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此地的自己,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完全相同的复制数据,由此堆砌而成的自我,还算得上是自我吗?
以前的战斗,都是为了什么呢……
白林不禁想到了一回事:
“大部分召唤师不知道真相,都以为次元战争只是质量差劲的罗马竞技场游戏。然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ruler组建了七人众,当上七人众的召唤师或英雄都不用再参加次元战争的战斗。我一直以为这是ruler的恶趣味,为了加快次元战争的进程,用七人众当钓饵来鼓励玩家去杀更多人,变得更强,只要变得足够强就可以登上那个位置。”
“是什么把你的思想变成了这样?”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
白林第一次听说七人众的特权时,还以为七人众就是仅限七人的最高级vip(事实上也差不多)。
七人众只要不败,就能坐在观众席上混吃等死,不用再参与竞技场的战斗,相当于是幸存者的保送名额了,他们一定能活到最后。其他玩家想要活下去,抢走名额的唯一手段就是打败他们。因此,七人众为了保住自己的宝座,必须保持不败,因此“强大”成为了大家默认的七人众必须具备的素质。
不过,其实也有某些七人众成员对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根本不稀罕,例如被称作最强召唤师之一的堀彦(另一个最强召唤师就是无绅),他争取七人众的宝座,只是想戴上七人众的名号,把杂鱼们吓跑,他就可以专心去追踪一位仇人了,却没想到这个名号引来了更多杂鱼的挑战。堀彦早就想丢掉这个名号了,但没有人能击败他,而且ruler特供的冰淇淋很好吃,他认为可以多待一阵子,处于一种半退不退的状态。
白林从来没有接触过堀彦,段名义和韩泠也没有见过他,所以白林不知道还有这样奇怪的七人众成员,以为七人众是思想一致的团结组织。
更别说,现在知道了次元战争的真面目,白林看七人众的眼光更奇怪了:
“次元战争对ruler是很重要的仿制圣杯仪式,必须献祭最后胜利者以外的所有人才能完成,那七人众也是她们预备的祭品?这不可能啊。”
“白林你的意思是,规则上只能有一人存活,但ruler显然不会献祭七人众。假设七人众不用成为圣杯的祭品——在次元战争结束时,活到最后的人数不会只有一位,其实有八位?”
琴里插嘴说:
“按照ruler死守规则的死脑筋,不可能把七人众拿去当圣杯的祭品。从已有的记录都可以确定,ruler从来没有故意谋害七人众任何一位成员的可能性,像小狗一样顺从七人众。”
这都是韩泠调查的成果。
桐人想到一个有趣的例子:
“七人众可能只是已知战力排行榜的顶点,就像master说得那样,他们的作用只有鼓励其他玩家争取成长和pk?”
新一没有否认,说:
“除了七人众,次元战争还有太多谜团,说不定ruler身边还有某些未公开的组织也有这类特权。再加上七人众本身就是很有问题的组织,不可能只是rulet的支持者,次元战争的秩序维护者,榜首玩家或高贵vip……一定还有别的意义。可以肯定的是,次元战争结束时的最后幸存人数不会只有一个人,ruler会遵守诺言,七人众可以活着走出永恒之地,和次元战争的胜利者一起前往现实世界,所以至少有八个人允许活着离开永恒之地。”
“(白林)新一你追查怪盗基德,其实是为了挖出整ruler组建七人众的真相?”
“(新一)是啊,这里是永恒之地,不是米花市,我和怪盗基德称得上是老对手,但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我的推理应该放在对大家更有用的地方,我想要找出次元战争的幕后真相,从根源上用战斗以外的手段来对付ruler,结束这场战争。我追查太深了,被七人众盯上,由怪盗基德来对付我。还没有拿到决定性的证据,就快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狂三)工藤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基德是势均力敌来着?”
“(新一)啊,有那种话吗……我和基德的决斗总是一边倒,这次轮到我劣势一点而已。”
“(琴里)已经写信请这个来路不明的通缉犯白林去救你了,管这叫‘劣势一点’?”
“(白林)话说回来,那个天壤队就是因为要针对某一个七人众成员,所有人都被定罪,听说连ruler都有亲自出马。”
“(琴里)哈?如果是武装冲突类型的犯规,ruler不是只会把一个首领单位的召唤师或英雄判定为beast,然后其他所有非首领单位全部判定无罪?这个叫天壤队的是什么来头,全员都要被判罪?”
“(白林)没有打听到详细情况,反正他们自己是那样说的。”
“(桐人)可能和我们一样,每个人都自愿接受次元战争的幕后秘密,这种泄密属于个人行为,没有首领单位的判定。”
“(新一)天壤队吗……在背后追他们的是ruler本尊……看来我的犯罪等级比他们还差了一点,这样也好,我不是ruler的头号目标,还有喘气的机会。等ruler她们那边越来越忙碌,说不定就没有心思来追我了。”
“(琴里)为什么你的表情看上去那么高兴?”
“(桐人)我能体会,当情况变得糟糕透顶,不算糟糕到极点的事情会被当成好事。”
“(琴里)那算什么啊?对自己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白林)新一,如果次元战争的真相就是这副鬼样子,能不能找到规则上的漏洞,让大家都活到最后?”
“(新一)明知大家都是仿生人,没有自暴自弃,选择活下去,果然选择你们是对的……咳咳,关于这条活路,正是我要说的。”
说了太多,有些干咳,新一拿起了白林手边的第二个杯子。
嘴唇刚触碰杯壁,因为太烫,即刻移开。
刚才看白林面无表情地喝下了几分钟前没有降温的第一杯热水,新一还以为杯子里的水都冷却到合适的温度了。
只好放下杯子,有点干渴的喉咙继续说:
“假设ruler身边的保送名额只有七人众,那么能活到最后的人就是次元战争的最后幸存者,加上七人众,一共八个人。要让大家一起活下去,就是让大家都成为七人众,实力不够的人就想办法打败其他召唤师,努力活到最后吧。”
“你在开玩笑对吧?”
“对,就是玩笑,因为就算那样做,最多只有不到十个人获救,光是这个房间里的我们就快要满名额了,这个房间以外的召唤师和英雄最后还是会死在战场上。我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就把其他人踢入深渊,要救就一起救。再说我们已经是beast了,不会再有成为冒险者或七人众候补的机会,活路只能另寻蹊径。”
“然后呢?”
“各位,你们都注意到了新宿区正在开办的‘新宿圣杯战争’,七人众之一的怪盗基德也是参与者,他还给自己取了新的称号‘新宿的rider’。”
“…………”
“那就是我们的活路所在。”
经过好几秒的漫长沉默,连屋内时钟的滴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林,桐人,五河琴里,还有居于吉尔伽美什旗下的时崎狂三,以及新宿圣杯战争的前任参与者樱满集。无言的黑岩射手也跟着瞪大眼睛,嘴边的零食都掉下来了。
大家无一不发出惊呼。
——
“怪盗基德要打造第二个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