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刘黎没什么时间睡觉，回到宿舍后，发现按照课程表，再过四个小时他就要去上培训计划里的那些课程了。

    刘黎并不打算翘课，因为他是真正的新人神秘者，不是那些修二代，他有许多事都是不知道的。

    稍微打了个盹，又练了下《蜕一经》的拳法，喝完了在食堂拜托厨师师傅加热的冬花酒，就到了一处板房，这里是授课的地点。

    刘黎看到，许多之前见过的新人神秘者都在这里，他们是真的新人，自然去不了秘地，没有熬夜，都很有精神的和刘黎打招呼，还有人鼓起勇气，上来和刘黎搭讪。

    还有个马尾辫妹子，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若不是刘黎刚杀了人没什么心情，恐怕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到了准点，乐教官来了。

    第一堂课是他来上的，大致就像是开学时校长要给新生讲点话一样。

    “同学们，容我这么称呼你们，虽然你们中的某些人，年纪比我还大，但你们来到了这里，就要意识到，你们迎来了新的人生——作为神秘者的人生……”

    刘黎听着，心想早知道第一堂课就是这些，自己就去补个美容觉了，不过上课的毕竟是对他很好的乐教官，他也不好意思不配合地在课上打哈欠，只能强撑着精神听。

    乐教官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神秘者”三个字，他的板书技术显然不怎么专业，还没刘黎上初中时的班花班长写得好，不过字虽然歪斜，却透着一股精气神。

    “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国一共有多少位神秘者吗？”

    刘黎打量了下培训班里的人数，算他自己，一共五十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心想应该很少吧。

    “四百万人。”乐教官轻声道：“这是现役神秘者的总人数。”

    “现役，并非指的是在军队服役，而是指，那些会响应网道之战的神秘者，只要你响应过网道之战，有龙气玉佩，你就是得到龙脉认可的正宗神秘者，是人类的守护者，在你死之前，你都被算在其中。”

    “全球，有多少位神秘者？”

    乐教官在黑板上写下了另一個数字：“一千一百万人。”

    “这是一个大概的估计，毕竟包括许多小国，许多战乱地带的国家，他们的政府很弱小，没有能力统计国内的神秘者。”

    “这其中，没有计算那些没参加过网道之战的神秘者，这一批人在国外也不少。”

    “我们背后有多少人？”

    乐教官又在黑板上写道：

    “全球最新的人口数据统计显示，地球人类总数已经超过八十亿人。”

    他先写了个“8”，随后又加了一串“0”，这个数字和先前两个数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乐教官写完，转身，看向所有人，一字一句道：

    “我们，承载着人类的命运。”

    “网道之战越演越烈的如今，已经有一些国家沦陷了，他们的神秘者战败了，我们没法怪他们，他们……他们尽力了。”

    乐教官的话语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很沉重：

    “他们的国家，沦为了邪灵的国家，在新闻上，我们称那里处于战乱地带，然而，人类文明的各国，早已达成协议，不发动战争，共同对抗外敌，战乱地带从何而来？”

    “答案是邪灵，邪灵控制的人类势力，正在发动战争，试图从内部搞垮我们。”

    “每年，各个大国都会派遣由神秘者组成的维和部队支援战乱地带，帮助当地居民重新建立秩序，每年，都有人死在那里。”

    “这只是国外。”

    “国内，网道之战中，圣灵可以穿破龙气护体，击杀升上去参战的星灵体。邪灵们的漏网之鱼，也在现实肆虐，无数英雄——不止是神秘者，还有远比牺牲神秘者更多的凡人英雄——死在了对它们的抗争中，也有无数普通人死在邪灵手下。”

    “牺牲的人里，包括我的亲人，我的师弟，我的战友，我的学生。”

    “普通人甚至无法认知到这点，他们只会觉得，这是越来越多的自杀，车祸，失踪，越来越多的百年千年难遇的山火，洪灾，雪灾，地震，台风，旱灾等天灾……”

    乐教官深吸一口气，听到这里，刘黎的困倦与疲惫已经不在了，透过玄光眼，刘黎能感受到乐教官身上浓郁的情绪玄光，刘黎也不由得担心起老家的亲人，担心起自己的朋友。

    “你们应该知道，常人无法认知神秘，然而，你们虽然是新生的神秘者，可在那之前，伱们也是常人。”

    “因此，你们会有一种错觉。”

    “以为岁月安好！以为一切宁静！以为……世界是和平的！”

    “即使远方偶尔有武装冲突，哪也不过是新闻，不过是社交媒体和酒桌上的谈资。”

    “错的！”

    “这是错误的认知！”

    “听好，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诉你们，必须要改掉这一认知。”

    “我们，我们的国家，不，我们的物种，我们人类，都处在一场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的战争中！”

    “在这场无比神圣，无限正义的反侵略战争中，我们每个人类，都是无可逃避的战士，邪灵不会讲人道主义，它们也不遵守日内瓦公约，失败的结果，就是人类从地球上灭绝。除了那些背弃人类的狂信徒和疯子外，我想不出谁会向他们投降，即使敌人无比强大。”

    课堂寂静无声，人们都怔怔看着乐教官。

    乐教官深吸口气，调整情绪，等了会儿，才说道：

    “孙子兵法讲知己知彼，我给你们讲了这么多，你们也算是粗浅理解了这场战争中，我方的情况，下面，我要介绍敌方的情况。”

    刘黎认真听着，这时，他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

    有人闯进了教室，是一位神态紧张的军官。

    “发生了什么？”乐教官走过去，和军官一起走到了外面。

    刘黎竖起耳朵，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乐教官，不好了，守卫悟道林的军队报告，他们在第三号悟道塔，发现了一具尸体！”

    “有一位来培训的新人，死在了秘地里！”

    “什么！”乐教官声音惊讶。

    “我这就过去处理。”

    他匆匆回身，宣布下课。

    “我有要事要处理，等会儿有人发文件过来，你们自己看文件自习。”

    刘黎听着，心中一跳。

    张生的死，果然被发现了！

    他强行平复心绪，一遍遍在心中强调要冷静，要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