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回过头。
    赵小惠终于能够停下来缓口气。
    她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身子大口喘息，却依然固执的抬头瞪着苏木，努力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抬头没有抬头纹，低头不见双下巴……
    年轻真好。
    苏木赞了一声。
    也是略有可惜。
    苏木找了一圈，在最后面看到正把一家子老少五六口人带去裁缝处量衣的陈雪茹。
    陈雪茹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陈雪茹又想试试……
    在这名老妇人眼里，以陈雪茹的年纪，虽然看上去还年轻，实则都四十多了，那青年可顶多也真的是不到三十岁，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便是再有钱，再漂亮，也别想跨过咱家的大门。
    而且她喜爱穿旗袍，身段妖娆美妙，模样也是难得的漂亮，虽然年过四十，可皮肤紧致，看上去说她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苏木偷懒，干脆就提气调整内息，双脚离地被前后推搡着往里面飘……
    陈雪茹大概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起来了。
    嗯，也是有点腿颤。
    “今儿可去不了，这不，我家男人过来了，还得去楼上做饭呢。”
    嚯，这陈雪茹是有点贪心不足了吧。
    只不过看男人能不能让她觉得值得钻。
    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结果最后还是独自回到了这里。
    这种甜言蜜语，在几十年后很稀松平常，但这个年代，也就只适合关上门的床上，知心的两口子在枕边悄悄打趣。
    苏木给陈雪茹的厨房补充了新鲜的米面油蛋，陈雪茹喜欢吃大米饭，这次也是焖了一锅。
    苏木有点纳闷。
    她或许以为苏木的过来是偶然的，并不能成为常态。
    一直安抚她呼吸平稳后，才将她从自己身上放回到床上。
    睡了半小时，又觉得自己行了？
    苏木能理解陈雪茹这么‘不要命’的根源在哪里。
    毕竟这妮子偷偷自己改了裤线，绷的那叫一个紧。
    蒜苗炒鸡蛋已经做好了。
    遇到了为爱情无惧无悔的陈雪茹。
    唉~
    “有什么事？”
    这会儿瞧见人家跟一个‘小白脸’眉来眼去的，明显更亲近，躁动的念头也就稍稍凉了下来。
    就这，还有点忙不过来呢。
    两人没骑自行车，就漫步溜达在后街，逛菜市场。
    可她自己偏偏早就心有所属，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没能打动她。
    大雕號是自由的，从来都是。
    多年没见，店里还有几个熟悉面孔，更多的是陌生人，但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人特意去对着苏木乱瞅。
    陈雪茹脸蛋几乎就是贴在苏木的肩头上。
    陈雪茹情绪有点低落，但提出的建议，还是更考虑自家男人。
    或许女人都是如此。
    想一想，可悲又可怜。
    这大半年以来，布匹卖的多，铺子里的老裁缝也都没得闲，连好几个裁缝徒弟都提前上岗出师了。
    陈姐觉得自己必须要先雕上一波，给对手解解压，松松劲儿。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付出了真心，很多时候做出的事情，连当事人苏木都觉得真的挺傻。
    可傻的很可爱，让苏木很感动。
    恩恩爱爱浓情蜜意羡煞了不少旁人。
    苏木正在给蘑菇炖肉收汁，饭香味儿把她吸引来的。
    就这么动静结合，像是闲庭游步一般，一整个下午就运动过去了。
    总归不能让那个小青年一直占着。
    老妇人跟陈雪茹算得上很熟，两人同属一个街道办，从当年居委会张罗各种集体活动，陈雪茹和小酒馆老板这对塑料花闺蜜爱争个第一第二，老妇人家的酱料铺子也都是前五行列的先进。
    苏木摇摇头：“不能。”
    陈雪茹魅力是自带的，很能打动那些心思浮动的男人们。
    卧室，苏木都不知道雪茹姐早就动情了。
    雕刻是一门艺术。
    瞧见苏木过来看她，就跟一天赚了八百万似的，骨子里都透着愉悦。
    她开个头，儿子再更进一步，话赶话不就聊起来了嘛。
    明明内心火热、激情澎湃……
    “一起啊，好久没逛这边的菜市场了。”
    “我哪儿都不想去。睡了我一天，到晚上了，要把我推出去，这么不负责的吗？”
    苏木给她盖上被子，掖起漏风的被褥。
    在云端~
    啊~啊……
    又是怎么维持表面云淡风轻，端庄秀丽样子的呢？
    但那都不重要了。
    时代在往好的方向前行着，人们的生活和思想也都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进了门口那段，才迈步自行走动。
    也是不怕磕着膝盖。
    “重伤？多重才算重伤？”
    这里有生活气息，陈雪茹没少回来自己的小天地。
    但她确实已经疲惫了。
    苏木浅尝辄止，陈雪茹无奈接受了自己不堪再战的事实。
    只能顺着往前走。
    谁不希望怀里的女人皮肤滑不溜，身段凹凸有致啊。
    从东北拒绝到申城，再到杭城、苏州……
    也不知道是在店里就开始了？
    “不吃了，我都被你喂饱了，坏蛋！”
    “嗯，一根就好，要加个鸡蛋。”
    “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雪茹姐不愧是个姐。
    陈雪茹事业有成，气质自带点小傲气，本就不是普通男人敢接近的类型。
    苏木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哪怕只是买菜。
    暗劲儿带来的伤势，现代医学能不能查出来苏木不知道，但这伤西医肯定是治不了的。
    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还是她最喜欢的酣畅淋漓后没有春梦的酣睡。
    “就抱着说说话，聊到睡着，好吧？”
    如果换做普通旁人，早就崩溃的找不到北了。
    儿子竟然被这样的青年给吓退，真是不争气啊。
    嗯，到时候有没有三郎，取决于雪茹姐求饶的态度是不是够真诚。
    赵小惠现在的姿势，无论是从后面还是侧后方，都能看到比较优美的弧线，或许还能瞧见更美妙的风景。
    给大外甥丈量完尺寸的老妇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就要瞅机会上前跟陈老板搭讪。
    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苏木拥吻陈雪茹。
    “家里还有点鸡蛋，两个菜，够咱俩吃的了。”
    陈雪茹施展了撒娇战术。
    “雪茹，真是辛苦你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再不开灶，就又赶不上午饭的饭点了。
    今天，陈雪茹起床四个小时，又回到被窝里陷入了沉睡。
    一点就透。
    还是在去菜市场的路上……
    “走吧，咱们去楼上。”
    一如既往的人潮攒动。
    二楼做了供暖系统，陈雪茹穿了件粉色的真丝睡袍，真空上阵就来了厨房。
    噗嗤。
    有气无力的那种才能得到苏木的怜悯和首肯。
    苏木没有直接去二楼。
    典型的白富美阶层。
    “啊？你家男人？”
    “说吧，一路追我究竟想要说什么。”
    “雪茹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普通女人还是饮食规律些为好。
    客户里有个中年男人一直有留意雪茹老板娘，也是存了点心思的。
    他可不想让雪茹姐跟他一样午饭晚饭都汇聚成宵夜。
    “你这人怎么这样！”
    身体也没法再次进入战场。
    以为扛得住二郎的武力值，就能再应付三郎的高射炮？
    要知道既然是拼命，那就不是累积的。
    兜兜转转，陈雪茹又独自经营了这个小天地，就像是一个轮回。
    他是从正门进来的，顺着人潮往里面走。
    俗话说，熟能生巧。
    “晚饭想吃什么？”
    “你能不能治好他们的伤？”
    这年头因为娱乐项目匮乏，信息也不发达，人们潜意识里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大栅栏的雪茹绸缎铺。
    一条纯棉质地的白色小布条入了苏木的手掌心。
    苏木给包圆了。
    陈雪茹兵败如山倒。
    “哎呀，楼上没准备菜，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菜市场买。”
    这才是赵小惠拼命狂追的意图。
    衣食住行，衣，摆在首要位置。
    陈雪茹眼眸里都是惊喜，嘴角已经挂起了笑，只是身边没人接替她，还离不开。
    老妇人呆了。
    “你知道那天把郭黑子打成重伤了吗？”
    回到二楼的小家。
    苏木咬着陈雪茹耳垂，轻声道。
    苏木搂着雪茹姐的肩，抚摸着她的背脊。
    当初苏木就是瘸着一条腿来的这里。
    陈雪茹也热烈的回应。
    这才算是重伤。
    东北长米粒那种，苏木空间栽种的，有自然能量的加持，陈雪茹边吃边恢复，刚吃完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陈雪茹笑了。
    中年男人自愧不如，酝酿了好久的行动，说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或者是让她甘于主动付出去钻。
    苏木既然出手了，这事儿也就定下了，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对于美好的经历和过程，陈雪茹都想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留住，刻在骨子里，以后好用记忆填充生活的空虚，让这份完美的幸福得以继续。
    “咦，你怎么过来了？”
    “再来几根油条？”
    转身走人。
    绸缎铺门口的客流呈拥挤的态势，几乎就是抬脚就落不回去了。
    “不要，我就想这么静静地抱着你……”
    苏木起身去做饭。
    雪茹绸缎铺入口和出口不是一个。
    “明早吃卤煮火烧，我去买。”
    再加上点肉和东北山木耳，就是一道美味佳肴。
    陈雪茹很开心，一点都没因为别有用心的客户而着恼。
    苏木肯定会再次先派出大郎，再派出二郎……
    两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妇人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苏木感觉怀里的姑娘醒了，柔声问。
    赵小惠望着苏木淡定远去的背影，默默咬牙切齿。
    吻了一会儿。
    像这种情况，这些年她都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了。
    陈雪茹脑子里念叨着拼命三郎，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
    苏木问。
    当年两人也是挽着手逛过不少回的。
    什刹海体校花样游泳队这位看似轻佻的惹事精小姑娘，对待感情其实还蛮忠贞的。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的一种表现吧。
    该进入精神领域，来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了。
    两人蜜里调油去了西吉祥胡同。
    陈雪茹有了新的家。
    当着苏木面表演了一个掉凳。
    虽然很充实，但只要不动，自己就能缓口气，也能回点血。
    不过两人运气很好，有个头发灰白的大叔蹲在角落卖蘑菇和蒜苗。
    再重的伤，还能有他自己承受过的伤重？
    半死半活昏迷了好几年。
    “是啊，人家现在恢复可快了，还能让你当一回拼命三郎呢。”
    只是正对着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多年之后，她依旧是那个敢爱敢恨的野玫瑰，苦苦等来了能化身永动机的苏木。
    松松垮垮的橡皮筋，那不是享受，那是苏木惩罚自己呢。
    大门进，侧门出，还是郑娟给出的主意，更方便维护秩序。
    多久没有跟心爱的人一起逛街买东西了。
    就是可惜了。
    在如虎似狼的年纪，能够遇到一个宽肩窄腰动不动就能当拼命二郎的男人……
    “嗯，你先放开。”
    苏木心都化了。
    她也没想过，上次明明是郭黑子他们先动的手，挑的事儿，撞了铁板也是活该。
    中医讲究调理，所以对于郭黑子的惩戒，没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
    热情劲儿不在了。
    脑袋瓜在苏木胸膛摩擦着，看似撒娇，实则挑逗。
    大老板都亲自上阵了，生意可见火爆。
    也就是苏木非常人。
    陈雪茹倒是一点都没在乎，还笑盈盈的目送他们从侧门走了。
    这样的睡眠质量，简直太棒了。
    苏木觉得身边这些女人，貌似都会钻桌子。
    “待会儿你去找娟子吧。”
    苏木就倚在柜台边，抽陈雪茹忙碌之余跟她聊几句。
    没见齐天连问都没问这茬儿嘛。
    大冬天的，没什么时令蔬菜。
    价格不便宜，所以问的人不少，买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什么操作？
    你陈雪茹结没结婚，居委会还能不知道？
    偷摸养了小白脸，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陈雪茹你可真的是熊胆了，这么大年纪，为了个小白脸，脸都不要了？
    “哦，这是你家男人啊，陈老板，那我们一家子就先走了啊。”
    “休息好了？”
    成年人的靦覥，往往来自于自身的不自信、不成熟。
    “好，要不……加两个？……咦，别缩进被……嘶~”
    “还要喝豆汁。”
    “那玩意儿？~不要了……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