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芳芳”：我建议有的人把话说清楚了，唐律师可能会收游戏公司的钱吗？有胆量你就说出来啊，这样的建议我认为很合理。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我也觉得是，你们说完全禁止停服，那不可能的知道吧，我看你们是疯了。
    “你的腋窝有点咸”：+1，就这样挺好的。
    这人一多，自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也是老唐不会轻易动用舆论武器的原因之一，这把武器很容易伤到自己。
    有的人就是那种狂热分子，认为大家都支持你唐方镜了，那你唐方镜就应该说让游戏公司禁止停服，那样才合理，这种说法就是投降主义。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也就是老唐有之前大规模起诉的威慑力在，所以没几个人敢直接骂，只能在那里吐槽几句。
    还有人想带节奏，说是唐方镜本来答应说帮大家要钱的，结果现在调解了，那大家的钱咋办啊？
    对此杜俊丰直接站了出来，并且把自己的游戏截图发了出来。
    “首先我来帮唐律师说一下，调解之后，充值了没使用的钱还是会退，只不过那些游戏道具什么的不会给赔了，我们之前维权的群里都说过这个事，大家也都赞同。”
    说白了关键是氪佬们，普通玩家本来就不指望，几十块钱而已，现在能看到这样的热闹，那已经值回票价了。
    然而氪佬们都已经得到了老唐的承诺，视频里会专门感谢他们的付出，那这就不用说了，这点钱算个屁，充都充了！
    带节奏的人被众网友要求拿出玩《飞翔》充值的记录来，问了半天，人自己跑路了。
    不过，网上大家说着说着，突然有人发现了问题。
    “我喜欢搞颜色”：这個很长的会议纪要我看完了，唐律师给提的意见很中肯，而且也站在玩家的角度说话了，就是我发现了个问题。
    “明明消费者协会被邀请参会了，但是他们的意见在哪里啊？我看了几遍都没看到他们的意见，就在那里说废话了。”
    其实人家消协是提过的，毕竟有发言稿，但是那些意见都很笼统，都是概括性的东西。
    一般提过意见的人都知道，意见要具体，就和诉求一样，伱得给出具体想法，而不是在那里一味强调说“我们应该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谁不知道要保护啊，今天开会目的就是商量怎么保护，弄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见来，结果你在那里说这些……
    然后，搞颜色老哥又一次发挥了自己的本事，她把之前消协的公告截图翻了出来，那里面说是组织法务部和专家就此案例进行研讨。
    这个截图和会议纪要的发言截图放在了一起，那对比就极其鲜明了。
    于是，原本舆论还有一些人在冲老唐呢，莫名其妙的这个矛头就对准了消协……
    “六六六，所以你们研讨了这么多天就是这么个结果是吧？这些年这么多案子，你们介入过几个啊，现在连研讨都在搞虚的？”
    “无话可说，公益诉讼不诉，提意见不好好提，我就很纳闷你们存在的意义在哪里，话说消协不作为有什么办法没啊？”
    “楼上的，没办法，本质上那就是一个民间组织，没什么权利的……”
    大家的喷点集中在了两个方面，一个就是不提起公益诉讼。
    网友们并不知道那些猫腻，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你消协就应该提起公益诉讼的，明摆着这个时候需要你站出来。
    结果你却没有。
    你不提起公益诉讼，说是要搞研讨，结果还是在说废话，那自然就得把你给冲了。
    另一边的消协办公室内，刘会长正在打电话，他现在人都傻了。
    尼玛了，说话做事不行，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对，莫名其妙的就被冲了。
    真的就踏马离谱，你们到底要让消协咋办才满意啊！
    现在，舆论已经影响到了协会，相关部门打来电话要他们出面解释一下。
    挂了电话，刘会长感觉脑瓜疼，这怎么解释，难道说唐方镜先来找过我们，我们不同意？
    而且还准备看唐方镜的笑话？
    但是没办法，该解释还得解释，只能让下面的同志好好写个解释了，既要解释清楚，又要不承担责任……
    网上那叫一个热闹，平时其实各个游戏圈子都是圈地自萌，大家各玩各的。
    现在因为这个事，到处都是玩家们的身影。
    然而，在这样的热闹中，吴彦哲却一言不发。
    他那个“部落都是five”的账号已经不敢上了，上次发了评论后，一堆人在那里说什么“富哥v我50我就信”之类的话。
    然后就说“连50都不愿意给，还说愿意给五百”，这样子搞下来，他没法再说了。
    结果情况变的太快，玩家们一起冲塔，主管部门召开游戏行业大会，现在已经开始草拟规定了……
    好酸啊，真的好酸！
    于是，吴彦哲换了个账号，开始在网上发言。
    “唐律师牛逼，谁说唐律师那些意见不合理的，我觉得很合理，没有任何问题，质疑的那些人，拜托你们有点脑子好不好……”
    网友嘛就是这样，就如同第四天灾一般，混乱才是本质。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帝都酒店内，老唐正在埋头写着东西，他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去互联网法院，看看如何调解之前的代理人诉讼案件。
    规定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了，那调解也就可以接受，前提是美天公司把该退的钱给退了。
    这个已经和主审法官约好了时间，明天上午。
    而现在，唐方镜做的是另一件事，他这次要把之前的实名举报人搞一波！
    或许有人会很好奇，实名举报这种东西，难道还会侵犯什么权利？
    当然会了，本质上实名举报和小作文比起来，也就多了手举身份证那个动作。
    这种事今年都见了不少……
    事实上还有个冷知识，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如果律师函中编造一些虚假内容，而且还发到了网上，那这个律师函都可能涉嫌侵权……
    不要觉得这有多奇怪，再重复一遍，律师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这个错误不单单和专业水平有关，也和利益有关。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律师函就是废纸，但是，这里更进一步明确，律师函也不能乱写，诽谤了同样要承担责任。
    前世老唐就遇到过类似的事，当时因为种种原因，他只是把那个律所给告了，而没有做其他事。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那个什么“大李律师”说的太难听，什么叫他唐方镜煽动学生，这帽子他可担不住。
    这些网友也是记吃不记打，总是在进去的边缘左右横跳。
    还有那些网络水军，以及背后的人，不会以为他唐方镜是那种吃了亏不还手的人吧，开什么玩笑呢，老唐报仇一向是从早到晚！
    而且，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突然出现的节奏绝对和游戏公司有关系！
    否则平白无故的，网上突然就开始说他煽动这煽动那，事实上他在看到学生们各种发言要帮忙的时候，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那就一步一步来吧，正愁呢，这个任务的完成度估计不会很高，毕竟王青青动用了舆论，舆论不能算法律手段。
    结果这就有了新把柄，虽然查到最后可能会有人当替罪羊，但是无所谓啊，那也算是对游戏公司教育了。
    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可以挑起争端，但是，这个争端要怎么结束，那是我说了算的。
    民事的归民事，刑事的……归刑事！
    另一边，美天公司，曹总听着面前方总的汇报，叹口气道：“那这样看的话，估计这个规定肯定要被弄出来了。”
    “而且，对我们这些公司会很不利……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只能想办法让规定不要太偏向于玩家了。”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说其他的也没用了，曹总也是经历过风浪的，后悔当然后悔，早知道就不搞那些莫名其妙的程序，直接把那个居海清的钱退给他了……
    就现在这个局面，稍不留神他们美天就会被其他公司落井下石。
    “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天要签调解协议，到时候你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再谈谈……”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上午，老唐拎着包来到了互联网法院。
    “喂张法官，对我已经进来了，你在三楼是吧，好的我马上上去。”
    很快老唐拎着包到了三楼，敲门进去见到了那位视频中见过的张法官。
    “唐律师来了，这边坐，美天的人还没到呢，先等等，喝水不？”张法官很是热情的说道。
    要是其他律师来这里调解，那肯定不会这个态度，唐方镜不一样。
    老唐闻言赶紧道：“不用不用，我等着就行，您忙您……诶张法官，您这是……没睡好？”
    听到这话，张法官脸上带着一股怨念道：“唐律师你觉得这段时间我能睡好吗，你给过来的那些资料太多了。”
    审不完，根本审不完……
    要是一两千份，那也就罢了，大家加下班，一起努力搞完，反正这种东西审核也快。
    但那不是一两千份，那是七万多份，那个数量看着都让人绝望。
    “额……那什么，张法官你们辛苦了。”老唐只能讪笑道。
    他可以怼那些说什么“浪费司法资源”的教授，但是面对加班加到戴着熊猫眼的法官，这确实没办法说。
    张法官幽幽地说道：“不辛苦，命苦。”
    “我们这其实还好了，你是不知道立案庭那边，最近类似的案件激增，可怜他们一边要正常立案，一边还得审查这些……”
    其实张法官还有一句话没说，法院这边都以为没办法谈了，双方之间的分歧太大，主管部门那边的态度也很暧昧。
    于是法院这边开始玩命，最起码不能过了诉讼期，结果呢，都开始玩命干了，你突然说你们谈妥了，要定规矩了！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立案庭的庭长是差点猝死了。
    老唐更不知道，当他那个登记人数过了七万之后，京州那边，老周在周末连夜开了一瓶好酒，据说喝的很开心，上班的时候老对人笑，还说什么“哈哈，终于有人和我一样了”之类奇怪的话。
    差点让光明区法院以为老周也被传染了……
    没办法，现在京州已经出现了一个都市传说，说什么唐方镜是疯子，和他待得时间久了都会发疯。
    你看看，腾达的王达明是不是有点疯啊，弄那样一个胸牌，见人就说自己是腾达主任，还有那个宋腾飞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连老周都这样了，你还敢说这是假的？
    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终于美天公司的相关人员到了。
    方总带着助理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里面的两个人齐齐回头看着自己，那感觉有点奇怪。
    赶紧说道：“张法官您好，还有唐律师，又见面了。”
    老唐点点头道：“又是方总啊，既然是熟人，那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张法官主持下正式开始调解，老唐再次说了自己的意见。
    “规定出台还得一段时间，咱们这个调解就按照我之前的话来签就行，没问题吧，最起码那些充值了的虚拟货币得给人家退了。”
    对面的方总闻言道：“唐律师，是这样的，前几天在开会的时候我也和你提到过，这个充值是有渠道费的。”
    “不管什么平台都会收取渠道费，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有的平台渠道费收的特别高。”
    “而且呢，完全按照剩余钻石算也不对，因为我们之前搞过充值活动，充值是会赠送钻石的，要是真的按照这个比例算，我们太亏了……”
    张法官没说话，老唐开口道：“那方总您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是，我们退还应该按照百分之五十来算。”
    百分之五十……老唐听到这句话顿时笑了，这公司是真的敢砍价啊。
    “方总，那这样的话没必要调解了，我回去咱们重新来过吧。”
    说着老唐直接起身就往外走，根本不带一丝犹豫的。
    对面的方总直接愣住了，你这是干嘛，没你这样做事的啊，我只是正常提出了公司的想法，合情合理。
    结果你这什么态度？
    比方总反应更快的是张法官，这位年纪看着已经快五十的法官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直接上前将老唐拽住。
    “唐律师，唐律师你等等，真的别了，咱们好好调解……”
    想到那一堆的数据，张法官是真的怕了，如果这次调解不好，案件重新开始搞，那他估计立案庭那边要和他老张拼命。
    老唐闻言道：“张法官，这不是我的问题啊，哪有他们那么办事的，我给人家承诺的就是百分之百退还，当时说的时候他们也答应了。”
    “现在要签协议，直接给我改了，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好欺负？”
    方总人都要傻了，赶紧道：“不是，唐律师，没人觉得你好欺负，就是这个确实是必要的支出，我们这边都有渠道费的具体协议……”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说呢？”老唐转头看着方总道：“你们当初没有提渠道费的事，现在要签了你说这些？”
    “要么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来，要么就别签了，大家重整旗鼓，再干一场！”
    方总很无奈，旁边的张法官开口道：“好了，那什么唐律师，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方总谈谈。”
    老唐自无不可，走到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吧，办公室的门打开，方总黑着脸走了出来，张法官在后面道：
    “好了唐律师，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来签调解协议吧，他们公司会按照金额的大小分批来把钱退回去。”
    “但是这个过程会有点长，希望你理解一下。”
    “那没问题，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最心胸宽广的，完全理解。”老唐拍着胸脯说道。
    随即双方签调解协议，这东西和判决书的效力一样。
    带着调解协议，老唐准备回酒店了，结果刚刚走到法院门口就被方总叫住了。
    “怎么了方总，还有事吗？”
    后面，方总上前道：“唐律师，这次我们输了，但是我也给你提个醒，夜路走多了，终归会遇到鬼的，明白吗？”
    这话说的……老唐眯着眼看了看对方，突然笑了。
    “方总，你啊，说错了一点，我这人从不走夜路，我走的都是光明大道，另外还有，我现在这情况，估计也和鬼差不多了，到时候遇到鬼，谁牛逼还说不定呢。”
    “好了方总，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来京州找我。”
    说完，老唐拎着手提包转身离开，只留下方总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张唐方镜的名片，脸色茫然。
    神他喵有法律问题可以去京州找他，而且还给了名片，我踏马可是美天的法务总监啊混蛋，真的是草了，杀人你还要诛心是吧！
    骂完了，在助理呆滞的眼神中，方总随手把名片装了起来……
    老唐回了酒店，他现在并不打算制作视频，因为这个事还没完。
    顺便看了看网上的情况，结果看的哭笑不得。
    现在游戏公司已经不是热门了，热门是消协，网友们排着队在问他们，为什么不提起公益诉讼，为什么研讨没结果！
    还有人在各种举报，认为本地的消协一点都不作为，你看看人家江广省那边的消协，公益诉讼做的那叫一个频繁。
    这凡事就怕对比，像是一些其他省份的网友们也都冒了出来。
    “什么？还有消协？我都不知道我们本地有这个单位，什么叫公益诉讼啊？@汉北消协”
    “对啊，我也不知道，根本没见过，你们说说呗@汉北消协……”
    那叫一个热闹，怼的消协都不敢说话。
    倒是像江广省消协这样办了实事的省份消协趁着这个机会各种发自己的业绩，反正看起来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相关部门据说已经就消协不作为的事介入调查了……
    看到这里，老唐也是摇摇头，自己之前还觉得威胁了那个刘会长，然后不好发视频，结果现在，都不用发视频，自己就爆了。
    那就继续收集证据吧，这次的诉讼规模不会很大，人也不会很多，重点在于把后面的人给挖出来。
    不单单要弄网络水军，还要看看是谁雇佣的水军，不然这些水军不会平白无故干活的。
    至于法律依据，老唐早已经给他们想好了。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第二款规定：
    编造虚假信息，或者明知是编造的虚假信息，在信息网络上散布，或者组织、指使人员在信息网络上散布，起哄闹事，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项的规定，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
    看着就很合适，反正这个时候老唐又觉得寻衅滋事挺好用的……
    首先是这个“大李律师”，话说老唐看了这人的视频，感觉是不是律师都不好说，是个正常律师都不会没脑子说那种话，还煽动，他知道煽动学生这有多严重嘛。
    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得先找互联网法院起诉平台，要对方的身份信息。
    与此同时，帝都，大李律师正在做着直播。
    上次的蹭热度让他一波肥，虽然后面有了反转，但他还是有了流量，关键是这个人不要脸。
    他在事情有反转的时候就直接在直播中公开道歉了。
    说确实是自己说错了，所以向唐律师诚挚道歉，希望对方可以原谅自己，如果不行的话，还可以赔偿。
    然后……网友们对于这种态度诚恳的人，有时候还是挺大度的。
    “好了，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先说说你的事吧！”大李律师在直播间中说道，他这会儿正在给网友们做咨询。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唐方镜较真，那自己都那么诚恳的道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起诉吧。
    到时候网友们也会帮着自己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真的赚翻了。
    和大李律师一样感慨的还有几个人，都是网上的水军头子，尽管国家在严厉打击，但是互联网存在一天，这个职业就会有。
    他们才不管唐方镜是谁，反正收了钱就随便说。
    没人知道，老唐已经重新来到了互联网法院的立案庭。
    立案庭内，任晓佩看着走进来的唐方镜，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你，你又来干嘛？”
    却是任晓佩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老唐闻言笑道：“瞧您说的，我一个律师来法院能干嘛，肯定是起诉啊，放心啦，这次的材料不多……”
    “也就几百份而已啦，对于你们来说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