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
“老婆,辛苦了。”
苏冰瑶转头望着即将出门的丈夫。
“早点回来。”
“嗯。”
李然离开家之后,李然的脸上的笑容再度消失了。
家里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但他还是可以看出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被刻意的用东西遮挡住了。
还有苏冰瑶的脸色愈发的苍白,眼见的憔悴和疲惫。
很显然,昨晚上小闭崽子又出来捣乱了。
他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睡到天亮,是苏冰瑶和李子阳在夜里守护着他。
陪李子阳做作业,帮忙洗碗做家务,忙完洗澡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了。
期待苏冰瑶穿球衣的计划最终还是落空了。
昨晚临近午夜,李然是强行让自己入睡的。
他的睡眠一直以来都很好,只要入睡,雷打不醒的能睡到天亮。
其实,他比谁都更想抓住那小闭崽子。
“再给我一点时间!”李然眼神坚毅,双拳紧握着。
而,苏冰瑶和李子阳种种奇怪的表现,说明她们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个怪物了。
确切的说,原本属于人的意识回归本体了。
所以才会有了更多的情绪和担心的人,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虽然不知何种原因造成意识的回归,但李然认为这是好事。
至少以后回家让他感觉面对不再是怪物,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家人。
来到小区集合点。
今天卢朝晖没来,缺席了两天的宋林佳却出现了。
宋林佳的诡力值没有什么提升。
“你这两天怎么了,也联系不上你。”李然问道。
宋林佳坐在凉亭那,手托着下巴出神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然觉得她怪怪的,不禁眼睛微微眯起。
(她现在很脆,你悠着点。)
一行提示出现在宋林佳的头顶。
“很脆?”李然看完提示之后,更加的疑惑了。
是指内心脆弱吗,还是什么?
“我,我还不想死,救我,救救我。”宋林佳抬起头满脸惊恐,眼里尽是哀求。
“发生什么了?”李然眉头紧锁了起来。
“嘎吱~嘎吱~”
宋林佳缓缓起身,身上发出奇怪的声响,犹如两个瓷器碰撞在一块摩擦出的声响。
“我,我被发现了……他,他把丢进一个窑内……四周全是火,好热,好烫……我大喊着救命,没人回答我……太……太热了,我昏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我……我就逃了出来。”
宋林佳拧动着脑袋,脑袋一帧一帧的左右摇摆着,她双手死死的抓住李然的双臂,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李然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林佳,此刻的宋林佳极其不对劲。
神态僵硬,举止迟钝,行动机械,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
“李然,我到底怎么了,我……我感……感觉我的身体不对劲。”宋林佳一帧一帧的颤着脑袋,神情里写满了惊恐。
李然心底骇然无比,他小心翼翼的将宋林佳搀扶到凉亭的石凳上。
宋林佳缓缓坐在石凳那,屁股与石凳触碰的竟是瓷器触碰石头的声响。
(她很脆,你悠着点。)
李然这才明白金手指刚刚的提示是什么意思。
“李然,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我……”宋林佳泪流不止的哀求道。
“别哭了。”李然眉头微皱道。
宋林佳这才止住哭,但却一直呃逆。
李然真怕她一不小心呃逆把自己给弄碎了。
刚刚搀扶着宋林佳时,他触碰到的皮肤是冰冷、硬化、光滑的,感觉触摸的是一个瓷器表面。
更诡异的是宋林佳的外形与正常人相差无异,体表反馈与肢体碰撞发出的声音却是瓷器那般。
李然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接受宋林佳变成了一個瓷人的事实。
她现在出去真能碰瓷。
“说说吧,怎么回事。”李然见她终于冷静下来了才问道。
宋林佳刚要开口说话,卢朝晖走了过来,一掌拍在了宋林佳的手臂上,宋林佳的整个左臂飞了出去。
“消失了两天,你这人忒不厚……沃……啊……草!”
卢朝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吓得瘫在地上。
那条被卢朝晖拍飞的手臂,被李然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险些摔成粉碎。
李然远远就看见了卢朝辉,只是没想到他会去拍宋林佳。
在宋林佳的左臂断臂处有一个类似机括的装置,他很轻松就的就安装了回去。
卢朝晖整个人吓成了个麻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这……”
“你刚才要是拍她脑袋,她可就挂了。”李然瞪了卢朝晖一眼。
“然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卢朝晖满脸惊恐的说道。
李然没理会旁边那一惊一乍的二傻子,他绕着宋林佳踱步道:
“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你已经死了,不过也好在是诡异世界里,只要你还活着,说明你还有希望。”
宋林佳一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但李然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哭出来。
“你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有缺口的话,缝缝补补还死不了。”李然想拿个锤子在宋林佳的脑袋上敲下来证实他的猜想。
“然哥,宋林佳是感染病毒了吗?”卢朝晖问道。
李然摇了摇头:“不是,她是被人做成这样的。”
如果是感染病毒,金手指就会提示她是什么阶的精神感染体了。
说明宋林佳没有感染病毒。
“这是人啊,又不是物件,人还能做成瓷的?”卢朝晖大为震惊。
其实,这也是李然在想的问题。
是否存在一种精神感染体拥有类似魔法那样的能力,把人变成青蛙、变成羊,亦或者把人的构造改变,变成瓷人、铁人、石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被病毒感染的原住民除了诡异的物理攻击方式之外,还存在着更为恐怖的魔法攻击。
显然,把宋林佳变成瓷人的精神感染体就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还有救吗?”宋林佳已经意识到自己变成瓷人了,一脸的生无可恋。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看似活着,可内心却比死了还难受。
她看向卢朝晖,卢朝晖则直接扭头看向凉亭外。
她看向李然,李然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沉默着。
这一刻,她心如死灰,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看向凉亭的石柱,缓缓起身,眼神变得决然。
“哐当!”
一声脆响!
李然、卢朝晖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