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又道歉啦！”
    岿光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洛如姽再次在杨若谦玩游戏玩到兴起的时候，给他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先不说这个消息爆不爆炸，就洛如姽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是个人都会被吓一大跳。
    杨若谦十分怀疑洛如姽是故意在自己打到最关键的环节才故意透露的消息，这个逆子向来非常叛逆，而且坏心思多。
    “道呗，他们想怎么道就怎么道。”杨若谦这次没有被洛如姽坑到，很快就恢复了操作，“无论他们怎么道歉，我这边的命令是不可能收回来了。”
    这话也不假。
    哪怕现在主创团队全体辞职，到岿光大厦楼下登门道歉，杨若谦也不可能撤回他那些命令了。
    院线已经履行了他们的诺言，刚发表了集体声明拒绝上映《罗大白》，现在一下又改变主意，再发一个声明说之前都是乱说的，声明作废？
    想想都不可能。
    《罗大白》的创作团队和投资人应该也明白这件事，但他们仍然发表了二次道歉声明。
    “明知道被封杀已经是不可能更改的既定事实，有意思……”
    杨若谦手上敲着键盘，打算考考孩子：“你说，他们为什么明知道岿光集团不会撤回命令，还是要道歉？”
    洛如姽稍微想了想，答道：“是不是他们害怕了？如果道歉，封杀的只是这部作品和ip；可如果不道歉，封杀的可能就是整个制作团队和投资人了。我懂了爹，他们不是知道错了，他们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没错。”杨若谦点点头，“所以，不用理会他们说了什么，更不要正面回应……说白了，整件事情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从头到尾就是《罗大白》主动碰瓷，然后嘴硬，然后阴阳怪气的道歉，最后痛哭流涕的检讨。
    岿光集团从头到尾，连一次不正式的官方声明都没有，对方整个制作团队就把一个合格小丑的全部要素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一遍。
    堪称互联网丢人现眼的经典操作。
    “噢，那爹，我又打探到消息了，有人要采访你。”
    杨若谦十分无所谓——现在集团已经跻身国际娱乐企业，在国内市场是完完全全的领头羊，而且起了非常不错的带头作用，被采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估计媒体早就想采访杨总了，只不过他基本不出席什么大场面，很多事情都是交给手下完成，找不到什么机会。
    找不到机会，干脆就主动出击。
    “采访就采访吧，我也不是没被采访过。”
    采访团队来了可以把很多没用的钞票买成没有的礼物打包送给这些人，让他们免费帮忙处理，何乐不为？
    化身特工的洛如姽继续汇报：“这次不是娱乐媒体采访，是正式传统媒体的采访！”
    杨总依然非常淡定：“管他什么媒体都是一样的。”
    反正只要是外人进入岿光集团，不玩点负重铁人三项是别想离开的。
    洛如姽声音单纯动听：“噢噢噢，爹你真利害……不过，秘书姐姐好像马上要来你这里了。”
    杨若谦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快速关掉游戏界面，随便打开了一个文档，装作在认真看的样子。
    这逆子，重要的事情就放在后面才说！
    刚打开文档翻了没两页，齐慕就敲门进了办公室。
    “杨总早上好。”
    “下周有一个针对您本人的采访邀请，您要接受吗？”
    杨若谦装作刚处理完文件，抬起头，语气随意：“我的采访？”
    上一次过来采访拍纪录片的，并不是只采访杨若谦一个人，而是对岿光集团当时的情况做了一个全面的记录。
    现在，好像是专门对自己一个人的专访。
    齐慕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杨总您要参加吗，这家媒体并没有透露他们想要问什么问题，我估计，或许他们是带着一些重要事情来的。”
    如果只是走个过场的采访，大可以把想要问的问题先透露一下，让杨若谦做个准备，免得临场发挥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类似这样的问法，答案也基本是被层层斟酌过的“安全牌”。
    除非，媒体有比较尖锐的问题，不想听到这种安全牌一样的答案，而是想听到杨若谦真正的回答。
    “临场问答吗？”杨若谦抬了抬眼皮，“是采访完后剪辑发出去，还是用现场采访的方式播出去？”
    齐慕显然是了解完了所有信息才过来汇报的，她回答的非常迅速：“是后者，杨总。”
    “那就没问题。”杨若谦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时间你来安排就行了。”
    “好的……”
    ……
    金海市。
    一队由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从机场离开，朝着岿光大厦的方向开去。
    “杨大老板看起来很重视我们这一次采访啊。”一名穿着得体工作服，样貌身姿气质样样都可谓“标准”的记者坐上车，看着车载冰箱中的香槟以及被固定在座椅上的酒杯，感慨了一句，“这些车辆，光是开出来都是一笔不小的成本了。”
    越是高级的车，成本就越大——不光是油费和保养费，还有车辆的折旧费。
    “这是他们的标准接待流程。”女记者的同事看了一眼那瓶昂贵的香槟酒，语气中也同样是感慨，“这酒，给我我是不敢喝的。一看就是世界顶级的名酒。”
    “其实我还以为杨若谦不会答应这种采访呢。”
    如果杨总拒绝接受采访，他们其实也愿意退一步，把问题透露过去，或者换成让其他高管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哪怕是答错了，也有补救切割的机会。
    “安心了，也不是什么很尖锐的问题，没那么可怕……我们也没有恶意，岿光集团对对手狠，但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仁慈宽厚的。”
    “说的也是……”
    聊着天的时候，车队也已经驶入了繁华的金海市市区，来到了其中最繁华最繁忙也是最发达的岿光商业圈。
    “这气象，很欣欣向荣啊，大家脸上都充满着热情。”这名记者凝视着窗外行走的人群，“在别的地方，其实很难再看到这种情况了。”
    在快速发展期结束后，留下来得及机会就越来越少，努力在成功中的占比也会越来越小，人们会越来越焦虑，那种灵气也会逐渐消失。
    但至少在岿光大厦附近，这样的冲劲还是随处可见。
    换句话说，这里满地都是机会，成功绝不是老板画出来可望不可即的大饼。
    豪华轿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后，几个戴着墨镜，看上去非常专业的保镖迎接在周围。
    和《救赎者》那种ai末日公司的感觉如出一辙。
    不愧是大反派的取景地和原型啊……
    记者深吸一口气，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电梯。
    来到接近顶楼的高层后，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较为空旷，明显就是为采访而设计的房间里，非常客气的说道：“几位先在这里等候，杨总很快就会过来，如果各位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们的工作人员。”
    “现场的饮料食物都可以随便吃。”
    “麻烦各位了。”
    “……”
    采访团队迅速跑开，展开设备，摆好机位。
    负责采访的女记者也抓紧最后的时间，把手上的稿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咔哒……”
    两分钟后，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杨总看着手机，像是遛弯一样走进了房间。
    这一周传来的消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虽然公司里还有很多
    看着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杨若谦理了理手身上那件几乎没怎么穿过的衣服，挥了挥手，让采访团队的成员们不用太紧张。
    “就随便问问问题，大家当聊天就可以了。”
    说完，杨若谦很自然的坐到了椅子上，点头示意道：“可以开始了，问吧。”
    早有准备的记者也没有露怯，她笑着点了点头：“非常感谢杨总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这次我们只准备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您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作为老牌记者，她自然知道很多老油条在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时会选择直接跳过。
    所以他们还专门准备了b计划——如果杨若谦拒绝回答，或者对重要问题选择你问你的我说我的回避式回答，他们就问一些不那么敏感的问题，以填补采访内容。
    否则一整篇的已读乱回，也实在太有碍观瞻了。
    “知无不言。”杨若谦见对方这么识趣，心中有点惋惜，忍不住暗暗提醒了一句，“岿光集团正大光明，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怎么就不敢问呢？
    问啊，想问什么就问，杨总必定把所有机密都给你一字不漏的吐出来，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回避式回答根本就不存在的，绕弯子也是不存在的。
    “感谢杨总的配合。”记者笑着点了点头，问出了自己的第一问题，“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现在岿光集团在文化方面的软实力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直接封杀一部作品，让这部作品甚至无法做到上映院线，连一个能制衡您的对手，愿意制衡您的对手都找不出来。”
    “作为掌握这股强大力量的一把手，您有仔细想过该怎么使用它吗？”
    居然把这话摆在了明面上说？
    怪不得不太愿意透露问题，因为确实比较敏感啊。
    记者的眼光非常敏锐，她说的没有错，在岿光集团给人们带来各种各样机会，被无数人视为实现梦想的理想地，成为大量上下产业链的救命稻草时，大多数人没注意到，在美好的背后，是一种潜藏的“恐怖”。
    当杨总宣布某人为敌人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帮他说话，甚至切割的比谁都快。
    利益绑定的实在太深了。
    所以，在事实上，岿光集团已经能在娱乐圈做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程度了。
    只不过，集团一直没有这么做。
    可是不这么做，不代表他们没有这股力量。
    杨若谦看了记者略带紧张的眸子一眼，笑道：“很……尖锐的问题，但我可以回答。”
    “既然集团有实力肢解月府集团，就同样有实力肢解其他的公司。再不济，也能利用我们在市场上和舆论上的优势，极限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侵吞他们的市场份额。”
    “老牌艺人在这样的打压下都只能依靠老粉丝苟延残喘，不加入岿光娱乐体系的新人则绝不会有出头的任何可能。”
    “但我们没有这样做。”杨若谦笑着说道，“天悦集团之前和我们有过比较激烈的竞争，但你随便问问他们那边的人，岿光集团有主动打压过他们吗，你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岿光集团向来欢迎良性竞争。”
    “冯洛，当红的一线明星，你应该认识。”杨若谦继续举着例子，“她并不是我们集团的签约艺人，但只要合适，她依然可以拿到我们集团的资源，我们之间的几次合作都非常愉快。”
    “还有各种各样没有加入岿光集团的新人，他们都发展的很好，都能在其他渠道拿到我们的资源，并不存在任何打压的情况。”
    记者瞳孔微微瞪大从没想过她竟然能得到这么正面，这么详细的回答……实在有些超乎预料了！
    原本她想着能得到几句类似“岿光集团是遵纪守法的公司，一定遵守相关法律法规”的回答就已经很不错，可没想到杨若谦真的回答了她这么尖锐的问题！
    遏制住激动的心情，记者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杨总，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一天，您公司内部的决策出现了线路变动呢？”
    杨若谦没去接这个茬，他转头看向镜头，笑得很开心：“听到了吗，竞争对手们……赶紧趁着我们公司没改变主意之前发展起来，打败我们，成为新的娱乐圈巨头啊！”
    好！
    终于借着记者的问题把这该死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们这些竞争对手能不能不要这么怕我啊？只要是良性竞争，我又不会吃人，也不会让你们赔的倾家荡产！
    赶紧上来群起而攻之，把邪恶的岿光集团给推翻，抢占岿光集团的市场份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