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进入电梯。
工藤新一背对监控,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按下按钮,叹气道:“幸好小兰没来,不然她现在肯定在到处找我。”
宫野志保不置可否。
电梯到一楼时停了一次,几位宾客上来,工藤新一默默缩在角落,不再和身边两人说话,以免被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幸好那些人也没在意他,一行人到二十楼后集体下了电梯,宾客往宴会厅方向走,他们三人走向另一边的休息室。
“我一个人去吧。”阿笠博士对他们说。
工藤新一点点头:“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阿笠博士深呼吸一下,朝那里走去。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站在拐角处,半探出头小心翼翼看着他,在他敲响门后,他们两个缩回脑袋。
走廊上没其他人,现在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不到五分钟,连酒店工作人员都不会随意走动,工藤新一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
他胳膊上吊着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柯南的衣服,他打开手机查看信息,嘴里嘀咕着:“真希望快点恢复啊……”
同样变大、衣服被完全损坏的宫野志保额角跳了跳。
她很想对这个侦探直言药物开发没那么容易、或许要花上十几二十年,他们完全恢复本来的身体更容易遭到组织追杀……但她看到了工藤新一此刻的表情,把这些话默默咽了回去。
宫野志保再次问出刚才被打断的问题:“你要商量的事,到底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
工藤新一神情平静:“我是想告诉你,小兰好像还在怀疑我的身份,我打算把真相告诉她。”
宫野志保错愕地看着他,用了最大的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在这里对他大喊大叫:“我对你说过,如果我们被发现,周围的人都会被——”
“我知道。”
工藤新一低声说。
“那你还……”
“我只是在这些天里想明白了一件事。”
工藤新一打断她,低垂下的眼睛让别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如果我在变成柯南后,没和小兰他们住一起,那我的确不该把真相告诉她。”他轻声道,“可现实是,我在变小的第一天,就住了进去。”
“一旦江户川柯南暴露,只要组织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他一直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
“你说过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对只是意外接触资料的广田教授都直接灭口。那对事务所呢?……万一到了那一天,组织是会仔细排查他们是否知情、再选择要不要灭口,还是直接发动袭击?”
工藤新一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我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不能去赌他们的良心和敬业程度。对吧?”
是否要告诉小兰真相?
在第一天变小时、在见到灰原哀时、在听到青柳彬光说了那句话后、在见到父母后……工藤新一不止一次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的父母完全尊重他,灰原哀和博士的意见与青柳彬光相反,前两者认为要对不知情的人保密,后者认为被卷入危险的人该有知情权。
工藤新一一直纠结,他明白双方说的都有道理。
而真正触动他、让他彻底下定决心想告诉小兰,是在使馆爆炸案期间,小兰为保护他而受伤。
——他想保护小兰,可事实是从他搬进侦探事务所开始,就已经把来自组织的危险一起带去了。
——如果那天他出门前告诉他们自己去哪里、那边可能有危险,哪怕小兰还是会追过来,她至少会有所防备,不会像现在这样,猝不及防地遇到炸弹。
“所以,我打算坦白。”工藤新一说,“至少让她有所防备,一无所知比未知更可怕。”
宫野志保看着这个年轻气盛、已经决定要往前冲的侦探,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时,阿笠博士回来了。
两人看到他沮丧的表情,工藤新一问道:“博士,没有拿到吗?”
阿笠博士叹气:“华莲小姐已经前往赛场后台了,我只见到即将去宴会厅的寿太太。她说那是华莲小姐的独家配方,而且已经和蛋糕店签订的协议,不能随便透露。”
宫野志保沉默,她早猜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现在怎么办?”阿笠博士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皱眉思索,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去这层的厨房看看,那位甜点师说他拿到过配方,或是……”他看着远处那扇紧闭的宴会厅大门:“找华莲小姐本人询问。”
“你要去宴会厅?”宫野志保额角青筋又开始跳动,“那里有无数摄像机和相机,这次选美比赛收视率高达20%,如果我们被拍到会有麻烦的。”
“评选不止一场比赛,我们可以在中场休息时间进去。”工藤新一笑道,“那时候肯定会播放广告。”
这个提议乍听之下没问题,但宫野志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者说,从她感受到一抹转瞬即逝的组织气息时,那种不安感始终萦绕着她。
“没事的。”工藤新一将刚才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展示给她,“我们还有外援。”
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封邮件,发件时间是几分钟前。
【你现在在哪里?】
“这是青柳先生的消息,大概是看到比赛开始我却不见了、担心我才发过来的。”工藤新一笑道,“他是fbi探员,会伪装技巧,我能拜托他帮我们化妆改变面容……”
宫野志保脸色一变。
她抓住工藤新一的手,按下了还展示着消息的手机,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工藤……不要向那个男人求助!”
……
宴会厅。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分钟。
“温亚德小姐息影的确令人惋惜,不过我相信贵公司旗下会有更多出色的女艺人……”
怀特小姐听着另一个评委的恭维,身后悄无声息地贴近一个人影——要不是地上突然出现影子,她压根没听见对方的靠近。
她装作没有看见,也没和对方搭话,继续品着杯中美酒。
离开了几分钟的青柳彬光扫了一眼后台方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