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韩热的某个朋友得癌症去世,那个健身教练生前能一打十,满身的肌肉、雄姿焕发,可到死时却被病魔榨得就剩皮包骨,那一刻,韩热仿佛对人生有了更消极的认知,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活了些什么?世事无常,也许下一秒,他的生命也会被命运所收。
是的,黄泉路上都一样,饶是那位朋友战力爆表,在病魔面前依旧弱不禁风,他强吗?不,他是弱者,他只能打败人却胜不了天。什么锻炼使人健康,放屁!这身肌肉,可不都喂了癌细胞?还没好好展现强大,却像风一样消逝,可悲、可哀却是无力改变的现实。要那身力量有何用?要金山银山又有何用?到头来谁都逃不开命运的作弄,天数,岂会因人而变?无敌?笑话!大家都是命运的人偶,没有不同,一切优越感皆为表象,自以为能翻云覆雨的“强者”,纵得万人敬仰,也无一不作冢中枯骨,这轮回,又有何人能破?
“何人不是天道的棋子?何人不是历史的尘埃?人类中有唯物史观,也有唯心史观,但不完美的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永远不能统一,圣贤目光再远也都有局限。是英雄创造了时势,还是时势造就了英雄,这个问题,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神也回答不了你。你必须跳出这个凡人的逻辑,才能看得更远、更清。”夏言程说道,“心有多大,命运之力就有多强,尝试用心感受灵魂,而不再为天道束缚,你的一切身份、姓名乃至存在之力都抛弃掉,放空身心,你才能从虚假的沉浮中清醒,看清万物之真实。心无尘埃,何人又能将你变作尘埃?”
“这些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吧……你这是要我成佛?”
“那我就言简意赅。要打破命运的束缚,就从现在做起。”夏言程笑道,“我的父母就打破了命运,撕碎了天道的剧本,这才有了我。弱者屈服命运、强者创造命运,我作为‘天道之子’,走的每一步棋都由自己创作,一切偶尔皆必然,你随我就是随天,只要遵从我,你输不了。”
夏言程的自信在韩热眼中却比魔鬼更骇人,宛如一个决定人类的新“命运”,他,就是上帝。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站了个好队吗?夏言程这股,韩热投定了,若无贝利亚赐予他新生,他韩热依然还在命运的轮回中度过着可悲的余生,那种无聊透顶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也注定不想回头,哪怕会掉脑袋,他也要拼一把,为了自由、为了新生。
想到此,韩热咽了口唾沫,感慨着被彻底带进对方节奏的自己,他逃离了一个圈,却陷入了另一个圈,而他无力对抗,只因弱者的命运必由强者掌控,圣者支配王者、王者摆布强者、强者践踏弱者,大鱼小鱼和虾米。人生宛若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古今多少事,早付笑谈中,可当局者向来执迷不悟。少时不知曲中意,而今已是曲中人,韩热如那千千万万的平凡人,从一座围城走向另一座围城,可现在,他看着夏言程就像照着一面镜子,他的存在,还远未到达极限,哪怕他所谓的“可能性”在夏言程眼中就是必然的绝对值。
韩热别无选择,而夏言程把万事都当作游戏,他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成败,甚至不在乎这盘棋下成什么样。他无需考虑黑白的胜负,因为整个棋盘都归他所有。韩热在他面前,卑微如尘埃,他韩热想报答自己、报答他的“贝利亚大人”,有这种心态的人是最好玩的。
“我也想挣脱囚笼,往正确的方向去拼、去超脱,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再被世俗的轮回所牵绊,可是……”韩热颤着音,故作不自信,“我努力过,可现实依旧使我软弱。我损兵折将,多次失败,我恐怕难堪大任……我,一无是处啊……”
“不,你不是一无是处,你这不还有脸来见我吗?”夏言程笑道,“只要你做了对的选择,一切都将顺风顺水。承受天命的,是灵魂而非肉体。你真以为,我在乎那点损失?”
那些杂兵,夏言程要多少有多少,全灭都不足惜,他把整个宇宙都当游戏,任意发展皆随心所欲,过程千变万化,结局尽在掌控,他只是想把这场游戏弄得更有趣味性,能娱乐起来,因此才需要韩热这样的跳梁小丑来整点活跃气氛的余兴节目,这些添头可有可无,想何时收场只有他能决定。
韩热依旧无自信可言,夏言程却笑盈盈的问他:“你会打牌吗?”
“打牌?问这个作甚?”韩热愣在当场。
夏言程却凭心念,随手变出了一副决斗盘套在了左臂上,并轻描淡写的幻化出一整套卡牌,笑眯眯道:“这是我做着玩的,不妨你来测试下。跟我决斗吧,通过决斗来检测你的潜力、锻炼你的灵魂,让你真正能承载起命运!”
韩热大惊:“什么跟什么啊……我没有决斗盘和卡组,怎么跟你斗?”
夏言程微微一笑,一伸手,一道光幻化在韩热之手,韩热的左手也凭空变成了决斗盘,并提醒:“卡组,你闭上眼,通过内心最纯粹的潜意识就能看到,灵魂所见,便是真实,你想着什么卡,数据库里就会冒出什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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