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大家都在呢。”
徐得庸进来笑着打着招呼,和媳妇对了对眼。
“嘿,得庸来了,坐这。”牛爷笑呵呵的道。
徐得庸道:“那是片爷的位置,等他来了没地坐肯定不自在,我还是到旁边吧。”
徐和声也客气的笑着道:“片爷成了公方经理忙着呢,今个不一定过来……。”
话音未落,片爷便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道:“哎哟,是谁在念叨我呢。”
牛爷乐了道:“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邱经理来了。”
片爷一拱手告饶道:“牛爷您甭这么喊,喊的我浑身还有些不自在。”
牛爷嘬了一口酒随意道:“喊怎么了,您这也是名副其实啊。”
片爷坐下摇摇头道:“是名不副实唷……。”
亦是声未落,陈雪茹和伊莲娜两个娘们进来。
两女都是穿着布拉吉连衣裙,画了淡淡的妆,窄窄的腰身将女子美好的曲线勾勒而出,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小腿,小酒馆好像瞬间都亮堂了一些。
陈雪茹眼睛一瞥似笑非笑道:“邱经理,你这说什么名不副实啊?”
片爷眼皮跳了跳道:“嗨,没什么,这不是随便闲聊吗。”
随即岔开话道:“慧真经理,给我来二两二锅头,一盘开花豆。”
“好嘞,片爷您稍后。”徐慧真利索的道。
她给打好酒,何玉梅给拿上,顺便收了片爷给的钱,转头交给徐慧真,徐慧真收钱记账。
随即又准备了同样一份,让拿给坐下的徐得庸。
范金有目光悄悄打量了几下陈雪茹,越看越好看,可想到之前陈雪茹那些拒绝的话,顿时既郁闷还有点气恼。
他真想现在街道就将自己调回,重新任职,然后扬眉吐气。
可惜,下来容易,想要重新上去,必须花费数倍的努力。
徐和声这个鳏夫也是小眼睛微眯,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哎,他追徐慧真本有希望,奈何半路杀出个徐得庸。
至于陈雪茹,他倒是想,可人家对他根本不感冒,强行扯关系,就得落得和范金有一样的下场。
不过他最近也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姑娘,说来也巧,正是之前被范金有“悔婚”的对象,名叫林玉萍。
当然,说“悔婚”有点严重,两人认识了一段时间,互相也有那么点意思,一起逛街的时候被人看到,自然认为两人要成,加上人言可畏,于是就有了范金有“未婚妻”一说。
实则是两家见面没有谈拢。
这对女方还是有些影响,之后相了两个都没成,所以才轮到徐和声,当然,还在初步了解阶段。
为此,范金有还有点膈应,若是换个不认识的人就罢了,偏偏是徐和声,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两人因之前徐慧真的事本就有点不对付,如今更加不对付了,有事没事的就拌嘴点使绊子。
但面上还得过得去,这不,喝酒还在一个桌呢。
“慧真,给我来四两牛栏山,一盘小肚,伊莲娜来杯啤酒。”
陈雪茹清亮带着点小妩媚的声音在小酒馆里响起。
伊莲娜已经看到徐得庸走了过去,她眼睛转了转跟上。
伊莲娜笑着坐下道:“得庸,最近在忙什么,自从你结婚后,我们见面越来越少了。”
徐得庸耸耸肩道:“没办法,现在不是以前,结婚后人就有了羁绊。”
伊莲娜点点道:“是的,结婚就不自由了,所以我和弗拉基米尔对于结婚的事一直拖着。”
陈雪茹笑着道:“那你们想拖到什么时候?”
伊莲娜道:“不知道,也许哪天想结婚便结了吧,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很忙,没有那么的时间交给彼此。”
“哎。”她随即道:“伱别说我,你呢?单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合适的。”
陈雪茹故意叹了口气道:“哎,我是一个受过伤的女人,有人主动我会觉得是为了我的钱。而且之前出了那档子事,也没人给介绍,真是命苦啊!”
徐得庸笑了笑没说话,这娘们还苦?她可比九成九的人活的滋润。
陈雪茹见此眼皮一翻道:“徐得庸,你笑什么?”
徐得庸眨了眨眼睛道:“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笑话。”
陈雪茹不依不饶道:“什么好笑的笑话,说来听听。”
伊莲娜也有点好奇的看着。
徐得庸忍不住咧咧嘴,这娘们怎么还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他岔开话道:“也没什么,来喝酒。”
陈雪茹一双桃花眼瞪着他,伸出食指在他手腕一压道:“说,不说你刚才就是笑话我。”
徐得庸心思急转道:“真让我说?”
“说。”陈雪茹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
小酒馆热闹,大家都谈天说地,聊着当下工资改革的话题,各说各的。
“咳。”徐得庸咳嗽一声放下酒杯道:“说有人求佛,希望佛能保佑身边的人永远健康平安。”
陈雪茹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伊莲娜看着徐得庸侃侃而谈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好玩,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
“佛说不行,只能四天。”
伊莲娜操着洋人的语气调调,不解道:“为什么只能四天?”
徐得庸没解释,笑了笑继续道:“那人说可以,那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哦!”伊莲娜恍然。
徐得庸接着道:“佛说不行,只能三天。那人说,那就昨天今天明天。”
“佛又说不行,只能两天。”
陈雪茹忍不住撇撇嘴道:“这算是什么佛,说话不算话,老是变更。”
伊莲娜眼睛一亮道:“我知道,那人会说是黑天和白天。”
“对。”徐得庸道:“可佛又说只能一天。那人便说,每一天。”
“哈哈哈……。”伊莲娜的笑点有点低,笑着道:“这人真聪明,那佛又说了什么?”
陈雪茹却不以为然的道:“这不是都说的一回事嘛,有什么好笑的。”
徐得庸道:“佛哭了,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伊莲娜好奇的道。
陈雪茹嘴上不屑,目光也有点好奇的看着他。
徐得庸没说,而是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面写下三个字。
伊莲娜看着念出来道:“曹、尼、玛……。”
她眨了眨眼睛道:“这好像是你们骂人的话。”
陈雪茹:“……”
抿了抿嘴唇,忍住了笑。
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是不是在含沙射影说自己和那人似的不知足?
她目光狠狠剐了徐得庸一眼,脸上的表情似嗔还怒还有一抹笑道:“什么嘛,一点也不好笑,。”
这模样还怪好看哩!
徐得庸忍不住多瞅了两眼,是你让我说的,没毛病。
徐慧真站在柜台上,就如同站在教室讲台上一样,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情境,徐得庸和陈雪茹、伊莲娜说话的样子,自然看在她的眼中。
何玉梅过来忍不住小声道:“慧真姐,得庸哥……。”
徐慧真淡淡一笑道:“没事,今个客人多,你歇一会吧。”
何玉梅欲言又止道:“慧真姐我不累。”
徐慧真看着她道:“玉梅,你还年轻,不能总当服务员,有空的时候和孔玉琴、赵雅丽学一点,以后有机会到更好的岗位上工作。”
何玉梅道:“慧真姐,现在我很知足,在小酒馆里工作宽松,自从范金有下台也没有那么的事,我想一直留在小酒馆工作,做服务员也很好啊。”
徐慧真笑着道:“你呀,事舍不得人吧。”
何玉梅小声道:“哪有,他在不在这我都这样说。”
……
晚上,小酒馆快打烊,蔡全无过来打了招呼,送何玉梅回家。
徐得庸抱着醒来的小理儿,将板凳什么简单归置一番,两口子锁门回家。
夜晚星光点点,有虫鸣在角落响起,街上胡同的行人稀少,整座城市都进入休眠之中。
两人的脚步声清晰,一边闲聊一边走,小理儿软软的一小只在徐得庸怀里,小脑袋左顾右看,两只大眼睛睁的滴溜圆,像是在寻找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徐慧真道:“按这次工资改革的决定,多数人的工资都会提一提。”
徐得庸笑着道:“这是好事啊,人民手里宽裕才会消费,消费才能促进整个社会的繁荣。”
徐慧真白了他一眼道:“还消费,勤俭节约才是,毕竟好日子才刚过上几年。”
徐得庸点点道:“媳妇说的对。”
可惜,好日子还能过两年,之后就是困难时期,然后刚好又没两年,更漫长的困难时期又来临。
任何事情的都不是一帆风顺,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
比如刚开始统购统销的时候,农民攒了几年口粮,自然很乐意卖。
可之后就不乐意了,甚至有些地方手段强硬,产生了反抗事件。
在比如这两年灾害也是不断,去年就数省大旱,使得今年的粮食普遍欠收,多数人只记得那三年。
自然的灾害达不到那种程度,自然只是一部分,主要是各方面问题都在那时间点爆发,才会产生那么大的危害。
“啊嘟……。”
小理儿开始要学人说话,只是说出来的都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婴语。
回到家中,打开收音机让小理儿听着,两人洗漱。
小理儿两只小手握在胸前,听着收音机一动不动,白白嫩嫩的像一只好奇的蚕宝宝。
两人洗漱完,回来见到这幅场景顿时笑了。
见到他们笑,小理儿也跟着嗞笑了。
夫妻两人聊天听了一会收音机,这时候也没什么节目,主要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除了之前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还有就是《星星火炬》等少儿节目,每天播出两次,每次30分钟。
每天定时定点的广播体操节目,以及《全国新闻联播》的前身《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最大特色是经常抢发“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有时来不及录音,则由播音员直播。
这么晚上了,应该是放的录制的戏曲一类的。
不过听了一会,小理儿越听越有精神,竟然没有睡觉的意思。
这可不行。
于是,徐得庸便将收音机给关上。
小理儿愣了一下,看着收音机又看看他道:“啊!”
徐得庸笑着道:“啊,没有了,该睡觉觉了。”
小理儿似乎还有点不乐意的噘噘嘴,委屈吧啦的。
徐得庸将她抱起来,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很快小家伙就开始眼睛一闭一闭的,直到完全闭上。
片刻之后,徐慧真小声道:“睡着了。”
徐得庸点点头将小家伙放下,回来笑眯眯的道:“咱也睡吧。”
徐慧真白了他一眼,侧身背过身去。
当车子失了控,即便有森林和溪流阻挡,依旧开进了沟里……。
……
日子如白驹过隙,撒着欢往前跑。
转眼到了“夏至。
《韵会》曰:夏,假也;至,极也;万物于此皆假大而至极也。”
俗话说,“冬至饺子夏至面”“吃过夏至面,一天短一线”。
吃面也是有讲究,面条煮熟,直接捞到碗里叫“锅挑”;先捞到清水盆里叫“过水”。怎么吃分季节,看“浇头”。
面浇头,炸酱挂头牌。家庭常备,省钱省事,炸一锅酱,瓷罐子一盛,吃半拉月。
还有打卤,京城的打卤面比炸酱面高一档次,显着庄重,能上席面。卤讲究,口蘑、黄花、木耳、鹿角菜、白肉片。酱油、盐,勾芡,甩蛋花,浇花椒油。
但没有味精一说,有味素,铁盒装,印着日文“味の素”。
杂院人不用,把“の”当草书的“四”,说“味四素”是人骨头炼的。
美味最是剩面条:“面条热三遍,给肉都不换。
真正专属于夏天的饮食早已上市,比如雪花酪、酸梅汤、杏仁儿豆腐、扒糕、凉粉儿、凉糕等等。
又是几日,到了蔡全无上门提亲的日子,还是牛爷和徐得庸陪着去的。
蔡全无割了两斤肉,买了两斤糖,还凑巧买了两只大雁。
这就比较正式了,古今提亲都有送大雁的习俗。
传说中大雁一生只配偶一次,一经配对,就形影相随,白头到老。之后无论哪一方先死去,另外一方就终身不再配偶。
大雁又叫野鹅,属于鸭科鸟类,与天鹅是近亲。
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鸿就是指大雁,也称鸿雁,鹄则是指天鹅。
《白虎通义·嫁娶》中言:“用雁者,取其随时南北,不失其节,明不夺女子之时也;又取飞成行,止成列也,明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逾越也。”
双方都已经商量好,就算是走个过场。
蔡全无准备这么充分,也是给何家提面的事情,一个院的左邻右舍见了也是夸赞。
还有家里有适龄闺女的父母,见到徐得庸后,还悄悄向何父、何母打听,得知徐得庸已经结婚才打消念头。
哎,长得板正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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