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和五毒教合作云南白药这件事,算是确定下来了。
因为全冠清的身份,五毒教众人不像从前疑虑重重,而是看到了赚钱的希望。
接下来如何让这种药大兴于世,才是全冠清工作的重点。
不过说起经营上面的办法,全冠清还真的自信满满。
在这封建时代,玩商业他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不过这一次遭遇的事情有点多,纷繁复杂,千头万绪,让全冠清也不得不好好进行捋顺。
毕竟每件事都十分紧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必须完全掌握情况,做到有的放矢,才能安心。
“可曾寻得我娘?”
全冠清原本以为自己是起点孤儿院的一员,没想到既有爹又有娘,而且爹娘全都十分了不起。
虽然老爹已经被害,但老娘的情况还不知晓呢。倘若尚在人世,也能让他重温亲情。
他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的容貌如此出众,在一干乞丐里鹤立鸡群了?
“老奴苦寻良久,始终未曾觅得夫人踪迹。想来当年金沙江边一战,夫人已随主人而去。”
程雪渐十分自责。
在他想来,没有保护好丁云清和全冠清,对不起全致虚的嘱托。幸好现在寻到了全冠清,愧疚之心稍微减轻了一些。
全冠清连忙安慰。
“爹娘知晓程叔之呕心沥血,在天之灵也必感安慰。”
好吧,果然还是进了孤儿院。
事情过去了多年,程雪渐的悲伤也淡了许多。
他更加关心眼下的事。
“好在老天有眼,让老奴找到了公子。只要再杀了方守静那个恶贼给主人、夫人报仇,老奴再无遗憾。”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公子,教中有许多老兄弟早就不满方守静那个恶贼。待老奴联络一番,形成声势,必然可以为主人和夫人讨回公道。”
全冠清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方守静做教主二十年了,必定亲信无数。我骤然现身,却没有任何根基,反而会自陷险地。”
甭管明教内部形势如何,全冠清除了程雪渐,和所有人都毫无关联。他才不信有人会支持他,对付根基稳固的方守静呢。
这种谋划显然不是程雪渐之长,因此有些被说动了。
“依公子之见,理当如何?”
全冠清默默思量,在他擅长的领域当真是如鱼得水。
“明教内部如今四分五裂,野心之辈比比皆是。咱们贸然出头,不但无法报仇,说不定还会为他人利用。最好的做法,乃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见程雪渐迷惑不解,全冠清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程叔有所不知,小侄如今乃是丐帮大理分舵舵主,日后晋升长老也为时不远。倘若能够借助丐帮的力量,或许更有机会报仇。”
听到全冠清竟然是丐帮中人,还是舵主,程雪渐又惊又喜。
“丐帮大理分舵舵主不是张子程吗?”
这回轮到全冠清惊讶了。
“程叔认得张舵主?”
程雪渐还真认得。
“先前五毒教这帮人谋夺秦红棉手中的青玉神龙,就是被张子程阻挠才功亏一篑。无奈之下,老奴才不得不出山。”
全冠清脑子飞速运转,着实激动不已。
来到大理之后,关于张子程遇害一事始终没有眉目。想不到在程雪渐这里,居然获悉了新东西。
“张舵主与那秦红棉是何关系?”
“呵呵,还能是何关系?糙汉子见到了大美人,色魂予授罢了。”
全冠清瞠目结舌。
怎么个情况?
张子程爱上了秦红棉?
秦红棉不是段正淳的老情人吗?
书中的秦红棉可是对段正淳余情未了,爱的刻骨铭心,怎么会移情别恋?
幸好程雪渐接着说了。
“可惜那修罗刀秦红棉人如其名,对张子程不假辞色。以老奴看,此人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呼……”
全冠清长出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重新恢复正常。
这就对了,故事线没有产生变化。
“难道张舵主死于程叔之手?”
既然张子程替秦红棉出头,破坏了五毒教的大计,难道就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什么?张子程死了?”
谁曾想程雪渐更加惊讶。
全冠清观察他的神色,发觉不似作伪。
“正因张舵主遇害,小侄才受命前来大理调查。奈何走访良久,始终没有线索。还以为程叔知道些什么,有助于破案。”
程雪渐对他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那日澜沧江边一战,张子程见机的快,自行退却了。真没有想到,他竟横遭毒手。”
全冠清将各种信息汇总,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终于知道了张子程为何好端端地会出现在无量山附近。
原来这家伙做了舔狗,结果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既然不是死在程雪渐和五毒教的手中,那会不会是秦红棉杀了他?
毕竟秦红棉的心中只有段正淳一人,张子程纠缠不休,以秦红棉泼辣的性格动手杀人,似乎也说得过去。
看来得找到秦红棉,才能知道更多的东西了。
程雪渐对于张子程的死倒是没有多大触动,毕竟人不是他杀的。反而是全冠清的身份,让他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如今的丐帮可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丐帮,混成了江湖末流,而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帮。
明教也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明教,在如今的江湖中还属于小卡拉密的层次。起码明教碰上丐帮,有输无赢。
真要能够借助丐帮的力量,诚如全冠清所言,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如何行事,还请公子示下。”
既然全冠清接过了报仇的责任,程雪渐很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辅助的位置上。最起码他已经认识到,全冠清的头脑比他厉害。
其实全冠清也没有什么头绪,毕竟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而且情况过于混乱。即便足智多谋之辈,也得花些时间才能理出头绪。
“丐帮内部鱼龙混杂,情势之乱尚在明教之上。程叔还需潜伏一段时间,让小侄好好运作。”
他们相对于方守静,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暗处。
只要他俩的关系不暴露,程雪渐不出山,任凭方守静神仙附体,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有这么一個虎视眈眈的敌人。
程雪渐自无异议。
他已经潜藏在滇西二十年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时间。
该聊的聊完了,全冠清不禁又想起了钟灵。
小丫头中了毒镖,也不知道如何了?
“程叔,那日在山谷中,你可曾见到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小姑娘?”
那日山谷里人数最多的,就是程雪渐一方,并且布置了天罗地网。全冠清寻不到人,或许程雪渐撞见了。
“老奴不曾见过,可是公子紧要之人?”
程雪渐的回答却令他失望不已。
程雪渐唯全冠清马首是瞻,只要是全冠清在意的,他都会全力以赴。
全冠清想了想,过去了这么多天,倘若钟灵没有得救,肯定已经香消玉殒。
虽然作为天龙中最令人喜爱的女孩就这么没了,着实令人可惜,但他也不可能让程雪渐为此而冒险。
“算了,不值得程叔奔波。”
多么暖心的话啊,当场差点让程雪渐落下泪来。
他真想立刻上天,向全致虚和丁云清好好禀告一番,告知他们全冠清的成长。
“程叔,小侄出来日久,不知舵中情形如何。倘若再不回去,恐怕惹人怀疑,其他人也必定乱成一团。事不宜迟,小侄需要速速回去主持大局。报仇一事,咱们暂且不急。待小侄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手头的实力增强了,再和方守静算账不迟。”
既然已经商定,要利用丐帮的力量来对付方守静,全冠清返回大理分舵也就顺理成章。
“江湖险恶,公子孤身在外,老奴怎能放心?不如安排几个好手随在身旁,紧要时刻也能照应一二。”
程雪渐对他是事无巨细的关心。
“不可。”
全冠清果断拒绝。
“丐帮中眼线众多,稍有异常便难以遮掩。”
他见程雪渐神情中满是担忧,又宽慰道:“程叔不用担心,小侄混迹江湖多年,什么阴谋诡计、鬼魅魍魉没见过?说句自傲的话,普天之下能谋害小侄的,还没出生呢。”
这番豪气干云的话,一下子就让程雪渐阴云尽散。
“哈哈哈,公子果然有主人之风范。既如此,老奴也就放心了。”
诸事皆定,全冠清也颇为果断,第二天便动身返程。
程雪渐尽管依依不舍,但也知道大事为重,含泪送了一程又一程。
“主人孤身在外,法王岂能放心?而且衣食住行,没有个体己人照顾,怎能安生?不如让奴婢扮作丫鬟,日夜伺候?”
看着娇艳如花的何云素,全冠清只感觉这“日”也好,“夜”也挺好。
幸好内心冷静,苦笑道:“我回去之后就是个叫花子,身边跟着个丫鬟,成何体统?”
何云素眼眶发红,似乎十分惋惜错过了无数个日与夜。
“先前不知主人身份,奴婢多有冒犯之举。主人不曾怪罪,奴婢铭感五内。要不主人责罚一二,也好让奴婢心安。”
原来这姑娘担心的是这个啊!
全冠清豪爽一笑,自然不会和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斤斤计较。
“不知者不罪,我又何曾怪罪于你?且安心辅佐程叔,待本公子运作好了,咱们大发利市。”
这番话实在是太熨贴了,让小姑娘暖心都快要化了。
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何云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主人!
辞别众人,全冠清重新变成孑然一身,一路脚步轻快,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