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凤冠霞帔（1）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这是葛大爷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过往值得怀念，葛大爷说一句留一句的风格让人印象深刻。
    你好，2008。
    这是方圆在飞创微博发的消息，未来值得期待，方圆的心态一览无遗。
    不同于后世干点啥都有slogen，方圆这句话一下子就以朴实无华的意境引起热潮。
    “再见2007，你好，2008。”成为当天热搜第一。
    与此同时，粉丝数靠前的大v评论区里多了不少哭穷的。
    比如有人在方圆的评论区开小贴说：勒紧裤腰带，准备过年啦，在下梅钞疯，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有人回：在下段誉他哥，段粮！
    有人回：在下裘钱认！
    方圆贱兮兮凑趣儿回：在下锅净！
    惹来一片叫骂：滚！少jer装穷！
    陈婉、李木子、李理、楚楚等人的评论区里多是：智者不入爱河，除非遇见富婆。
    以及长盛不衰的：女神眼熟我！
    fly集团除了值班的一部分技术人员，大多数人都放假了。
    方圆给邹安也放了两天假，但邹安坚持留下了一个三人小队在后面尾随方圆。
    无人区事件发生后，整个安保队伍重新制定了保卫方案，其实就一点：除非在屋子，务必做到老板在视线范围内。
    总结就是：目之所及，必须有你。
    方圆做批示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有点暧昧。
    去陈婉家，他置办了不少东西，好烟好酒，还有两盒智商税脑白金。
    陈婉双手拎了一堆，看方圆忐忑不安的样子觉得好笑。
    方圆不能不忐忑，真没啥见长辈的经验，贵了贱了都不好，而且有陈婉在，她爸妈不可能缺啥，就是一份心意。
    但，这趟来可不只是单纯的串门。
    方圆没让安保小伙下车，自己跟陈婉大包小裹地往下拿东西。
    礼品袋都拿完，方圆顺手抄起双肩包背上。
    陈婉奇道：“家里什么都有，你拿包干啥？”
    方圆神秘兮兮一笑：“秘密。”
    看他样子，陈婉本能觉得里面有啥不正经的道具，下意识脸一红，用眼神狠狠夹住他。
    这片小区论地脚论房价论配套，都不算是东山最好的，但好在环境清幽，绿化不错，适合老人住。
    知道方圆要来，老两口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收拾屋子，本来就很干净的屋子硬生生搞得苍蝇落地都劈叉。
    窗帘换新、沙发罩换新，贴上了对联和窗花，甚至于破天荒地买了三个花瓶，配套三束鲜花。
    在陈婉爸妈的概念里，那么大的老板，生活总是很有情调的。
    陈婉在自己屋子换床单被罩的时候，老两口在书房皱眉头。
    陈母埋怨老伴儿：“都是你，非要装文雅弄什么书房，那孩子来了住哪？你去沙发吧，我和女儿住。”
    陈父说：“也行。”
    陈婉当时听得好笑，朝屋外喊：“不用费劲，他睡我的屋子。”
    老两口走过来，陈母对她说：“对啊，说的就是让他住你屋子，你跟我睡，让你爸睡沙…”
    说一半儿，觉得不对。
    陈父搓搓下巴，陈母凝眉问：“你和他一起睡？”
    陈婉把新套好的枕头摆正，抬头一笑：“我当然和他睡。”
    已经到这一步了么？
    女儿都让人彻底拿下了，那还咋坐直腰板和人家唠嗑？？
    陈母默然拽着老伴儿出门，把没舍得买的大龙虾拎了回来。
    鸡鸭鱼、牛羊猪，生猛海鲜，陈母打算把这辈子都没做过的硬菜搞上桌。
    陈父甚至买了两瓶五粮液，他问大闺女：“那小子能少喝点酒？”
    陈婉说：“能少喝一点。”
    陈母看了一宿菜谱，研究来研究去，早起又忐忑地向女儿提议：
    “不行咱们也学人家去大酒店订一桌年夜饭吧，挑贵的、挑好的。”
    陈婉捂嘴笑着跟母亲说：“就在家，他更喜欢在家。”
    方圆呀，臭小子，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方圆在电梯里就感觉腿有点哆嗦，陈婉始终不发一言。
    她也很期待，期待方圆的初表现，她也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她也忐忑。
    但这个时候，女人总是比男人显得淡定。
    电梯门开，一梯两户，陈父陈母就等在左边的门口。
    方圆第一次见到准岳父岳母，老两口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一身运动装，头发不像外面那些小年轻似的留得长长的，笑起来阳光开朗，是个一眼加分的大男孩。
    这男孩儿是女儿的对象？
    是上百亿身家的集团老板？
    咋看着跟楼下老卢家的二儿子似的？
    方圆在电梯里还挺得直直的腰板一下子就弯了下去。
    老两口也是，哈着腰笑迎准女婿。
    “小方来啦？”陈母说。
    “诶，叔叔阿姨，来了来了，折煞我了，快进屋，外面冷。”
    “快进…”
    方圆抢了老爷子的话，陈父一下子不知道说啥了。
    眼瞧着爱人和爸妈跟古代人见面作揖似的，陈婉再也控制不住，扑哧一笑，哈哈乐着当先跑进屋子。
    ……
    暖气都拆了，陈婉家装的地暖，室外零下十多度，室内穿长袖都热。
    沙发应该是小牛皮的，但完全看不见，被厚厚的印花棉套子罩了起来。
    老一辈儿都这样，往往用了十年的沙发都跟新的似的。
    搭着半边屁股，方圆屈坐在正中间，老两口做一旁，一个给他扒桔子，一个给他倒茶。
    “吃，桔子可甜。”
    “喝，这茶还挺好，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方圆一口桔子一口茶，哪个味都没尝出来，嘴上连连说：“好甜，茶也好。”
    陈小婉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走出来，脱下了外套，紧身的黑绒衣勾勒着诱人的曲线，牛仔裤包裹着又长又直的双腿。
    看见方圆求救的眼神，陈婉咬着嘴唇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顺势环住他的胳膊。
    触及温润，方圆不紧张了。
    陈婉一言不发，单这一个动作，老两口便不和方圆寒暄了。
    “工作累么？”陈母问。
    “不累，婉婉她们都比我累。”
    方圆摩挲着陈婉的小手，如实回答。
    陈父给他续茶，“年轻的时候忙些累些不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
    方圆点头：“叔叔说的对，我会让她注意身体的。”
    陈婉翘着二郎腿在嗑瓜子。
    陈母问方圆：“以后回东山就来家里，拿这当家。”
    方圆说：“一定。”
    陈母说：“我和你叔叔啥都不缺，下次不许拿东西来了。”
    方圆说：“好。”
    陈父从茶几下面摸出来一盒黄鹤楼，问方圆：“吸烟么？”
    方圆摇头，说：“不吸。”
    陈母抢过烟丢到一边，瞪了眼老伴儿说：“就说这孩子肯定不抽烟，你非得买。”
    又对方圆说：“不抽烟好，对身体好，抽那东西干啥。”
    陈婉一边嘎查嘎查，一边偷偷看方圆的侧脸。
    臭小子高中还吸烟来着。
    棉拖鞋跟着脚丫一抖一抖，陈婉把磕好的一小把瓜子都倒进方圆嘴里。
    方圆只闻到了淡淡清香，是独属于陈小婉的味道。
    陈婉凑过去，吧唧亲了口臭小子的脸，然后站起身。
    “你们聊吧，我去烀猪蹄儿。”
    陈父先拦住她，陈母又冲她直摆手。
    “坐下坐下，晚上才吃饭，着什么急，不用你做，今天都是我做。”
    方圆松了口气，好好的猪蹄儿，可不能白瞎了。
    当着面，看着女儿对方圆不尽亲昵，老两口都明白，这段感情谁说都没用了。
    任今后外界再怎么议论，都没用了。
    陈父继续沏茶，不言语。
    “这…小方啊…”陈母支吾起来。
    方圆哪还能不明白对方要说啥，笑了笑，抻胳膊拿过自己的背包。
    “这个包还是小婉送我的呢。”方圆一边拉拉锁，一边轻笑着说。
    陈婉够着小脑袋看方圆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大大的方盒子。
    好奇的问：“这是啥？”
    方圆把精致雕空的黑檀木盒放在茶几上。
    “叔叔阿姨，我知道自己家世不好，配不上小婉，但…我对她是真心的，我想和她在一起，一直照顾她，我会照顾好她的。”
    盒子打开，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来，满室金黄。
    陈父陈母怔住了。
    “呀！”陈小婉捂住嘴巴，傻傻地看着方圆，“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檀木盒子向上折开，有三层，每层有a4纸大小。
    第一层的黑绒布上摆着一个流苏缕缕的纯金凤冠，镶嵌七色宝石；
    第二层是镂雕霞帔，镀满朱砂，也是纯金的；
    第三层平铺雕花双金镯，两枚镶嵌红宝石的金耳环。
    总重1300克，各色宝石140枚。
    “上哪买？独一份，订做的。”方圆握着陈婉，笑嘻嘻地说。
    把爹妈晾在一边，陈婉眼冒小星星，又问他：“什么时候订的？”
    方圆说：“宫阁进场后。”
    陈婉不问了，深深看着他。
    ‘一毕业我就娶你。’他记得，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方圆捏捏她的脸，“大过年的，别哭。”
    陈婉笑开花，说：“我高兴，才不哭。好贵吧？”
    方圆轻轻摇头。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说的了，凤冠霞帔，千金求女。
    陈母一叹，也笑了起来：“我和她爸也都知道你的情况，婚事就由我们这边操办……”
    陈婉打断母亲，“他还念书呢，等他毕业我才嫁。”
    方圆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松开，这时更是紧了紧，对陈婉爸妈说：“时间打不散我们俩。”
    再过三年，陈婉就快三十岁了。
    陈母不作声，陈父却给方圆添了茶，对老伴儿说：“孩子们的事儿，咱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走，咱俩做饭去，今天我要和小方好好喝两杯。”
    等老两口去了厨房，陈婉立刻蹲到茶几前，卡巴卡巴眼睛，直勾勾欣赏起自己的新首饰。
    连摸上去都小心翼翼的。
    方圆在后面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陈婉回过头，兴冲冲问：“多少钱啊？”
    方圆想了想，说：“金子没多钱，一千多克，但宝石有点贵，手工费都比金子贵两倍。”
    “总共多少钱？”陈婉好奇问。
    “一共270万出头。”
    “哇哦。”
    陈婉一下子盖上盒子，抱在自己怀里，正要跑，突然停下，走回到方圆身边，弯下身子。
    方圆以为她感动得要亲自己，结果陈婉却在他耳边冷哼了一声。
    “不许送别人一样的东西。”
    方圆一怔，笑了：“只有你配的上。”
    “哼哼。”
    陈婉摇头晃脑地抱着盒子回了卧室，方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这是找地方藏宝去了。
    目光转向电视，里面重播着《情深深雨濛濛》。
    大雨中，杜飞拉着失心疯的何书桓。
    后者踉跄咆哮：“不，我不应该找依萍，我要去救梦萍，不，不是梦萍，我对不起的是如萍…
    “依萍！梦萍！如萍！”
    厨房方向飘来了烤猪蹄子的味道，方圆翻翻白眼，心里暗戳戳diss了世界第一大渣男：
    呸！给你个差评才对！
    陈婉从卧室里重新走出来，手背后，显然藏着什么东西。
    方圆好奇地歪歪头瞧瞧。
    坐到他身边，陈婉‘噔噔噔’展开一张长长的照片。
    “五中毕业照？拿这个干嘛？”方圆愣愣问。
    陈婉小嘴一嘟，把照片铺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仔细看。”
    方圆低头看去，发现了这张年级毕业照上的玄妙。
    陈婉在上面画了好多个圆圈。
    前两排是坐着的老师。
    有张志远校长、刘学平主任，还有尚是个瘦子的刘寒老师等等。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排被圈起的学生。
    秦婉瑜、刘小苏、林灵珊……
    方圆不咋敢吭声。
    陈婉的小嘴凑近了他的耳朵，吐着热气小声说：“你的小沈妹妹不在，我、李理和李响也不在。”
    方圆捏捏鼻子，“哦”了一声装傻。
    陈婉回头望了一眼关着门的厨房，然后把手伸进去，用力捏住！
    ‘哼，又不穿秋裤。’
    她把嘴唇贴上方圆的嘴角。
    “臭小子，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在这张相片上打转？”
    方圆夹紧、收腹、挺直腰板，顺势啄了一口软软甜甜的小樱桃。
    “怎么会呢？大学也有毕业照的。”
    “……”
    陈婉一愣，好气又好笑地抽回手，两条藕臂捶他。
    “打你打你打你！”
    陈父双手择菜，耳朵贴上厨房门，笑着和老伴儿说：“这俩人挺热乎。”
    陈母搅拌凉菜，头也不抬的说：“婉婉和他在一起，更像个小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