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听到这话之后，哦了一声。
一脸的风轻云淡。
壁怀疑张三可能是被自己吓坏了，所以没反应过来，又说了一遍。
“现在整个龙运道北方武道势力都乱了，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张三微微点头，然后坐起来说道：“我知道啊！你刚刚说过一遍了。”
而这时，听到里面有声音的百里孽珍带着两名侍女从外面冲了进来。
张三摆了摆手道：“放心，是自己人。这位是我镇武司的同僚，暗令史壁。”
百里孽珍一脸警惕地看着壁。
“放心，镇武司暗令史都戴着这样的代表各自星宿的面具。真的是镇武司的人，不是外人，我没被胁迫。如果之后发生了我被胁迫的事情，我会朝着你们眨眨眼的。”
百里孽珍这才放心，带着两名姐妹退出张三的寝帐。
壁朝着张三看了一眼，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听说龙运道北方武道势力出事了，怎么如此淡定？”
张三笑着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梅飞他放出消息，想要拉拢其他的武人。一方面是给他们朔方军壮大声势，另一方面其实就是对付我和灵武军。”
“毕竟大家都看得出来，我和灵武军的长孙家关系不错。所以我建立了镇武司据点之后，这些武人斩杀突厥武人领取赏赐，自然也是通过灵武军。”
“时间久了，这些武人和灵武军的关系就近了。一些能接受军中约束的人自然就会加入到灵武军之中。”
“到时候，灵武军内部有武人强者，外部有武人外援。这局面绝不是梅飞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一定会出手。只是我原本觉得这事儿估计还要半个月梅飞那边才能弄好。可现在你急匆匆地跑过来找我，想必是梅飞那么有什么大动作吧？”
此刻的壁有些震惊地看着张三。
因为张三真的将一切都料到了。
“没错，梅飞那边派人增加了悬赏，还许诺一些实力强大的武人可以获得加入军中，成为军中武人的机会。”
听到这话，张三就知道，梅飞着急了。
于是，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得意。
壁好奇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梅飞将你原本的计划拿走直接用了？或者梅飞将事情搞砸，反而会影响到你这边？”
张三一脸淡定地摆了摆手，从床榻上下来，一面穿衣服一面给壁解释。
“首先，利益是所有人的追求。既然梅飞开出更好的条件，自然会有人去，这是必然的。我着急也没用，我拦也拦不住。所以担心也是白担心，自然就不如不担心。”
壁一脸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发现这张三的心态，还真的是好。
“其次，梅飞是什么货色，我早就摸清看透了。梅飞此人，有勇无谋，只不过开皇喜欢他，觉得这个人很忠心。而守卫边地本来就靠是忠心比能力更重要，因此才让他当这个龙运道的副大都督。实际上，他的本事，不行！”
“那我们不如来想想，一个能力不行的人，掌管着一个他无法掌管好的偌大军队，他会怎么做呢？”
壁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张三已经直接给答案了。
“任人唯亲。”
壁一想，还真的是这样。
如果一个地方你无法完全掌握住，那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自己的亲信来将所有的关键职位都完全把控制。
这样，才不会失控。
“任人唯亲这件事情呢，其实也不是完全错误，毕竟有些时候，有些时期，就是要如此，先稳定住局面。可问题是梅飞在龙运道干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任人唯亲，那就必然会出问题。”
“一个任人唯亲的人，那么他的赏罚就岂不是看能力看功过，而是看这个人和自己的远近亲疏。手底下的人能是一群干事儿的吗？很难。大多数都是废物，或者就知道中饱私囊的蛀虫。”
“所以，这一次梅飞忽然就急了。然后加大投入想要让龙运道北方的武人都投靠到朔方军一边。这固然是好事儿，毕竟武人得到的更多的好处。可问题是，就梅飞手底下的那些蛀虫，见到这些好处能不心动？”
听到这话，壁感觉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梅飞如果不着急其实还好一些，事情也许还能办的顺利，说不定真的能从张三的手中分一杯羹走。
可梅飞着急了，所以下了重利。
但这重利不仅吸引了武人，也吸引了梅飞自己手底下的人。
一旦梅飞手底下的人贪墨了其中的好处……
壁朝着张三看了一眼，问道：“你是打算拿到梅飞手底下人贪好处的证据，然后趁机砍断梅飞的左膀右臂，对不对？就像是之前彭虎那般？”
张三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壁。
“我张三乃是大隋的宁远将军，是灵武军的一员，我怎么可能明明知道梅飞手底下的人犯罪而置之不理呢？”
“我也是镇武司的武长，龙运道春风镇据点的负责人，我怎么可能明明知道武人被骗而不管呢？”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其实和我都没有关系。”
“梅飞手底下的人贪墨原本属于武人的好处也好。武人知道这件事情愤而杀军兵也罢。我原本就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怎么理会，对不对？”
“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莪知道了，我张三身为宁远将军，更是镇武司武长，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让正义迟到！”
这一刻，壁已经完全听明白了。
张三早就算好了一切，就等梅飞这傻子往里面跳呢。
而梅飞不仅跳，甚至还冲刺跳。
此刻，壁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朱雀这个不愿意搭理自己的人也给自己写信，让自己小心张三了。
这小子，确实有点儿阴狠在身上。
“对了，我这镇武司据点也建立起来了。现在这规模也挺大。是不是让玄武主事帮我上报申请点儿奖赏什么的。北方苦寒之地，我这修炼资源都不够用啊！”
壁冷哼一声，说道：“真以为你抢了突厥点儿牛羊回来，开皇就能封你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之位吗？也是看在你建立镇武司据点的功劳上！否则怎么从兵卒直接越级升到正五品下？”
张三撇嘴道：“开皇给的是开皇给的。李墨仙的，他堂堂司主是不是太抠了？你就去帮我说说嘛。”
“好！我回头面见玄武主事，将你的诉求与她说说。”
听到这里，张三嘿嘿一笑，反问道：“你不就是玄武主事吗？”
玄武主事不由得一惊，一白一红两只瞳孔瞬间瞪得极大，朝着张三看了一眼。
“我不是。”
“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玄武主事见的确装不下去，索性将面具摘下来。
张三这才注意到，玄武主事竟然是拥有异瞳的妖族。
虽然其外貌上看不出来和一般的人类女子有什么区别，但张三和妖族还有半妖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下子就能感知到对方身上因为失去了面具的遮掩而散发的一丝丝妖气。
“我本是知女，因得司主所救，才加入镇武司。张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玄武主事，而不是我女儿壁的？”【注111】
张三笑道：“这多简单。看屁股，壁的屁股比您的翘多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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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11】引用说明
知女，引用自唐代释道世的《法苑珠林·卷第四十五》。
知女是百岁的狼所化，化形之后是绝世美女，坐在道路旁遇到男子就会询问是否可以和他回家。如果男人将她带回去娶她做妻子，过了三年就会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