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怎么会有那种离谱的事。”

    混乱的思考妨碍了正常的游戏。

    「我啊，最清楚这种状态了。」乔的眼神透露出迷茫。

    「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充满了那家伙至今宰杀过的鱼儿曾露出来的那种不知所措吧。」他那样想。

    ——会输！

    无法冷静做出判断的话，将会被那家伙找到破绽。想到这里，乔双手握拳用力锤了下自己的双腿，让自己保持冷静。

    “迷迭伽罗，参入了伽罗花瓣的迷迭香就具备那种能力呀，作为强效版镇定剂，你是凭借这个一直维持自己平静姿态的吧！”

    “有什么可解释的。”乔咬牙切齿地瞪了对面的女人一眼。

    “跟注1200”这是仟裳·雉叶的选择：“你的伙伴在关心你呀，作为名副其实的老好人角色，解释设定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咯。”对方抿嘴一笑。

    “不过说起来，迷迭伽罗拥有强大的副作用吧。服用量过大的话，可是会造成心肺衰竭的哟。”仟裳说着，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就像是你，若是药效过去失魂落魄的你根本没办法与我对决吧，而想要继续保持这个姿态就需要继续嗑药。但你认为，自己的身体还能再挺多久？”

    “卑鄙！”早该发现的，那家伙拖延时间的目的。乔攥紧了拳头，回过头看着阿托莉丝那得知到真相后煞白的面庞，乔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只是对着她宽慰道：“不必担心，我一定会赢下来！”

    “但……”阿托莉丝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不知为何，在她的眼中预见了悲剧，乔·特莱利尔即将消亡的未来。颤抖的眼眸只是注视着，对方将沾染鲜血的手指放在唇边——噤声。

    看着乔周身散发出的黑色气息，明明没有任何畏怯的理由，可阿托莉丝的腿却还是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业力的反噬已经到来了，代价是气运的衰退，不，或许不止于此。纠缠上了业力，就如同洁净的布匹沾染上了污渍。少许的话，只是稍稍影响美观，但污渍过多且无法清理，那就要面临被舍弃的命运。

    现在的乔就像是那沾满污渍的布匹，天道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于是强化了他的因果，让乔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未来。

    “我.......也会面临那样的处境么.......”阿托莉丝眼中产生的迷茫，在下一瞬间就被理性所取代。事到如今，她还在胡乱的想些什么，乔现在可还在为了她也为了自己在战斗着，她站在这里的理由应该是给予对方支持才对。

    ——失败，接二连三的失败。

    “要说卑鄙的人，可不是我啊。”迎面而来的，是女人的讽刺：“至少我的自信不需要药物维持。”

    运气似乎已经不行了，而随着出血量的增加，乔的身体也越发的虚弱，尽管他极力的在控制，但依然难以止住血液的流失。

    “看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耍弄你了。”筹码被追回，逐渐回到最初的样子，迎着情绪亢奋的乔的目光，仟裳妖娆地伸了个懒腰。

    “还真是讽刺啊，没想到比起心，竟是肉体先枯竭。”

    “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好端端的坐在你眼前啊。”

    听乔那样说着，对方又看了看凝固满地的血液，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如我们再赌一把，就单凭运气直接全下吧。”面对这样的对手，仟裳感到些许无趣，干脆提议道。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乔极力掩饰自己的兴奋，因为这一次他抽到了最强大的两张手牌，红心a与方块a，要是连这都不敢接受的话，那才是否定他的扑克的举措。

    “你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的。”将涌到口中的血液咽下，乔略显艰难地挤出了一抹笑。

    “allin！”不需要犹豫，这可是最强大的手牌，能以此牌起手概率为二百一十九点七五分之一，说明自己的运气并没有彻底流失，于是就在这里彻底击败对方吧！

    “flop”公开前三张牌，分别为黑桃10、梅花j以及黑桃a！

    ——三条！赢了！

    胜利已经展现在眼前了，幸运女神在最后眷顾了他，凭借这一次的全下他乔·特莱利尔战胜了，被冠以赌神称号的仟裳·雉叶！

    在得知到胜利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气力的流失，模糊的双眼在身体倒下的最后一刻迎上了仟裳纠结的视线。

    “——乔！”

    少女的呼唤被抛之脑后，少年最为在意的是事件的善后。

    「那个自负的家伙，应该是在为自己愚蠢的举措后悔吧，只可惜没办法亲手结果她的生命了。」

    “——乔！”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究竟是谁呢？

    服用迷迭伽罗，无异于是慢性自杀。早在参与all·in·game之前，乔就已经预见了自己死亡的未来。因为无法活到最后，所以他需要有人能够替他收尾。在赌场遇见了与他目的相同的凡妮莎小姐，将她视作自己的同伴然后替自己善后。

    他的强大徒有其表，现实就是这么荒唐。根本不存在什么赌桌上绝对冷静的贵公子，有的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借用药物带来的镇定，让他以卑鄙的手段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只有扑克是他的精神支柱，只有强大是他存在的理由。

    「然而连一场小小的赌局都需要献祭灵魂，借助来之不易的运气取胜。说什么自己一定不会输，以此博得凡妮莎小姐信任的我，真的还存在颜面吗。」

    “——乔！”啊~凡妮莎小姐的声音，连双眼都没有力气撑开了，原来上帝真会给某些人临死前交代后事的机会呀，只是发现这个，乔的嘴角便泛起了一丝落魄的浅笑。

    “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让我猜猜你会不会为我这样的龙套角色的死哭泣呢？”

    “别开玩笑了，快把这个喝下去！”见昏倒在地的乔有了些许反应，阿托莉丝焦急的情绪舒缓了许多，赶忙将带来的浮世花茶送到他的嘴边，要求还存有意识的他咽下。

    “事到如今，你还想救我吗。”乔自嘲地笑出声来，随后制止了阿托莉丝的行为：“没用的，已经太迟了，即便现在解除了迷迭伽罗的毒效，损坏的内脏也已经没法复原了。”

    “先喝下去，之后的我会想办法！”阿托莉丝有些焦急。

    七窍淌溢出鲜血，冥冥中能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乔认为或许有些东西不应该再瞒着她了，微微张开的嘴想要说话，得来的结果却是又咳出几口鲜血。

    “我总是告诉自己……自己是外人，而划开了界限。对于……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当成伙伴一样……对待吗……”

    “你别再说了……”

    明明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却突然感到恐惧，胆怯了起来。

    “我……没有你那种……崇高的精神。”

    只是一个自私自利，一心只想着复仇的丑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