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回身见龙儿倒在地上,神情甚是委顿,看样子是受伤太重,极待疗养。当下抱起龙儿,这时小黑也从石头下慢慢地爬了出来,张道陵见小黑神情还是不错,但两条后腿被一条银丝蛇缠住,那银丝蛇口尾相含,身子将小黑两条后腿缠的紧紧,小黑只能借着前腿之力方能前行。张道陵见了,忙伸出将小黑抱在手中。
人公真人在一旁看了,喝道:“且住,我师兄答应让你二人走,可没答应放这小耗子走。”
张道陵闻听,双眉一竖,轻轻将龙儿放下,将小黑放在龙儿怀中,起身道:“想不到二位出家人,竟然容不得一只小鼠。”
天公真人哈哈一笑,对张道陵一拱手道:“说得好。说得好,贫道道号天公,这位张道陵小道友,你有如此身手,何不与我等化干戈为玉帛,共谋大事,岂不快哉。”
张道陵见天公真人甚是有礼,也回礼答道:“多谢天公道长抬举,贫道只是一名闲散道人,性爱青山。此番事了,便要随性而去了。”
天公真人道:“你一心救治太后,却又不恋功名,难道只是为了那个叫金蝉的小和尚吗?”
“不错。我与金蝉虽只是一面之交,可那小和尚菩萨心肠,宅心仁厚,所做所为,无不以慈悲为怀,贫道钦佩之极,虽以死报之亦无悔也!”
天公真人听他说完,眯着眼,道:“既然你们俩是生死之交,你能为朋友赴汤蹈火,也是个守信之人。本来我并未将你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你不但医术高超,而且还会一些法术,此女子能经得起天雷,也不是泛泛之辈。太后得病经过,想来金蝉也与你说了。但是你们想治好太后之病,却是痴心妄想。本来有你们在旁捣乱,对我方不利,今日我不将你等除去,必成后患。但贫道既然答应放你走,绝不食言。你我都是守信之人,且你的侠义之风,贫道也极为佩服,你既然不愿与我共商大事,不如找个两全之法,以免伤了和气。”
张道陵奇道:“两全之法?还请天公道长示下。”
“哈哈,就是你我之间打个赌,来个文斗如何。”
张道陵心知今日之事,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极难脱身,只有与对方讨价还价,方有缓兵之计。当下问道:“但不知是如何赌法。”
天公真人笑道:“你我击掌立誓,半个月后,还在此地,来个三阵赌输赢,愿赌服输,胜者为王。如此可否?我若胜了,你等归我调遣,你若赢了,我等为你调遣。”
张道陵听了,道:“无论谁为谁手下,均非本意。不如这样,我等输了,自当归隐山野,百年之内,不再入凡,若是道长你等输了,也当如此,如何。”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聪明,这一改,你们输了无关紧要,我若输了,数十年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张道陵听了,冷冷地道:“天公道长不敢以此为赌吗?”
“哼,你不要用激将法,贫道不信,能栽在你手。不过,咱可得说明白了,我们输了,我弟兄二人,均回山休隐,百年内不再出世。但你若是输了,你方但凡知晓此事之人,无论是人是鼠,是仙是妖,也均得服从此赌。若一方有一人有违,则赌咒作废,这条件,你能当得起吗?”
“能,贫道一方若有人不遵守规则,贫道愿以死相谢。”张道陵斩钉截铁地道。
“好,张道长为人贫道甚是钦佩,自当一言九鼎,贫道也当如是。”
“但不知天公道长出何阵相比?”
“哈哈,修真炼丹、天文地理,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排兵布阵,舞枪弄刀俱可,为了公平起见,你我各出二阵,从中选出三阵,来个三打两胜如何。”//
张道陵微一沉思,心知今日之事,只能如此,方能脱身了。当下反问道:“这三阵都由谁来出阵。”
天公真人笑道:“此议既然是我提出,我方只是我弟兄二人,你方我就不管了,无论谁来,只要不爽约就是了。”
张道陵一想,今日之事,也只有此法方可了断了,当下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天公真人点点头,上前一伸手,与张道陵连击三掌,算是订下了赌局。又与张道陵道:“不过此前之事,你我双方,都不得泄露一分于世,违者遭天谴。”
张道陵道:“好,一言为定。”
天公真人一笑,将身子侧了一下,将路让开。
张道陵回过身来,忙将小黑托在手上,对天公真人和人公真人道:“二位道长,既然半个月后便见分晓,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道长先将这条银丝蛇撤了如何。”
人公真人一着不慎,被张道陵制住,在大师兄前丢了颜面,心中始终愤愤不平,见张道陵现在这么说,不由怒道:“它到宫中作怪,我不杀它,已算是便宜了它,今日若将它放了,你等到时若不赴约,我们岂不上当。”
张道陵闻听,想起金蝉曾与他说过救助黑衣道人一事,知眼前这个黑衣道人必是人公真人的师兄。他见天公真人并未出声,当下不理会人公真人,对天公真人道:“我听金蝉兄弟说,他曾与道人有过相救之德。道长还曾答应过他,允他一个要求,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天公真人闻听,脸色郑重,点头道:“不错,贫道曾被金蝉小师父救过,也答应过他,只要他有所求,只要贫道能做到,贫道定尽力而为,绝不食言。”
“如此说来,请道长饶过这只小鼠。”
天公真人为难道:“这个,贫道只是答应过金蝉师父,但须得是他当面求我方可,你虽与他相交甚好,可却代替不了他。”
张道陵刚想再说,却听得小黑低声道:“大哥,我闻到小白味了,她应该来了。”张道陵闻声,忙纵起来向下观望,正见金蝉一人,缓缓地爬上山来。当下对天公真人道:“道长,我那兄弟找来了,正好由他亲看与你说吧。”
天公真人望去,果见金蝉正慢慢上山来,当下道:“好。”
原来金蝉和小白此番寻到此地,正是因为他们对张道陵他们出去找小黑,极不放心。小白担心地团团乱转,金蝉念了一会佛,忽然想起小白的鼻子好使,应该让她陪着张大哥他们同去,好方便他们寻找小黑。
他怪自己现在才想起来,埋怨了自己几句,便同小白商量,出去寻找张道陵他们。小白本是不同意,可金蝉说自己可以变成别人模样,他们只是暗中寻找,肯定没事的。小白听了,这才同意。于是金蝉又将王、赵二人喊来,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
王、赵听了要陪着同去。却被金蝉所止。金蝉道:“二位哥哥,当年我自己从山西走到冀州,都是一个人,没事的。现在我穿上王大哥衣服,再变成别人的样子,谁也认不出来,再说有小白陪着我,我们出去一会,天黑前必定回来。还有,我此次入宫,与玉兰姑娘约定,她若有事,就托人来此买豆腐,顺便传讯,你们还得在家中守着就是,我们就向北走走。”
王、赵二人听了,只得依了,金蝉带了小白,也向邙山北方寻来。一路上果然遇见大将军等人率着大队人马回洛阳。等喧闹过去,金蝉带了小白,一路北上,寻到曾经住过的房子附近,小白果然嗅到小黑的气味,金蝉这才寻来。
张道陵轻轻将龙儿放下,纵身而下,几步来到金蝉面前,抱住金蝉,背他快步上山,与他交待了几句,便来到黑衣道人身前。
天公真人打量了金蝉几眼,笑道:“小师父,别来无恙啊!”
金蝉见是自己曾救过的那个黑衣道人,旁边那位却是人公真人。当下合什道:“阿弥陀佛,二位道长,小僧有礼了。”
人公真人上下看了金蝉几眼,笑道:“金蝉小师父别来无恙啊!自你为太后献丹后,竟然不治,贫道常为此内疚,还特意去为小师父祭奠,没想到小师父竟然是假死,还用一只羊来代替,可吓了贫道一大跳。”
金蝉生性谦和,此时听人公真分别此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声诵了声阿弥陀佛。
天公真人笑道:“小师父,当日你救我一命,我答应过你,许你三个要求,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我来问你,你可是要我放了这小耗子。”
金蝉合什道:“不错,贫僧求道长慈悲,放了此鼠。她虽是兽类,却心地善良,不应受此劫难。”
“哈哈,你们诸人,均把善良挂在嘴边。也罢,今日便依了你们,但我师弟身受皇封,须得对朝廷有个交待。你既然来了,那也得算是赌局中人,一个月后,咱们还在此地,来个三阵赌输赢,胜者为王,愿赌服输。”说完一挥手,小黑腿上那条银丝蛇嗖地飞回到了人公真人的拂尘之上,二人便转身离去。
等二人下山走远,小白才从金蝉怀中窜出,直向小黑。二只小鼠抱成一团。张道陵过来抱起龙儿,想先将她带回到自己在山上的屋中。龙儿却睁开眼,对张道陵低声道:“张大哥,你先把我放在水中。”
张道陵一怔,道:“这泉水太凉了,你是要变回鱼儿吗?”
龙儿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快点放吧。”
张道陵见她伤势如此之重,却要入水,心想难道她们龙族疗伤,与人不同。当下依言将龙儿轻轻抱起,放入水泉中。
龙儿身子入水,仍呈打坐之势,泉水已被她方才吐的鲜血染得通红,红色的泉水淹到她的脖颈之处。但见她面色惨白,入了水中,双眼紧闭,如死人一般。
金蝉和小白已听小黑告诉龙儿舍命相救的经历,均是无比感激。他们与张道陵一起,围着龙儿,焦急地望着她,盼望着她快点好来。
张道陵抱起小黑,看她的后腿伤势。小黑虽然也很虚弱,但她的两条后腿只是被缠住,并未伤及筋骨。心想人公真人并未对她下狠手,否则以那银丝蛇缠绕之力,小黑如何受得了。当下张道陵用两指微微捻小黑两条后腿,助她后腿推宫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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