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放下涂山仙城的公务。
在修仙界经商，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各路劫修，山贼，遍地都是。
不过目前还好，许多金丹修士愿意卖涂山真君一个面子。
即使不愿意卖，涂山侍女团，外加以大量利益和少许情感为纽带的大量金丹修士，会让劫修知道应不应该卖。
做完这一切，
江定看向神魂中代表北原侍女的一片星海。
又增加了一倍。
“嘶……她们好能发展。”
江定都有些无语了：“我敢打赌，她们绝对是招收了大量现成的练气筑基，甚至金丹修士，这是在和我打擦边球啊。”
这些年过去，涂山侍女的数量赫然增加到了一万多人！
二灵根没错，女性也没有错。
但剩下的，就全部没有门槛了，甚至可以说是个人都要，像是军阀一样，不顾一切地扩张自己的兵力。
“要不要惩罚？”
江定有些犹豫。
按照他的想法，道兵最好从小培养，成年修士心思太多，太杂。
放任之下，将来或许要不得不亲手屠戮大量的侍女，心有不忍。
至于全部是女性，也有一些道途上的考虑。
道兵，终究只是道兵。
以速成为特点，以团体作战为主要方式，整齐划一，缺少个性。
如果整个世界都是如此，那就太过无趣了，一潭死水，再没有新的仙道智慧碰撞，产生，于大道不利。
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过犹不及。
道兵亦是如此。
正当江定思考的时候，面前代表北原侍女的星海一阵摇晃，一片星点晃动不止。
片刻后，
灵光逐渐暗淡，气息大幅度下滑，更有一小片直接熄灭。
彻底熄灭的星点，有千余个。
江定一怔。
许久，
“唉，”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江定低声一叹。
多年前，春剑，尚宫，尚云，甚至宫彩玉，冬藏等侍女在他面前坚定地说要去北原争道，死亦无悔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今日，真的到了。
目光注视一颗星点，片刻后，视角从星海之中下沉，下沉，一直下沉。
依稀之间，目光落入一片猩红的草原之中，尸体遍布，血流成河，六道宗的旗帜在追亡逐北，血红的旗帜在崩溃逃亡，不时有一具尸体落下。
……
黑雪大草原。
“逃！”
“快逃啊！”
血流云和血云骑在疯狂逃亡，神态狼狈，十八骑不知何时少了十余骑，不知所踪，不见往日统治整个黑雪大草原的威严，豪气冲天。
周围，黑楼兮，春剑，尚宫等女修也在逃亡，勉强维持着军阵秩序。
能跑到现在，最主要的是作为一军统帅，血流云处于大军之中，没有遭受全部伤害，外加六道宗的军阵移动缓慢，只有少数强者追杀的缘故。
但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六道圣子尹道不是弱者，更是携带一支小规模的金丹精锐修士追杀。
继续下去，大部分人都要死。
“呜呼哀哉！”
“天要亡我啊！”
血流云痛哭，泪水滴答落下。
大道明明近在眼前，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又要失去，饶是铁汉也要为之绝望。
“诸位！”
他面带悔恨，泣声道：
“是我无能，明明看到众兄弟终日声色犬马，为灵石和天材地宝争夺不休，情感生隙，却不能止。”
“这是我的错。”
“诸位，走罢，你我各自逃离，尹道会一直追杀我的，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铁骨金刚，血枪将黑楼成，黑楼兮，尚宫尚云等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有不甘。
明明，血王军的人，无论是在金丹、筑基，还是练气修士数量上都是六道宗的五倍甚至六倍以上，血流云的个人实力亦不弱尹道多少。
军阵指挥之能同样不差。
可为何失败？
人心不齐。
各个金丹修士腐化堕落的速度超乎想象，大量的金丹修士投降六道宗，被其接纳成为附庸家族，来者不拒。
战场上，稍稍遭遇挫折，争先恐后地丢弃友军，率先逃亡。
明明往日各自斗法，一个个都是英明果决，出手狠辣之辈，即使不敌也要拼命咬下敌人的一块肉来，自爆都在所不惜。
散修出身的金丹修士就没有是懦弱的，都是一路杀上来的狠人。
但是，组成军队，组成团体，却是如此脆弱！
六道宗的大军来，甚至没有冰雪殿和合欢宗的大军，仅仅是六道宗的大军，甫一交战，血王军的大军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一样迅速消融。
“……将主，保重！”
“自古以来，修仙界的豪杰无不是要经历艰难险阻，无数失败才能得道，我们若是能逃出生天，未必没有起复之日。”
“您保重！”
没有什么婆婆妈妈的犹豫推辞，铁骨金刚，血手人魔黎涂，血枪将黑楼成，黑楼兮等人抱拳一礼，遁光各自分散开来，一个方向一道，极速飞遁，各安天命。
“杀血流云！”
“杀了他重重有赏！”
六道圣子尹道厉声道，带领足以形成碾压优势的部分金丹修士继续追杀。
没有什么单独斗法的想法，哪怕不惧。
剩下的六道宗金丹修士，则是狞笑着杀向其他人，一个不留。
哀嚎声，惨叫声。
不时就有金丹修士死亡。
在这种战场上，金丹修士甚至要比筑基修士更加危险，起码没有人会重点注意一个筑基修士，只要跑得快，隐匿法术好，就有逃生的机会。
江定透过道兵的视角，默默注视着战场。
夏之第一侍女，商氏旁系出身的女婴妹妹，尚云已经死亡。
她死于战场上，大势崩塌之下，个人无法逆天。
此时，春剑，尚宫，还有黑楼兮正以天光耀阳道兵的三才之阵逃亡，由于全部是金丹修士外加阵道不俗的缘故，速度要超出金丹巅峰修士许多。
她们正在逐渐脱离战场，渐渐安全下来。
“黑氏的优秀旁系，黑楼兮……”
江定看向那位背后双翼扑扇卷起狂风的艳丽女子。
她的体内，有一口天光耀阳道兵飞剑，已经祭炼到下品法宝的境界，有替代自己黑翼本命法宝的趋势。
显然，
她在北原涂山侍女的大扩军中加入了其中。
此时此刻，莫名的心绪出现在心中，江定不再反对什么，约束什么。
“少女们，”
“战斗吧，杀戮吧。”
江定自语：“这是剑道修仙者，剑道道兵的宿命，想要更进一步，成就元婴，这是必走的道路。
“没有人可以避免，包括燃骨那样的走捷径者，终究要去厮杀。”
“在血与火，在战友和敌人的死亡中，你们将成就真君之位。”
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