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的性魂将这座庄园分割成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陆峰“性魂”的长河,另外一部分便是黑暗的,无可得知的“厉诡”世界。
陆峰将陷入了“汪洋泽国”的另外一只“厉诡”抓了过来,蠕动之间,“黑天红莲大法师”将其融入了肚子之中,却是将“真识”给留了出来,止留下来了纯粹之物,陆峰却无有带了此物,自从从“诡血”之中见到了那垂窕下来的手之后,陆峰便知道,记忆,亦是危险之物。
携带秘密的载体,终究会被秘密同化。
化作“秘密本身”。
故而陆峰将其放在了自己的“书籍”之中,有了自己的“秘密本尊上师”《密法域游记》居坐中间,陆峰方才得安稳。陆峰坐在原地,叫“黑天红莲大法师”去庙子之中,为自己寻来一人。
“刘六观”。
一道绳子上去,一道绳子下来。
在“扎举本寺”之中睡的不甚安稳的“刘六观”,便已经睡不着了,他被带了过来,本来还带着三份睡意,止这一下,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俱都起来。
此处却比草原还要寒冷太多。
陆峰一个人站在了厨房之中,烧了酥油奶茶,将那烫烫的牛奶,倒入了筒子里面,加入了酥油,自己在旁边不断的搅拌,做的认真,他看到了来的“刘六观”,说道:“请来,请来。”
“刘六观”被人忽而提来,心惊胆战,止顺着这古怪的声音,见到了“永真上师”,方才松了一口气。
陆峰看着他,将这筒子里面的酥油茶倒在了银茶壶之中,放在了八宝盘子里面端上,示意“刘六观”跟着自己往前走,“刘六观”跟在了“永真上师”身后,小心翼翼问道:“上师,此乃何处?”
陆峰将茶叶放下,说道:“此乃一座闹诡的庄园,我夤夜来此,便是为了这里驱邪。
倒也并非是甚稀奇的事情。
止怕你身子骨虚弱了些,受了这里的寒风,害了病。
——这里有些酥油茶,等会儿喝了茶,你浑身上下就暖呼呼的,热了。
不然的话,这天气,你也熬不过来。”
陆峰并未胡言乱语,此处的天气和草原之上大不相同,便是穿着袄子,亦有些承受不住,老爷们自然有老爷们的办法,那些奴隶,俱都是肉贴着肉,挨过漫漫长夜。
除此之外,倒是有些匠人,也过的好些,便是奴隶,亦分三六九等。
止如今看着庄园上下,却都无有区别。
此刻这庄园之中,无论上下,便是连那些头人,都沉浮在了陆峰的性河之中。
陆峰此刻,便是要做些添补的事情哩!他想得很清楚,不论是从甚么角度来看,都不能叫这里真个成为了“无人区”。
哪怕是在这“大冰川”之中有“念”,乃至于就算是有“拉”,亦无有挂碍,车行马队总是可过,可是要是无有了此处要害,那想要再去“阿布曲州”,莫说是人和牛马,便是大僧人自己飞过去,都难如登天。
陆峰将一壶酥油茶提了出来,拿出来了薄胎瓷碗——“达朗花老爷”,便得意用此物,便是“刘六观”再无有眼色,亦不敢叫陆峰为他倾倒酥油茶。
他连忙站了起来,陆峰见到“刘六观”,他有求于人,说道:“六观先生,请先生过来,可否为一些人观山看相?
我倒是想要为他们画出些面谱出来——叫他们真正得活,止要性魂无有彻底破碎,我倒是能画出他们两三行的真意来,也是叫这里亦算得上是一座佛土。
不至于叫这里落在了旁人的手中。”
“刘六观”听到了这话,进退两难,虽然他并非是“永真上师”的属下,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便是他家的大人,也和这位大上师亲善,更何况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是“刘六观”心里也苦。
倒是不说甚五弊三缺,倒是无有这般的说法,实在是为人观山看水,术士都是先上嘴巴上的功夫。
说不得一个“骗”字。
止巧舌如簧,不用了些真本事,用些话术,便能将人哄骗的八九不离十。“刘六观”是不怕泄露了天机的,特别是止誊画了面谱,这件事情追根到底,其实也和他无有干系,有了干系的是画了“面谱”的人。
无论甚么时候,将人“由死转生”,都无有旁人看的那般容易。
有心不愿。
可是身在此下,徒增奈何。
故而他止好说道:“上师,我自然是愿意的。
不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何处?”
他也不知道要誊画出来几张面孔,陆峰叫他喝了热热的酥油茶,随即将茶壶拿在了手里,自己上前推开了那门,叫外头凛冽的风吹了进来,无视了后头打了几个哆嗦的“刘六观”,将自己的“法性”化作了衣,披在了“刘六观”的身上。
随后徐徐说道:“便是这些,你看。”
其实倒是不用陆峰来说。
“刘六观”已经看到了。
他早已失了言语,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瓷碗价值不菲,他怕是早就将这碗失手丢在地上,碎了。“刘六观”抬头一看,便见到了外头的“金色沼泽”。
入目所见,整个碉房群落都坐落在“金色”的性河之中。
黑暗被这些金色的河流分割开。应此地不平,所以更加不平的,其实便是这里的崎岖河流,这些“河流”不仅逆流而上,还在另外一处高处——天葬台,化作了一棵“菩提大树”。在这树下,遮蔽着众生,可是看到,在这上面,阴影云障,遮盖如伞。
二者正在对抗。
上师,非是我推诿扯皮。
实在是我做不到啊!
这些人,便都是我的熟人,我也不可能都临摹得出他们的模样。
非不愿,实不能也!”
“刘六观”也不敢叫屈太过,小心谨慎说道,陆峰闻言,说道:“那你可愿意将你的相面之术,教授于我?
你可成为我的老师。”
老师和本尊并无相同,一位僧人有许多教师,并非是甚稀奇之处,陆峰想要学习梵文的时候,还须得有梵文教师呢,陆峰说道:“若是有甚么传承的禁忌——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男,异姓不传亦可。
若是先生不传也可。
又或者是要奉茶,学习三年,我也可接受。”陆峰说的是实话,若是能够学习了这相面之术的,亦非不可,这相面之术对他也有大用,“刘六观”倒也并非想要拒绝,但是叫他做一个教师爷,叫他摆起来教师爷的架子。
亦不太成。
他的这相面之术,属于家传!他祖上三代,都是单传!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到现在有妻有妾,膝下无子,他相面相到过自己,虽然不准,但是亦不至于断子绝孙。
此事暂且不提。
其实是说起来教师爷的事情,他的父亲做教师爷的时候,那是藤条在手,严厉的紧!但是他做教师爷,如何敢对于一位大僧侣如此?在这而言,他若是传授了,后头也提不上是害怕这位大僧侣抢了他的生计。
故而他止思考了一二,便在自己为这些人都画了面谱,和自己教授了上师方法,叫他为他们画上面谱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说道:“我愿意教授上师此法。”
陆峰说道:“那我叩首奉茶。”
他也不说虚的,就是要掀开了僧裙跪下,吓得“教师爷”两只手抓住了大上师的胳膊,说道:“不必,不必。
正所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永真上师,我却将话语都说在前头,我教授上师,自然是全无保留,上师有甚么不会的,都来问我即可,这手艺对我如何非凡,亦逃不脱它也不过是一门术而已。
算不得法,自然无须得如此认真。
止我也有一点私心。”
“刘六观”说到这里,心下一定,说道:“止盼望上师学了我的这一门手艺,不要再外传与他人。
若是有朝一日,上师遇见了我的后辈落了难,若是能搭手救一救,那就搭手救一救。
当然,这亦并非是强求——若是后来实在是救不了,亦也是他的因缘,也怪不得上师。”
便是说到了这里,“刘六观”还是无敢于说出来甚么高高在上的话语来,止有些哀求的意思。
脑子之中回转几下,他便想的明白,也算是为自己家族谋求了一段后路,陆峰说道:“师傅在上——这些却都无挂碍,我都明白。”
“刘六观”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亦有些话不吐不快。他也知道有些话不应他说出来,但是他就是憋不住。
“他们亦并非是活人,有可能是‘厉诡’。
无有了坐镇在了‘章京家族’的那几件法器,恐怕无法压下来他们的‘诡韵’。
到时候他们就算是画上‘面谱’,也无有作用。
他们亦会化作‘厉诡’!”
陆峰闻言,也不藏私,这种事情便是将原理告知了别人,他人亦不不可复制,陆峰说道:“不可能是‘厉诡’。
他们的底子,却和你想的并无相同。
为他们化作底子的,是我的法性,所以这里诸般一切,俱都会是我法性所化。
以我之如来藏,化作芸芸众生。
毕竟,
本来清净,如如不变。”
陆峰为“刘六观”解释,“刘六观”听闻了此言,咋舌不已。
“这?
如何能如此?”
如此大胆的想法叫“刘六观”不解又害怕。
陆峰却不顾他的想法。
他早就想好了。
还有些话语,陆峰还要回去之后,仔细的盘问盘问那位从“莲花钦造法寺”回来的“师兄”哩。
不过话语是如此而谈,陆峰将两块“记忆”“诡韵”都收在了“密法域游记”之中。
此处的乱象,还须得自己的“黑天红莲大法师”留在此处安稳。此处便留给了自己的“黑天红莲大法师”,叫他借用了此处作为“道场”,将“命轮”和“本”收拢在了自己的身上。
方才再去“大冰川”之中。
不过在此之前,
先要将他送回了庙子之中。
——天亮之前,他要回到了庙子之中,不可在那里失踪,他毕竟还是“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上师,庙子之中还缺不得他!止晚上的时间来到此处,一晚上时间,忙忙碌碌,白天时间,就要去庙子之中,其实从此时而言,此时去了庙子之中,已经有些迟了,过了早课的时间,天一大亮,虽然理论上陆峰无须得去僧院之中自己拿了“铁棒”巡逻——但是他注定这些天的时间不得休息。
戒律上师,“嘎日玛”的后续,还有“丹罗仁巴堪布”。
指不定还有其余的甚么事端等着他。
半日不得闲。
“黑天红莲大法师”将那些僧侣都留了下来,随着大日徐徐升起,“大日如来”的法性铺盖在了密法域之中,陆峰也收起来了自己的“性河”,将“性河”之中流转的那诸多“人”,都收了起来。
“黑天红莲大法师”为他竖立了绳子,陆峰带着“刘六观”顺着绳子离开,止刚刚下来,陆峰便见到了坐着等他的这诸多红衣上师。
陆峰落下来,那些红衣上师对于绳子视而不见,都盯着陆峰,说道:“师弟,你来了。”
陆峰:“……”
都不须得问他们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