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不到一里地,便来到灵鹫寺的塔院。
塔院四周用砖墙围着。虽未进院,便已望见里面的佛塔露出院墙。等来到南门,只见此门坐北向南,但结构与山上的山门盖的一模一样,也是前有长方形台基,面阔三间,进深六椽,前后设廊,朱漆大门。山门正面高悬一面竖匾,蓝底金字,上书“大孚灵鹫寺”,在门前有二僧正站着闲聊。
金蝉见了,忙上前施礼道:“圆能师兄、圆空师兄,金蝉有礼了。”那二僧见金蝉来了,无不大喜,上前叫道:“小师叔,你可回来了。可想坏我们了。要不是今该我俩当值,我们就上去看你了。”
他们三个亲热了一番,金蝉又与二人介绍了张道陵和玉兰。金蝉带贵客回来的消息早已不径而飞,这二僧已听说了,眼前这二人一位仙风道骨,一位虽遮着面,但看外形也是经前从未见到过的美女,忙恭恭敬敬地请二位入院。
进了山门,首先便是天王殿。玉兰、张道陵和金蝉依次上香礼拜后,便由金蝉带着,来到塔前。只见此塔青砖砌成,塔身为八角形建筑,有三人合围大小,共上下二层,顶上由一宝盖组成,整个塔向有两丈来高,塔身造型优美,上面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金蝉带二人来到塔前,对二人道:“此塔为我寺中最高塔,名为慈寿塔。据我恩师说,此塔在未有此寺之前就有了。佛经上说,我佛释迦牟尼灭度后,其尸骨炼就成八万四千个舍利子,古印度阿育王用黄金七宝铸成了八万四千座佛舍利塔,分布於大千世界中,而此塔就是其中之一。白马寺的二位祖师也是到清凉山中,见这座塔身后的这座山山势奇伟,和印度的灵鹫山相似。于是奏明汉明帝在此修筑寺院。寺院落成后,以其山形命名为灵鹫寺。汉明帝为表示信佛,乃加“大孚”两字,因而寺院落成后的全名是大孚灵鹫寺。”
张道陵与玉兰听完,顿时心生敬仰,三人从跟后面的圆能手中接过香来,恭恭敬敬地上完香,又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行礼完毕,众人见这塔院里面,除了几间禅房,已无他物。金蝉当下道:“张大哥,玉兰姑娘,这里只能在外面待着,还是冷些,咱们回上面吧。”
张道陵和玉兰于是重新顺着山路,向北走去。等过了二道门,却正见弘祥正喜滋滋地走了过来,见了他们,大喜叫道:“张道长,你真是神医呀!方丈吃了两副药,半天都没咳嗽了。”
张道陵笑道:“方丈得此病,主要还是因为思念金蝉,金蝉回来,才解了他的心病,我用的药,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弘祥道:“张道长太过谦虚了。对了,金蝉,你可是陪着二位贵客参观我寺呢。”
“是的。大师兄。”
“那好,这里由我来陪着二位贵客。你去香积厨,大伙说荞面碗托和砍三刀还是由你来做的好。”
金蝉听了,对张道陵和玉兰解释了下,便急匆匆地先回到方丈室,看望了下自己的师父,这才又回到香积厨中,和大伙一起准备中午的饭食。
弘祥当下陪着张道陵和玉兰在寺内参观拜佛,寺里收拾的异常干净,经雪之后,青松翠古柏如伞似塔,阵阵香烟袅袅于佛堂之中,使得大灵鹫寺显得宁静而又庄严。大灵鹫寺坐北朝南,呈中线对称状,在中轴线上自南向北分别为文殊殿、大佛殿、藏经殿。僧房与香积厨俱在后院。方丈的禅房则在大佛殿和藏经殿之间西侧,玉兰和张道陵的客房则在东侧。
可能是地处偏远,显通寺内的文殊殿、大佛殿比起白马寺的佛殿,显得很是矮小。等二人将诸佛殿中的佛前都上完香,最后来到藏经殿,弘祥问道:“这藏经殿虽然叫这个名字,可是殿盖的极低极小,里面也只有几部经书,二位可还进去看看。”
张道陵对佛经并不感兴趣,转头望向玉兰道:“玉兰姑娘,你去看吗?”
玉兰微一沉吟,心想我此番来,就是要将金蝉的所住所行都记下来,好报太后知。当下含笑道:我在宫中常为太后诵经,对经文甚是爱读,若是贵寺得允,我想前去看看。
弘祥听了,忙道:“当然可以,我是怕里面人不常去,尘土多,有扰二位贵客。他说着,用钥匙打开殿门,殿门一开但觉得里面果然有一股尘土味道,想来已是多日没有人进来了。”
玉兰和张道陵,进得殿来,见里面只有一个香案,上面放着一个樟木箱子,也上了锁。
弘祥先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玉兰和张道陵见了,也随着拜了三拜。弘祥见二人甚有礼貌,心中也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三部经书来,这些经书全被棉布包着,打开后全是用贝叶制成,色泽发黄,一看就是历时久远。弘祥将三部经书平放在棉布上,请玉兰等观看。玉兰上前一看,只见有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一本《文殊师利菩萨所说般若波罗蜜经》,一本《长阿含经》和一本《中阿含经》,还有一本,封面上面空无一字。玉兰轻轻将其打开,见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不由感觉甚是奇怪。心想这经书竟然是部无字经,难道也和那如意一样,需用血涂方能出字吗?
弘祥见玉兰只是翻看这部无字经,当下在一旁笑道:“我寺开寺二位祖师,在大灵鹫寺盖成之后,只待了一个月,便回洛阳白马寺了,是以只留下了这两部经书,剩下这本,没来得及写,因此里面是空的,但因是二位祖师所留,我寺也将它供在此处。
玉兰听了,放下经书,笑道:“请大师兄将经书收好吧。小女子只是瞻仰一番。”
弘祥听了,忙将经书重又小心翼翼地收好上锁,又笑着对二人道:“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想来我那小师弟菜已做得差不了,请二位先回房休息片刻,我去安排一下。”
二人依言,辞别了弘祥,张道陵又邀玉兰到自己房中稍坐。等二人坐定,张道陵问道:“玉兰姑娘,你在这里住得可习惯,要是不习惯的话,只管说,我什么时侯都能送你回洛阳。”
玉兰想了想道:“张大哥,我此番出来,就打定了主意,要将金蝉小师父在寺中的生活,一一画出来,好带回去,以备太后想起往事来,请她过目,来解太后思念之情。现在只是画了一副,我想再多画些再走。”
张道陵听了笑道:“那好,只要你住得习惯,我就放心。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与金蝉分别,以他的性子,若是没有求经之事,他估计是此生都不会再踏出此寺一步了。”
玉兰听了,也是喟然长叹。她想了一会,忽然问道:“张大哥,那可不可以让太后也习得灵魂出窍大法,这样子他们母子不就能相见了。”
张道陵摇了摇头,道:“这灵魂出窍大法不是随便人都能学的。王长赵升白也想学,可是他们就是学不会。我想过此事,分析着应是我毕竟是修道之人,事情都看得可,才学会了。金蝉天性单纯,也是一学就会。但太后魂魄经过数月周折方才归体,所以在医理上说,是决不能放用此术的。”
玉兰听了,叹道:“那就没法子了,看来太后最好还是不要想起此事。”
张道陵也是深有同感,叹道:“确实如此,如今看起来,有些事,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二人感慨一番,玉兰又想起一事,对张道陵道:“张大哥,适才在藏经殿中,我看到的那部无字经书,却是有些奇怪。”
“噢,那弘祥不是说了吗,白马寺开寺二位祖师,只是在大灵鹫寺盖成之后,只待了一个月,便回洛阳白马寺了,是以只写了两部经书,剩下这本,没来得及写,因此里面是空的。”
玉兰道:“我想弘祥师父所说,也只是他们看到的表面现象。”
“噢。你为何这样说?”
玉兰回道:“我想起当年慧智禅师给太后留下的那柄如意,上面有诗藏于其中,也是见血泪之后方能显现。这慧智禅师仍是白马寺开寺二位祖师的亲传弟子,自然习得此术。所以我想,会不会这部无字经书,上面也有奥秘之处呢?而且这大灵鹫寺与白马寺都是二位祖师建的,为何此殿中并无《四十二章经》呢?又留下了一部无字经书呢?这些都是耐人寻味的。”
“有道理。”张道陵听了连连点头,道,“等金蝉来了,咱们告诉他,没准又帮他找到部好经书。”
他二人正说着,金蝉已敲门进来,对他们道:“玉兰姑娘,张大哥,我饭菜都做好了,弘祥大师兄转方丈之意,说玉兰姑娘是女孩子家,行动多有不便,便安排二位到我房中用餐,等方丈病全好后,再来亲自陪二位。”
张道陵一听,暗想这寺方丈想的真是周到。当下笑道:“如此甚好。对了,我与玉兰正说着一事,正想与你问问。”
金蝉一怔,问道:“什么事?张大哥你们说就是了。”
张道陵笑道:“我与玉兰今日在寺中拜佛还愿,也进了藏经殿中一观,这殿中只存在五部经书,而且有一部是无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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