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两个跟着宝琴,一路上顺着河道前行,转入了一条蜿蜒曲折河道中。这条溪流水量不是很大,但河道落差大,水流顺着河道直冲而下,变得湍急凶猛。
他们行了一程,进入到一条峡谷当中,谷中峰峦雄崎,危崖耸立,两岸林茂叠翠,几乎遮天蔽日,脚下滩险水流,处处惊涛骇浪。
宝琴走得轻车熟路,双脚始终是踏水而行。又行了一里多地,这才来到一个密林遍布的山峰下停住身形,回头对张道陵招招手,将身一纵,来到一块大石之下。
张道陵见宝琴示意他上山,回头一看,龙儿也来到身边,对他低声道:“这里是野猪林,我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没深入至此。”
张道陵道:“边走边看。”然后也纵身来到宝琴身前。宝琴见他来了,龙儿紧跟在后面,一脸敌意地望着她。
她自借了济水神珠一用之后,心情大好,指着石头后面笑道:“这里是个山洞,我吃剩的残骨,都扔在里面,你们要是不怕脏臭的话,那就进去找吧,但是我可不保证你们一定找啊!”说完便笑吟吟地退到一边。
龙儿心急,也不理会宝琴,让张道陵退到一边,口中一念咒语,用柳枝一挥,只听一声轰隆之声,洞口那块大石,一下子飞出去老远,真落入水中不见。大石移开后,一个黑黝黝的洞中露了出来,随之一阵恶臭也冲洞而出,闻之欲呕。
宝琴捂口道:“哎呀!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心急,这样子开洞门,这洞是要塌的。我看用不了一个时辰,这洞就会塌,哎!反正这风水宝地也被你们发现了,我也不要了。张道长,你要是找那宝贝的话,就快点进去找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将身子一扭,又纵身落到水面上,顺流滑水而去。
龙儿见宝琴得意地猖狂而去,只恨得把银牙几乎咬碎。张道陵却顾不得许多,他运目凝视了洞里面,看到洞口处的泥土和石块不时落下,忙吩咐一直在他怀中耐着性子沉默不语,隐身待命的小黑在洞口隐身放风,自己则掏出黑羽,打算进洞寻龟甲。
龙儿见了,叫道:“张大哥,你等我。”
张道陵止步道:“龙儿,这里面不干净,还是我进去吧。”
龙儿摇头道:“不行,要是有危险怎么办?再说了,两个总比一个找得快些。”说着她将身一纵,已到张道陵身前,就要钻洞,可是一闻到那股恶臭,不由地又停住脚步,对张道陵道:“张大哥,你等会,我取些水来,冲一下里面,等味小了咱们再进去。”
张道陵闻着这味道也觉得无比难受,可是他一看眼前的情况,摇头道:“不可,这洞眼着要塌了,再用水一冲,还不立马塌了。咱们只能憋着气进去,紧持多久是多久。”
龙儿无奈,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张道陵走进洞中。
他们一前一后,借着黑羽的光亮,四下打量这个阴冷的洞穴,每走一步,都会踩到散碎的骨头碎块,两边还堆放着数不清的未消失尽的牛羊头骨,偶或还能见到虎豹的头骨,整个洞穴,犹如一个白骨的坟墓。
他们俩个一左一右,分头从骨头堆中找寻龟甲,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走到洞穴尽头,也没有发现一块龟甲。龙儿因洞中恶臭不洁,一开始并不想拿出济水神珠照亮,但眼下一无所获,心急之下,只得又祭出济水神珠,升到空中,借亮找寻龟甲。
济水神珠一出,立刻发现耀眼的白光,将洞中照得如同白昼。他们俩个,借着神珠之光,又开始从洞尽头向外走去,边走边仔细找寻,但依旧是一点龟甲的影子也没有。
洞顶上的石块泥土簌簌而落,眼见有越来越快之势。就在他们俩个又走到洞口处,眼见一无所获之际,那济水神珠突然光线一暗,随即从珠上分出一道白光,直奔洞顶而去。龙儿吃了一惊,心想自己用了这么长的神珠,今天咱们会出这种状况,难道是被宝琴伤了不成。
她忙将济水神珠召回手中,细看并无异状,只是光亮略微暗了些。二人抬头看头顶,见上面竟然射出一道白光,走近看却是由一粒极小的珠子放出的。这粒珠子,正贴附在洞顶的石壁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张道陵定睛细看,小珠子吸咐的石壁,很是光滑,不比别处的石壁粗糙。再细看,上面竟然有些花纹。
张道陵见了大喜,忙指给龙儿看。龙儿也发现此处的异样,当下飞身而起,一伸手,能摸到洞顶,见那块看似光滑的石壁正是一块龟甲。
这一下令龙儿喜出望外,用手小心地摸到龟甲外露的边缘,见并不锋利,于是用手抓住,用力向下一拉,只听得呼啦一声,洞顶上的石壁随即坍塌下来,一下子将两人埋在里面。
龙儿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得气味难闻,运起神功,分开石堆,一手拉着张道陵、一手拿着龟甲,向洞外冲去,所幸他们两个身处的位置正好就在洞口附近,等二人刚冲洞外,便听得轰隆声不断,洞穴便整个坍塌下来,一阵烟尘从洞口飞出,将洞口附近掩盖的暗无天日。
小黑本在外面隐身放风,她藏在一棵松树之上,居高临下地监视着洞口外的一切,忽然听得洞口处传来轰隆巨响,随即洞口处尘土飞扬,这一见只吓得小黑魂飞魄散,忙窜下松树,来到洞口,大声叫喊着龙儿和张道陵。
她见无人答应,便要往里面闯。一阵烟尘突然从洞口冲了出来,小黑吓得忙躲到一边,未等烟尘落定,龙儿和张道陵已从烟尘中跑了出来,站在外面好一阵咳嗽。
小黑见了大喜,忙上前给二人敲背。等二人不再咳嗽,再看时,只见龙儿一身的尘土,而张道陵除了一身尘土之外,额头上还长了个大包,显然是被掉下来的石头砸的。
龙儿见了,忙用济水神珠在他额头上走了一遍,济水神珠不但神力巨大,活血化瘀也有神效,只一遍,张道陵就觉得额头上清凉无比,用手一摸,大包已经小了许多。
张道陵笑道:“我的头没事了,不用管我,先看看那神甲。”
龙儿听了,忙将手中龟甲上面的灰尘除去,众人仔细一看,见上面的花纹,与神龟的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众人无比大喜,也顾不得身上尘土,见现在正要天黑,当下纵身而起,带着神甲,回赴王屋山。
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他们两个一路走得飞快,只一个多时辰,便进了王屋山中,远远望见房中灯火通明,正是金蝉他们吃过晚饭后,心中惦记他们,也睡不着觉,索性点灯长谈。
龙儿第一个进屋,人还没进门,便叫道:“我们寻到了。”
屋中人闻听,纷纷起身,这时龙儿已经闯进屋来,抱着玉兰欢笑。小黑也现身为人形,欢喜地手舞足蹈。众人见了,知道寻到了神甲,无不欢喜。
金蝉见张道陵一身狼狈,头上还青了一块,心知此行虽然顺利,但必然又经历了不少风险。当下问道:“张大哥,你没事吧。”
张道陵见金蝉盯着自己的额头,摸了下道:“头不痛了,龙儿给治好了。龙儿,你去将龟大哥请来。”
龙儿听了,忙应了声,松开玉兰,转身出门而去。
张道陵则将好不容易找来的龟甲拿出,与神龟的龟甲并排放好,众人上前一看,见材质、颜色、纹理和上面的图案竟然全都相像,这龟甲只是比神龟之甲小了一号,其余完全一样。众人见了纷纷说道这个一定就是龟大哥的大哥,神龟的大孙子的壳甲。
张道陵见龟甲当中,那粒小珠子依然粘在上面,用手去拿,却发现粘得非常结实,他情知此物必有神奇所在,当下说道:“但愿是龟兄大哥的壳甲,一会等龟兄来了,他一看便知晓。”
王赵二人打来清水,好好地清洗龟甲,张道陵则到水泉处清洗了头脸。他刚回到屋前,见龙儿背着大龟,从空而降,她一将大龟放下,便喘着气一边伸手擦汗,一边苦着脸道:“龟大哥怎么这么重啊,可累坏我了。”
大龟回头一笑,顾不得客气,便爬进屋中,只一看,又用鼻子在上面嗅了嗅,便放声大哭。
龙儿和张道陵随后进来,见大龟这个样子,情知这就是大龟之兄的遗壳,也都站在大龟身后,一同陪着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