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流从桌上拿起了烟盒,甩出了一根烟卷儿叼在了嘴上,这边骆士宾给他点上了火,水自流吸了两口,然后吐出了吸入肺的烟雾,开口说道:
“我在里面这两年琢磨了一下,以前的营生我是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因为点儿小偷小摸的事情进去实在是太不值当了,划不来,就算是还要进去,我也得让自己把钱先赚到手里再说,现在这年月,没钱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
所幸我前些年的时候,未雨绸缪,手里头还算是有些小钱,我打算拿出来当作本钱,去黑市上做些小买卖,这年头想买点东西都要凭票购买,没票哪怕是有钱都不成,既然有了这样的供求关系,我打算去倒腾票据,有急等用钱的,手里的票据宽裕,可以卖给我,有急需票据的,可以从我这儿用钱购买,这一进一出,钱就被我们赚到了。”
水自流说完,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滋溜了一口酒,然后用筷子叼了几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不停的咀嚼着。涂自强听水自流这么说,顿时有些兴奋的开口说道:
“水哥,我跟你们一起干吧,整天在单位扛木头,闷的要死,一点意思都没有。”
骆士宾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涂自强一眼,坦白说,他从心底里看不上这套号儿的,只不过碍于老大水自流的面子上不好多说什么叫,在他眼里,涂自强就是个棒槌。
听到涂自强这么说,水自流也笑了,如果当初不是误入歧途,没人会愿意这样活在社会的阴暗角落里,当初如果能够早一点跟郝金龙相认,他的人生可能就是另外的一副局面了。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他现在的底子这么潮,让他认祖归宗他都没脸回去,所以他才会在心里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些怨念。对于涂自强,他是打心眼儿里羡慕的,因为他有一个好爸爸,哪怕是已经过世,也已经给儿子的今后把路都铺好了。//
水自流看了眼涂自强,然后笑了笑,心思深沉的他深知涂自强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利益无关,只不过是喜欢和兄弟们亲近而已,水自流笑着说道:
“强子,安心在单位里上班,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生活逼到这儿了,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这么做,你不一样,老爷子把命都搭进去了,给你换来的这个机会,就是为了让你今后的生活稳定,像你这样有编制的工作,好些人求都求不来呢!”
别人的话,涂自强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水哥的话涂自强一直是当圣旨来执行的,虽然心里有些郁闷,最后还是讷讷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顿酒喝到了很晚,喝到了最后骆士宾打量了涂自强和水自流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水哥,我喝不动了,头晕的很,我先躺一会儿,你们接着喝。”
说完,骆士宾直接躺在了炕上,过了没一会儿,呼噜声就响了起来。水自流打量了一眼睡过去的骆士宾,对着涂自强开口说道:
“强子,陪我去外面吹吹风,放放水,喝的有点多了,我有些站不稳了。”
听到水自流这么说,涂自强自然是应了下来,趿拉上棉鞋,和水自流来到了院子外头,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两人在打过一个哆嗦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这时只见水自流对着涂自强开口说道:
“强子啊,你是时候成个家了。”
涂自强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水自流,然后开口说道:
“水哥,你不要我了……”
水自流看着涂自强有些错愕的表情,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两个大男人整天搅在一起,傻子也能看出不正常来,家里有个女人就不一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了水自流的话,涂自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开口说道:
“好女不嫁光字片儿,好男不娶光字片儿,本身这些城里人就对我们抱有恶意,我还要再娶回来一个,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再者说了,像我这样的,就算是有正式工作,也没哪家的姑娘能瞧得上啊。”
水自流拍了拍涂自强的肩膀,然后开口说道:
“强子,做人不要妄自菲薄,你觉得自己过的不如意,那是你没见过比你过的更难的,好歹你也是有着城里户口的男人,而且是木材厂的正式工人,有编制的那种,真的想找个姑娘跟你结婚,也还是很容易的,你信得过水哥的话,水哥帮你张罗一个,结了婚之后,我再到你这儿来,街坊四邻的就说不出什么闲言碎语了。”
听到水自流这么说,涂自强自然是满口答应,因为在他心里,水自流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而且住在光字片儿,他太懂得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了,那些扯老婆舌的大妈简直不要太多,乔春燕她妈就是其中的翘楚。只听涂自强开口说道:
“我还信不过水哥嘛,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这时就见水自流从兜里掏出烟盒来,甩给涂自强一根,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上,涂自强帮他点着,水自流深吸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
“我倒是真的见过一个姑娘很适合你,她是个孤儿,住在太平胡同儿,打小是被一个老太婆捡回来养大的,人很好看,下面还有个瞎了眼的弟弟,哪儿都好,就是没户口,是个黑户,平日里帮她养母卖卖冰棍儿糖葫芦什么的,日子过得挺紧巴的,能嫁给你我估摸着她应该是求之不得,最起码户口的问题能解决了。说起来我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赶明儿我帮你去瞅瞅。”
对于水自流说的女方的家庭条件,涂自强压根儿就没在意,就他现在这种情况,有女的肯跟他都已经是烧高香了,又怎么可能挑肥拣瘦的,再者说了,娶她过门儿完全就是个遮掩,又不是真的在一起过日子,涂自强不在乎的说道:
“水哥你做主就好,你说咋办我听喝儿就成。”
这天郑娟帮母亲整理好了冰棍儿箱子,放到了那辆破旧的手推车上,回屋打算继续穿糖葫芦去,她撩开门帘儿进了屋,却发现母亲猫在被窝儿里还没起来,一眼看过去,被面儿还在轻微的颤抖,郑娟伸过手在母亲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发现一片滚烫,她赶忙说道:
“妈,你咋烧成这样了?咱赶紧去医院瞅瞅吧,我扶你起来穿衣服。”
说罢,郑娟就要扶着母亲起来,这时却见老太太有些困难的睁开了眼,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开口说道:
“甭费那事儿,去了医院到处都得花钱,你给我倒碗开水,我喝了在被窝儿里发发汗就好了。”
郑娟看到母亲态度坚决,自己劝不动,只得无奈的照做,嘴里唠叨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赶紧去厨房翻出了一块姜头,用刀切成了片儿,然后扔进了水壶里,把炉膛的火挑开,烧着开水,煮着姜片,然后说道:
“这几天倒春寒,你这是穿的少了,呆会儿喝完姜水,你赶紧捂被窝里发发汗,今儿个我出去卖冰棍儿和糖葫芦去,你在家好好歇歇。”
老太太听了郑娟的话,有心阻止,因为她知道自家闺女长的模样俊俏,招人看,担心她去卖货被街上的小痞子欺负,所以一直都没让她在外面张罗,然而自己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是没辙,最后只好无奈的答应。
过了不一会儿,水壶里的水烧开,郑娟特意让姜片在水里煮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倒在了碗里,找了个空碗,来回倒腾了几遍,让水不那么烫嘴,这才把母亲搀起来,看着她把姜水喝了下去,然后开口说道:
“妈你继续躺着吧,好好发发汗,光明,你今儿个哪都别去,就在家里看着妈,时不时的帮她把被子盖一盖,姐卖完了东西,回来再给你做饭。”
郑光明听到姐姐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姐你放心吧,我就在炕上不挪窝儿,一直守着咱妈,你早去早回。”
郑娟看着弟弟懂事的样子,心中一暖,笑了笑,然后穿上了外套,戴上了帽子和围脖,套上了手闷子推着小货车就出了门儿,三月倒春寒,不戴手套,手容易被风给吹裂……
到了下班儿时间,叶晨用风帽拍打着身上的木屑,然后和大家伙一起去了水房,打算稍微洗洗,就骑车回家。
简单的洗了把脸,叶晨从军挎里抽出了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扣上了棉帽子,和大家伙一起下班。
由于叶晨和涂自强都住在光字片儿,涂自强家和叶晨家都是一个方向,所以两人平时都是一块儿堆回家,今儿个到了胡同口,涂自强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叶晨打量了一眼他骑的方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那不是太平胡同的方向吗,他去那儿干嘛?
叶晨把车靠边儿停下,然后锁好,抄着近道儿往太平胡同的方向跑去,等他快要跑到太平胡同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赶忙急刹车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水自流。
叶晨找个了角落藏好,朝着水自流的方向打量,过了没一会儿,就看到涂自强和他汇合在了一块儿,叶晨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们后头,只见他们居然也跟自己一个德性,偷摸的躲在墙角,时不时的伸出脑袋,朝着外面窥探。
叶晨的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所以他没敢疏忽大意,小心翼翼的朝着他们俩的方向靠近,只为了争取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过了没一会儿,叶晨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郑娟,只见她推着手推车,正顺着土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就见水自流和涂自强两人鬼头蛤蟆眼儿的在那里蛐蛐咕咕,只见水自流说道:
“强子,我跟你说的就是她,这姑娘不错吧,娶回家去正好,她现在缺的无非就是个户口,这对你来说完全就不是个事儿,你要是同意,我就开始帮你张罗了。”
只见涂自强看了眼水自流,然后说道:
“水哥,你打算咋张罗?不会是找人去保媒拉纤儿吧,那也太抬举她了!”
水自流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不用那么费事儿,来出儿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够了。咱们是干嘛的,别的不认识,地痞流氓咱熟啊,咱就是干这个的,找上几个小兄弟,出来演回恶人,关键时刻你再挺身而出,不怕她不投怀送抱。”
涂自强听了水自流的话,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开口说道:
“水哥,真有你的,还是你脑子活,我就想不出这样的招儿来。”
此时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个人,叶晨刚才把二人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早就怀疑这件事情有猫腻,因为和涂自强认识这么久,他太清楚这个人是个什么揍性了,他可不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这件事情果然另有蹊跷。
第二天下晚,卖完货的郑娟正推着车朝家里走去,她还要赶回去给弟弟和妈妈回去做饭呢,谁料刚进胡同,就见到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堵在了前面,只见其中的一个,满脸坏笑的看着郑娟,开口说道:
“这妹子长的俊啊,把手里的破车撂下,陪哥哥喝酒去吧,哥哥请客!”
说罢只见那个小青年自来熟的要去搭郑娟的肩膀,郑娟被吓得直哆嗦,赶忙拽着货车朝后退去,想要换股道回家,谁料后面也被人堵住了,只见这群人一点点的收缩着包围圈,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正打算伸出手去摸郑娟的脸,却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了“嗷”的一声惨叫。
这群人立马回头朝身后看去,发现一个陌生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也不说话,正动作麻利的收拾着他们这伙人,刚才惨叫的兄弟,整个胳膊都已经不规则的扭曲了,而且下巴也被那个人给卸脱臼了。
众人一看,赶忙过去帮忙,寻思着双拳难敌四手,你再能打也只不过是一个人,我们用人堆都能把你给按趴下。
然而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就见那个人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这群人全部放倒,这时郑娟见到来人,有些吃惊的开口说道:
“秉昆,你咋过来了?”
叶晨打量了一眼地上歪七扭八的众人,刚才他用特殊手法,将他们的关节都给卸脱臼了,此时地上一脸哀嚎,叶晨笑着对郑娟说道:
“我刚才去家里看大娘,她上回摔了一跤,我寻思着给她送贴虎骨膏,老人岁数大了,身体脆,摔一跤轻易缓不过来,没曾想她居然感冒了,我问过光明,他说你卖货也该回来了,我寻思着迎迎你,结果让我看到了这群杂碎。”
郑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众人,对着叶晨问道:
“他们伤成这个样子,现在咋办啊?”
叶晨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这伙流氓聚众调戏妇女,这都便宜了他们,我帮你看着车,你现在去趟派出所报警,让公安过来,把这群杂碎都给抓起来,敢在风口浪尖做出这种事来,这种人就不该惯着!”
“唉,我这就去。”说罢郑娟就要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躲在一旁的水自流和涂自强顿时傻了眼,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种神转折,尤其是涂自强,更是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兄弟居然会这么猛,这么多的人都被他给一个人轻松解决。
涂自强有些呆愣的看了眼水自流,然后开口说道:
“水哥,现在怎么办啊?真等公安来了,这群人一个都跑不了。关键是动手的这个人我还认识,他跟我是邻居,也住在光字片儿,我们俩从小玩到大,都在木材厂出料班组上班,他跟我还是一组的,我现在想出去劝阻都没法说话,我一出面,根本没法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
水自流看着自己外面这群兄弟的惨状,也是一脸的毛骨悚然,这个家伙实在是个狠角色,自己这群人跟他一比,简直被秒成了渣渣,水自流的脑袋现在也是一团乱麻,该办的事儿还是得办,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除了认怂,没别的办法,要不然这票人一个都跑不了,真到了派出所,人多嘴杂,没准儿还会把自己给咬出来,自己才刚从里面出来,再因为这种事情栽进去,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水自流赶忙从墙角拖着他的那条瘸腿走了出来,对着叶晨大声说道:
“这位兄弟,等一等,有话好说!”
郑娟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来,当她看到水自流的时候,感觉这个男人有些面熟,但是也没多想什么,对着叶晨问道:
“秉昆,我还去报案吗?”
这时只见叶晨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正朝着自己慢慢一步步走来的水自流,然后对着郑娟说道:
“那就等等吧,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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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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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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