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今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张府庭院中,正在后院嬉戏的众女们明显感觉到了张机的不快。
九月十八日,已经是暮秋时节,没有了初秋时节的秋老虎带来的炎热和干燥,这个时候恰好是一年中难得让人感到最舒适的几个时段,既不会觉得炎热,也不会觉得寒冷,除了有些干燥忍不住想多饮几盏茶水以外,并无什么不适。
但张机却表现出一副比以往更加烦闷的模样,对此众女都是感到了不解。
张机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同样是九月十八日,但这个九月十八日并非后世的西历时间,可看到这个日子和数字,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张机的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夫君是思念潮汐姐姐了?”
胡美人缓缓起身,扭动着纤腰款款走向张机,水红色的裙摆随风舞动,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声,加之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窈窕的身姿与姣好的容颜当真不愧昔日那一声“美人”之称。
当然,论识时务,胡美人的境界也是不错的。
潮汐才堪堪二十七岁,而胡美人却已然三十一岁,要大上潮汐四岁,却依旧识时务地将潮汐唤作姐姐,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潮汐此刻正在甘泉宫代替怀有身孕的赵姬当那高高在上的太后。
相比之下,端庄恬静的胡夫人就不会如此,而是习惯称呼潮汐为“潮夫人”,潮汐也从不刁难这个在称呼上没有胡美人恭敬,却对她近乎言听计从的女人,总是亲切地挽着胡夫人的手称呼她为“胡姐姐”。
随着妻妾的数量越来越多,张机的内宅虽然还是颇为安宁的,但也多少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张机将原本的小圈子打乱了,惊鲵如今管束着的妾室有焰灵姬、鹦歌;潮汐是管束着红莲、公孙丽、胡夫人、胡美人、紫女、彩蝶和白瑾;绯烟则是管束着大司命和田蜜。
很明显,惊鲵负责的是出身平凡的妾室,而潮汐负责的是出身王室和贵族的妾室,绯烟则是面对百家出身的女子。
但目前而言,潮汐掌握的话语权似乎是最大的,比惊鲵和绯烟两头加起来的人数都多,不过惊鲵和绯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张机的这种管理方式很粗暴,很直接,但也最有效,最大可能地避免了许多纷争,也能为妻妾们找到共同话题,并非偏爱谁。
而且这也只是明面上张机划定的小圈子,跟了惊鲵两年的田蜜虽然归属绯烟管理,但也不至于忘了旧情,而惊鲵那边的鹦歌从不参与任何小圈子,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张机身边。
潮汐那边更加混乱,红莲当年在韩王宫时就是最讨厌潮汐和胡美人的,多少次都当着他们的面直言不讳地骂二人是狐狸精,二人如今又侍奉了张机,而且红莲也知道了当年潮汐只是用幻术欺骗韩王安,更加无法与二人和睦相处,倒是与恬静的胡夫人、同为公主的公孙丽以及焰灵姬相处得不错,焰灵姬甚至都向红莲传授起了自己的独门秘书火魅术。
紫女、彩蝶二人在潮汐麾下几乎是自成一系,身为周室王姬的紫女对这些小争斗没有任何兴趣,彩蝶作为紫女的媵妾同样如此。
说起来,张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彩蝶也是出身周赧王近臣之女,也算是贵族了,也不喜这些争斗。
而潮汐那边,最独立、最有脾气的还要属白瑾了。
她在咸阳有自己的雪衣侯府,韩国……如今应该称颍川郡了,那边也有她的封地和府邸,还有嬴政亲封的“雪衣将军”的将军位,根本无需争什么,对于她的侄女潮汐也只是在床笫之间才会互相配合,属于和潮汐可以共床笫不能共患难的人。
不过还好,张机的这些妻妾们都不是什么喜欢生事的性子,或者说即便有那种性子的妻妾,出于对张机深沉的爱意,也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何况,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张机的身体依旧强健!
历来内宅生乱,大多都是为了争宠。
如今张机的横练硬功也已经练到了最高层,身体足以吃得消夜夜笙歌,而且一般会选择享受齐人之福,至少是两两作伴,绝不会让谁吃独食,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而且张机每次都能令妻妾们感到心满意足,意犹未尽的情况极少出现,有也是张机感到意犹未尽。
生理上满足了,而心理上,张机对妻妾们那在这个时代足以称得上叛逆和溺爱的宠爱,以及雨露均沾从不偏私的对待方法,足以令所有妻妾感到满足。
再者,内宅生乱还有一点便是妻妾们缺乏娱乐方式,整日无所事事便忍不住内耗。
惊鲵、白瑾作为内宅武力值扛把子,彼此交流切磋武艺,大司命、焰灵姬、鹦歌等人则是时常讨教学习;潮汐和绯烟则是分别管理张府的开支与收入,胡夫人、胡美人、田蜜在旁辅佐这两位正妻打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紫女带着彩蝶经营着紫兰轩在新郑的分店,从小被贵族礼法束缚的公孙丽则是逆反心理爆棚,仗着张机的宠爱,对女子经商这种叛逆中的叛逆之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趣,红莲则是耐不住性子,除了跟随焰灵姬学习火魅术以外,便与公孙丽一同跟着紫女、彩蝶参与经营这座分店。
有事情做,心理和生理双重满足的众女让张机的内宅格外的安稳,也让一众想看张机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夫君,为何总是频频看向妾身?”
张机没有回答胡美人的话,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张机的目光落在绯烟的身上,那种目光有些怪异,不似以往张机看向她们的那种充满爱意或是情yu的目光。
“只是近日听闻阴阳家似乎对瀛洲感兴趣?”
绯烟轻点螓首,这在阴阳家里并非什么机密。
阴阳家一直对传说中的瀛洲、方丈和蓬莱三座海外仙岛充满了兴趣,并为之付出了许多生命来探索。
“夫君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没什么。”张机的嗓音有些沙哑,脑袋低垂着,眼眸微眯,“只是有些想去探索殖民一番。”
“何谓殖民?”绯烟不解。
“呵呵。”
张机没有回答绯烟,而是回以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绯烟以及其他妻妾们解释这个词汇,但从张机的笑容中,她们无一例外听出了滔天的杀意和尸山血海。
这显然是一个充满血腥的词汇。
嗯,倭奴母者赏赐秦军将士;公者迁移北方为奴,修筑长城,修筑完成之日即是族灭之日。
对于某些欠收拾的族群,张机很喜欢伍子胥的一句话。
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
对于某个族群,它们绝对值得这样的待遇。
至于是前一种待遇,还是后一种待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