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奔流城下4
    “稳定？”
    “是的，大人，炼金术士公会历史悠久，野火只是我们诸多恐怖秘术之一，智者曾经能展现的奇观可是庞杂繁复，数不胜数呢………嘿嘿………我的导师………波立特智者认为制造野火的咒语不如卷轴上记载的有效，是因为随着龙的死去，魔法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格林的眉毛轻挑：“哈林会长，你认为是为什么？”
    哈林会长稍稍靠近格林，道：“魔法在回潮，或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已有龙诞生………嘿嘿………这个世界很大。”
    格林的手指点了点腰间“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道：“龙，魔法，据说学城不喜欢它们。”
    哈林会长无声地笑了会儿，仿佛非常愉悦似地身体都在发颤：“他们是一群非常固执的家伙，狡猾的学士们企图让所有人认为龙与魔法………这些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都是邪恶的存在，若是………嘿嘿………您不喜欢他们的观点，智者们非常愿意代劳，您只需要把我们送过去………嘿嘿………奔流城正好是个很好的试验品。”
    格林遥望了会儿巍峨的奔流城，他拍拍哈林会长的肩膀，道：“走吧，我会期待你们的表现。”
    格林把远道而来的火术士们安置在了附近一座已没了主人的城堡内，并派出精锐守卫。
    次日开始，在心胸宽广的格林领主命令下，上万的克莱勃兵士开始在奔流城的红叉戟河南岸扎营，位置则与兰尼斯特军营隔着不到两英里的距离相邻。
    附近巡逻的兰尼斯特家骑士或骑兵，统统遭到了蓝袍子们不友好的驱赶。
    随后，兰尼斯特南岸军营统领———鲁西昂·兰尼斯特亲自前来质问，却与守在克莱勃营门的蒙顿爵士发生冲突，公平的较量后，被兰尼斯特兵士抬了回去。
    此后，以无故挑衅的罪名，只有一千兵士的兰尼斯特南岸军营处于克莱勃军队的“监视”之下。
    …………
    奔流城的一座塔楼之上。
    布林登·徒利的脸棱角分明，一窝乱蓬蓬的硬直灰发下，饱经风霜的面容被凿刻出深深的线条。
    他俯瞰着红叉戟河南岸的一片蓝色，眉头拧成了疙瘩。
    踏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海疆城伯爵的继承人———派崔克·梅利斯特爵士来到了布林登公爵的身旁。
    派崔克爵士和艾德慕·徒利是如手足般的好友，他之前拒绝了父亲让返回海疆城的命令，发誓让兰尼斯特血债血偿，与布林登公爵一起在奔流城死战。
    派崔克爵士脸色沉重地看了眼黑鱼，道：“布林登大人，海疆城的信鸦送来了我父亲的信件………”
    动动嘴唇，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布林登公爵转过身，面向派崔克爵士，道：“杰森伯爵还好吗？”
    派崔克爵士继承了他父亲的棕色头发和蓝灰色眼睛，他张了张口，避开黑鱼的目光，道：“两天前，他向克莱勃公爵投降了。”
    闻言，布林登公爵闭了会儿眼睛，随后微微叹口气：“杰森伯爵是一位智慧的骑士。”
    他扯起嘴角，拍拍派崔克爵士的臂膀，道：“你要相信你父亲的判断，我会尽快送你离开这里。”
    派崔克爵士连忙解释：“是‘野火’，我父亲在信里说克莱勃公爵的使者带来了绿色的火焰，他说那是疯王的魔法，它能摧毁整個海疆城。”
    顿了顿，他才艰难地挤出自己的声音，继续道：“他说换做是别的人他或许会抱以侥幸，但那个人是格林·克莱勃，七国皆知他几乎埋葬了效忠于艾林家的所有骑士………”
    布林登公爵望向远处：“是的，那个男人如今就在奔流城下。”
    派崔克爵士也随着布林登的视线，望了过去，道：“布林登大人，他带来了疯王的魔法，我们………”
    布林登公爵神情变得更加坚定，沙哑而沉稳的声音响起：“邪恶的魔法永远也攻破不了奔流城。你回去吧，回到你父亲的身边，去守护你的家人。”
    派崔克爵士大摇其头：“不，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请求您让我留下来，与您一起战斗！”
    布林登公爵深邃的蓝眼转向派崔克：“伱要知晓，你是杰森的继承人，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会让你的家人和海疆城再次陷入险境。”
    他伸出大手抓着派崔克的肩膀：“你必须回去，这是我的命令，爵士。”
    最后，倔强的派崔克爵士是被布林登公爵的护卫队长强行拉走。
    又伫立了一会儿，红与蓝的披风一甩，黑鱼朝另一边走去。
    扑棱扑棱，一只信鸦轻盈地落在鸦巢，奔流城老学士颤颤巍巍地摘下它身上的信件。
    等看清信件上的纹章，老学士不禁一怔，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韦曼学士。”
    学士书房内，布林登公爵看着似乎着急爬下阶梯的老学士，唤了一声。
    “大人，我正要去找您。”
    布林登公爵接过韦曼学士递来的信件，垂眼看去，竟是奔狼的纹章，是………奈德。
    他犹豫了会儿，才缓缓拆开了信件。
    读完信，布林登公爵神色沉重地来回踱了几步停下，道：“韦曼学士，奈德得到消息，攸伦带着大部分铁种的船南下了，所以他要通过海路把北境军队运至海疆城，以支援奔流城，我们必须赶快回信阻止他的行动。”
    “大人，这………”
    韦曼学士有些疑惑，布林登公爵叹气道：“韦曼学士，海疆城伯爵………已退出了这场战争，他无法协助奈德。”
    沉静了一会儿后，韦曼学士也微微叹气：“派崔克爵士是今天早上取走了海疆城信鸦送来的信件………”
    停顿了下，他又道：“大人，虽然您没有让史塔克公爵和凯特琳夫人支援的意愿，但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与您的决心无关。”
    布林登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罗柏………身为他的叔外公，我却让我侄女的儿子死在了河间地，我没有资格得到凯特的支援。”他每晚都能梦见罗柏悲凉的死状，若是他能把事情安排的更周全一些，他的侄外孙便不会如此死去失去生命………都是他的错。
    如今，他能继续握剑的唯一理由就是让这场悲剧的幕后凶手、兰尼斯特………为艾德慕和罗柏，血债血偿。
    韦曼学士的声音里难掩哀伤：“黑鱼大人，您是徒利家最后的男人了………仇恨固然不能忘记，但您有义务守护家族的传承。红叉戟河的南岸有金盏花旗帜在飘荡，克莱勃家为兰尼斯特家带来了上万兵马，而克莱勃公爵的善战之名七国皆知。”
    黑鱼睁开眼睛，目光看向脸上充斥着担忧的韦曼学士，道：“他还带来了疯王曾经最爱的玩具———野火。”
    “野火？”韦曼学士怔了怔，紧接着他声音急促地道：“我的大人，我恳求您………恳求您………”
    张张口，他稍微缓了缓，才继续道：“只要您活着，就没有人能名正言顺地统治河间地。大人，我再次恳求您，请您不要与奔流城共同生死。”
    说完，老学士不禁流泪，他看着领主的目光里充斥着哀求之色。
    布林登伸手拍了拍眼前的老学士，道：“绿色的火焰的确让人恐惧，但它摧毁不了鳟鱼家的城堡。而且………根据我的判断，克莱勃的军队还不是兰尼斯特家的援军。”
    韦曼学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兰尼斯特-提利尔-克莱伯三家可是同盟啊，大人，请您………”
    “坐。”
    布林登先让老学士坐了下来，接着道：“泰温生前主导了西境-河湾地-谷地的同盟，但他已经死了，因此他们的蜜月期注定会随之结束，因为兰尼斯特没有第二个泰温能站出来继续主导这个以兰尼斯特为主的同盟。”
    韦曼学士仍然忧虑：“既然如此，克莱勃军队为何会出现在奔流城下？”
    布林登公爵拧眉思索了下，道：“或许，只有诸神才会知晓他真正的想法。克莱勃公爵在去年进入谷地的时候，我想谁也没有料到他的真正目的是抢走艾林家族数千年来的谷地统治权吧。”
    韦曼学士此时已恢复平静，他缓了缓，接口道：“又或许，克莱勃公爵是为了成为奔流城之战的最终获利者？”
    布林登转向老学士，脸上沉重地点点头，道：“倘若我们的猜测是准确的，那对我们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只会旁观徒利和兰尼斯特的死战。”
    他的大手握紧成拳：“推测仍是推测，我们也不能忽视野火的危险，我们需要把所有的易燃物品尽快收起来。”
    韦曼学士从椅子上起身，欠了欠身，道：“大人，我会找找关于野火的记载，毕竟奔流城的大部分骑士只认为那个东西是兰尼斯特小恶魔用于摧毁史坦尼斯舰队的邪恶魔法。”
    “很好，那就有劳你了。”
    再聊了几句，布林登公爵打算离开，韦曼学士忽道：“大人，请恕我冒昧，只要您还活着，兰尼斯特或克莱勃便无法成为河间地之战的真正胜利者。”
    背着韦曼学士，布林登公爵顿了顿，道：“我会铭记的。”
    …………
    夜晚，红叉戟河南岸的克莱勃营地。
    格林把酒袋抛向了突然造访的詹姆，道：“爵士，你此时应该守在瑟曦身边。”
    接过酒袋，詹姆爵士随意打量了下帐内，拔下木塞，道：“公爵大人，你太高估我了。”
    格林指了指火盆旁的空椅，道：“请坐。”
    随后，他笑了笑，又道：“我以为你会很快适应与瑟曦的新相处方式。”
    詹姆挪动的脚步一顿，他斜睨了眼格林，这才继续移动脚步，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他昂首灌了口酒，开口道：“来之前，我想过你有可能在闷闷不乐，看来我的脑子还是不够机灵。”
    格林耸了下肩，道：“比起我，你是足够幸运的，至少我的姓氏不允许我把爱放在第一位。”
    闻言，詹姆爵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恼怒：“格林，我和瑟曦早已经结束了。”
    格林仰脸而笑：“好吧，我会暂时相信你的决心。”
    “绝不是暂时！”詹姆再次强调。
    格林浅浅地笑了笑，随即笑容一敛，道：“爵士，我们先说正事吧………嗯，你可是为了那位新西境守护而来？”
    见格林言语的直接，詹姆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是的，但不仅仅是为了他，我自己也有些好奇你出现在奔流城下的原因。还有，我顺便看望下那个被蒙顿打上床的亲戚。”
    火光摇曳，棕眼与碧眼的目光触碰了会儿，格林微微点头，道：“好，我会回答你。”
    他灌了一小口酒，继续道：“我是为了奔流城而来，詹姆，我打算等兰尼斯特和徒利两败俱伤的时候，找机会攻破鳟鱼和家堡。”
    格林的回答让詹姆爵士微怔，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真是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格林拧起眉头，道：“白骑士，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的荣誉之心？”
    说完，他忍不住自己笑了下，又道：“看在你和瑟曦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打搅西境守护的攻城战。相反，我的军队会代他守好奔流城的南面，顺便帮他用投石机吓唬下徒利家的守军。”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倘若他不能按照瑟曦命令的期限内攻破奔流城，我的军队将会接收这里的战事。”
    詹姆爵士皱了皱眉头，道：“格林，你应该很清楚，攻破一座城堡有多难，何况奔流城还是七国最难攻破的城堡之一。”
    格林摊了下手，道：“是的，但达冯·兰尼斯特却对瑟曦的命令没有提出异议，这不是说明了他对此很有信心吗，爵士？”
    詹姆拧紧眉头沉默了会儿，揉揉头，道：“瑟曦是为了尽快摆脱对玫瑰面包的依赖，因为只要河间地战争一天没结束，君临每天都有会新的难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