着鼎盛。

    这里不是什么好忌讳的地方，并不属于教派，性质是完全公开的。

    人们对神职人员都是很敬重的，哪怕是修女。

    一路过来有不少人给莎伦问好，极为热情，莎伦也只有勉强笑着。

    到了博物馆外面，呈辐射形扩张的花园广场，喷泉里的飞龙石塑，嘴里喷出的并不是火焰，而是清水。

    花坛里的鲜花颜色各异充斥芬芳，显然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

    步行道上夹杂着萤石和鹅卵石，相当缤纷。

    在牧师的带领下，莎伦在博物馆外的公共区域找到了马库斯，他正坐在一根长椅上。

    “那就是主祭大人了。”

    重装牧师向莎伦说了一声后，便直接告退。

    莎伦走到近前，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穿祭司的华贵服装，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很难想象龙主在他身上显圣过。

    马库斯依旧是穿着锁子甲，大臂上戴着龙主徽印的臂章，手里捧着一本经书，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极其年轻，剃着利落的黑色短发，眼睛是深蓝色的，目光却有些涣散，并有着完全不匹配他年龄，神情透露着暮气。

    “主祭大人。”

    莎伦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以示尊敬，不知道为什么把地点选择这，有什么事不能在教廷里谈么？

    马库斯像是已经习惯了用术力感知周围，他变得极其敏锐，能感知到的范围，相比以往，强了太多倍。

    “你终于来了，知道你要晋阶神官了么。”

    马库斯也没察觉这个女人有什么异样。

    不过，这可是“龙主真谕”内容的一部分。

    “当然，已经在信里知晓了。”

    莎伦不敢坐下，只是站着和马库斯对话，什么人嘛，都不带正眼看人的。

    把地点选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

    马库斯点了点头，单刀直入。

    “你认不认识列车的运营者，威廉，墨雨瞳，还有穆然他们。”

    他口吻平静。

    莎伦表面没有反应，心跳实际上已经加快了几拍。

    马库斯也感知到，不过无所谓，“龙主真谕”是绝对正确的。

    “认识威廉……他追求过我。”

    “追求帝都教廷的修女么，勇气可嘉。”

    在教义里，骚扰服侍龙主的女性圣职者，被视为对龙主不敬，渎神，是要交给宗教裁决所的。

    “那李思特呢，伱认识么。”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想来也是，他只是一介海盗，虽然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数量不少，彼此之间不认识，也不奇怪。”

    “……”

    莎伦彻底傻在当场，无言以对，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所谓的……龙主真谕？

    这一刻。

    莎伦真的认为，所谓的龙主存在。

    “我就简单说一下，任命仪式会定在明年，也不算明年了，还有三天过年，日期是1月21日，那天你得早起，五点钟，直接来教廷就是，将会进行大型的仪式，会任命很多人，你是其中一个，先准备这个。

    另外是你新的工作地点，你应该知道新城工业区的事，已经建了起来，你以后就是那里的负责人。

    就这些。”

    马库斯轻描淡写说完所有事宜。

    可莎伦还是很懵，想要询问“龙主真谕”的事。

    “请问……”

    不等她说完。

    “好好待在教派内，即使来自天外。

    龙主……

    支配着无垠的永恒，时间之内，时间之外。

    无处不在。”

    马库斯说罢不再多言，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他要顺便去看一看，曾经的总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