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比毁灭更加困难。
杨云明白这个道理,摧毁一个位面并不需要过于复杂的手段,只需要像郑咤在之前的战斗中所展示的那样,以超越极限的力量将地球整体托起然后猛烈地摔下,便能引发毁灭性的灾难;而吞噬或破坏掉位面的世界意志,那么这个位面和其中的所有生命,就会自然而然地迎来平等的死亡。
杨云也同样明白,拯救一个位面,以及治愈一个位面,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如何安抚民众的情绪,避免因环境变化可能存在的伤亡;如何进行善后工作,井然有序地让一切都正常运转,处理事后的余波……这些都是他不明白,或者说一直以来交予楚轩处理的事情。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强者只需要拯救世界就可以,而后勤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所以当刹那提出要做一些准备,以及和琉璃商议一下的时候,杨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仅涉及到了咒怨位面的未来,同时还与第四团数千年来的执念息息相关,即便再慎重十倍也不为过。只是……
“……也太慢了吧。”
四周的显示屏壁上,程序依旧在按部就班地运转,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但随着时光流逝了十余个小时,刹那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杨云也从一开始的略微有些疑惑,等得逐渐有些心焦起来。
“权限检测……伦戈米尼亚德二级最高权限拥有者杨云,检测通过。”
不过让杨云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只是自言自语的问题,却得到了来自于他人的回应。
在这瞬间,核心操控室的四周似乎有无数道看不见的光芒扫过,又在顷刻之间消隐无踪,只听机械的声音在房间的四周响起,杨云面前的屏幕上也出现了一只雾状白色不明生物笑面以对:“八百八十六代光脑小云,很高兴为您服务。如有需要,可以随时向我询问。”
“上次是八百六十四代光脑,现在居然都已经是八百八十六代了啊,只是这名字为什么还没改……”
听到对方的回答,杨云不禁吐了个槽,他这才想起来伦戈米尼亚德中有着这个强人工智能的存在,只是除了第一次接待詹岚齐腾一等人时,后续自己来时都没有看到过:“不过,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未曾接到更多的指令。”小云似乎在检索自身的程序,数秒之后才给出回答:“为节省能量,光脑多数时刻处于待机状态,非必要时刻不会启用……”
“行吧,那现在就是必要时刻?”
杨云倒也没多惊讶,只是想起了生化危机二前自己带着詹岚,齐腾一和赵樱空回归时的情形,不由得有些感慨。
——就像带着一大堆朋友,到另一个认识的朋友家里玩,然后受到了隆重的招待啊,我那时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说起来,虽然时间也过去好久了,但那些鲜活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如果不是多亏了刹那为我在世界各地寻找鬼怪,刷出来的那一大笔奖励点数和支线剧情;以及借给我的“圣枪甲胄阿瓦隆”,我也没办法在生化危机二中战胜恶魔队来着……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小云的问题,让杨云自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想了想道:“嗯……我应该有查询刹那如今在哪里的权限吧?她是不是在伦戈米尼亚德底的生命之河内部?”
“查询中……很抱歉,并非如此,刹那女士目前正在伦戈米尼亚德的生命培育室中。”
“啥?生命培育室?”但让杨云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小云却给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她这段时间内一直在那里吗?”
“是的,在过去的十个小时之中,刹那女士一直处于生命培育室中,并且从未离开过……”
——说好的做准备,以及与琉璃商议呢?
“注意安全。”
在这一刻,楚轩的声音仿佛再度于杨云的耳边响起,令他神色一凛。虽说在伦戈米尼亚德内部不应该存在任何危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楚轩的警告绝不是空穴来风……
“小云,立刻为我指出生命培育室的位置,我现在就过去!”
……
“刹那,你没事吧?”
在小云给出相应的坐标之后,杨云只花费了不到三秒便到达了目的地生命培育室。而面对眼前关闭的大门,他也只是微微一用力,便将布下层层封锁的大门彻底轰开!
“不,等等,别进来!”
但令杨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闯入生命培育室的瞬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敌人又或是其他什么,而是并非穿着平日里的白大褂,此刻正穿着一身露出度超高的黑色内衣,在镜子前满脸通红比画的刹那!
突如其来的景象,即便是杨云见多识广的大脑,也不由得宕机了那么一瞬间。而在短暂的震惊后,他连忙将目光自刹那的身体上移开,尴尬地道:“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好要准备的吗?”
“这就是准备!”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刹那,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明显的红晕,显然杨云的意外出现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惊动和尴尬。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羞愤:“你还没明白吗?如果要回归故乡,离开这个位面,我们可能就再也无法相见了……所以我当然要做好最后的准备啊!”
“啊这……”
杨云听到刹那的话后,所有先前构筑在心中的预想和逻辑都彻底卡死,半响后才有些愣神地道:“难道说,你所谓的准备,是……”
“现在才知道吗?你这块木头!”
见杨云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图,刹那脸上的红晕愈发深邃,宛如晨曦中绽放的花朵。这位少女完全丢弃了往日那种超然的姿态。她不再使用平时坐着的轮椅,而是毫不犹豫地扑向杨云,双臂紧紧地环绕在青年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心情感表露无遗——
“喜欢……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