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应当是为了圣火令而来。”
见全冠清看过来,程雪渐解释了一嘴。
“教中高手如云,消息灵通。老奴能查到圣火令所在,他们理应如此。”
这么一说,许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方守静虽然做了二十多年的教主,但位子始终不稳当,主要是缺少法理支持。
他连光明顶都回不去,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要是能找回圣火令,拥有了这个教主身份的标志,肯定可以让许多人归心。
就算是为了这个,明教中人的出现也就合情合理了。
“既然这样,圣火令就绝不能落到方守静的手中。”
全冠清很快打定了主意。
方守静位子不稳,明教内部纷争不断,他才有机可乘。
程雪渐倒是不太担心。
“少爷不必忧虑,点苍派非同小可,即使是方守静亲至,也未必能讨得好去。他们想拿到圣火令,没那么容易。”
有了这句安慰,全冠清宽心不少。
“如此……我便可以从容布置了。”
他没有直接回大理城,而是先去了滇南。
要想从点苍派、明教的手里谋夺圣火令,硬来是不行的。无论是点苍派,还是明教,都远非现在的他可敌。
那就只能用些计谋。
全冠清想到了马向文。
“娄威此人嗜赌如命,偏偏他爹管的严。之前几次都是在下给他垫付的银子,他才得以过关。”
马向文已经大好了。
因为是全冠清救得命,所以他对全冠清言听计从。加上全冠清的故意引导,也让他对娄威产生了恨意。
听说要算计娄威,马向文很是积极,提供了重要的情报。
全冠清是什么人?
眼珠子转一下,冒出来的坏水比洱海还要多。
“此事还需马兄配合。”
“小弟义不容辞。”
全冠清带着马向文回了大理城,还得妥善布置。
他决定寻求段正淳的帮助。
“段王爷,还请屏退左右。”
这一次进镇南王府,全冠清很轻易就见到了段正淳。毕竟双方有了利益联系嘛,段正淳还以为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
见他面色凝重,段正淳挥挥手,只留下了朱丹臣。
而接下来全冠清说的话,既让段正淳震惊不已,又感念他的小心谨慎。
“不知王爷可识得俏药叉甘宝宝?”
段正淳豁然站起,满脸都是激动。
“全舵主可曾见到她?她……她如今可好?还请全舵主告知她在何处,段二感激不尽。”
段正淳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就听到了甘宝宝的消息。
当初他不得不离去,但始终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奈何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甘宝宝消息了。
同时他也很庆幸,好在听从全冠清的话,将下人们都撵走了。
否则的话,今日的话说不定就传到了刀白凤的耳中。
那位凤凰儿闹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至于朱丹臣听到了……
拜托,四大家臣就是他段正淳泡妞的帮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在下近日探访张子程舵主遇害一事,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与王爷有关的事。”
全冠清深谙说谎的要义,九分真、一分假,任凭段正淳精明过人,也分辨不出来。
更何况段正淳完全沉浸在激动之中,更加没有发觉。
“真是没想到,全舵主竟帮了段二如此大忙,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诶,王爷,且不忙道谢。在下探听之事,恐怕于王爷大大不利。”
段正淳却想歪了。
“怎么?难道宝宝她遇到危险了?还请全舵主速速告知。”
全冠清注意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确实一片真诚。看来果然如同书中所说,这段正淳对待每个女人,还真是全心全意的。
但这和他无关。
“在下无意间探听到,甘宝宝和她的丈夫钟万仇,如今正在暗中谋划,要对王爷下手。”
“她……她已经嫁人了吗?哎,是我段二没有福气,辜负了她。”
全冠清满头黑线,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大哥,人家在想办法对付你,你却在想这个?
幸好有朱丹臣这個忠臣在,别人可以不在乎段正淳的安危,他怎么不管?
“全舵主,还请告知详情,也好让我等有所准备。”
全冠清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还有正常人。
当下,他一五一十将那日万仇谷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让段正淳愈发悲痛。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行,我这就去找她,就算她将我千刀万剐,只要能让她好受一些,我也心甘情愿。”
卧槽!
大哥,你泡妞这么下血本的吗?
全冠清完全不懂段正淳的脑回路,除了佩服,竟然无言以对。
还得是朱丹臣,连忙拦住了。
“王爷,万万不可。您总理军机要务,大理上下须臾离不开王爷。还请王爷以江山社稷为念,决不可贸然行事。”
段正淳眼里泛着泪花,沉默不语,显然心神激荡,久久无法平静。
朱丹臣能为四大家臣之首,果然是有东西的。
“全舵主,你说钟万仇夫妇还有高人相助?”
全冠清将点苍派和车震的事说了。
结果段正淳更加难以自己了。
“哎,当年都是我年少任性,胡作非为。后来大理发生叛乱,国祚危在旦夕。无奈之下,段二只好遵从皇命,与摆夷族联姻。此非段二所愿,却着实辜负了她。现在她的亲朋好友要来报仇,也是我段正淳罪有应得。”
全冠清想起程雪渐讲述的某些往事,不禁有些心慌。
难道真相确实如此?
他仔细看着段正淳那张国字脸,无论怎么看,都和自己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啊!
他是鹅蛋脸,样貌清秀儒雅,和段正淳的威严之相迥然有别。
“王爷有所不知,这背后另有一层缘故。”
不能再让段正淳陷在感情纠葛里面了,否则一场谋划非得走样不可。
全冠清赶紧将明教的事也说了。
他想到很清楚,要想对付明教,尤其是在大理这种地方,借助段氏是最好的办法。
这不像点苍派。
点苍派乃是大理的土著,开宗立派数百年,根基甚至比大理段氏还要稳固。
大理段氏想要对付点苍派,绝非易事。而且看段正淳的意思,似乎十分愧疚,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明教就不一样了。
大理段氏和明教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明教中人行事诡异,尤其是对政权的威胁很大。
大理段氏断不会允许自己的境内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果然,一听他说起明教,段正淳迅速恢复成了精明强干的镇南王。
“本王素闻明教野心勃勃,更且离经叛道,他们此来大理,只怕为祸非浅。不知全舵主可有良策?”
全冠清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段正淳和朱丹臣仔细听了,再看向他时,全都不禁汗毛倒竖。
丐帮素以侠义闻名江湖,这位全舵主的手段却如此下作。看来今后得小心些,莫要着了他的道。
“此事就由朱兄弟配合全舵主,至于明教,本王另遣人手去办。”
见段正淳终于答应出手了,全冠清生怕他纠缠着询问甘宝宝的事,赶紧告辞离去。
三日后,大理城外来了两人。
“娄兄,这一次咱们兄弟联手,定然大杀四方。那些大宋来的羊牯,口袋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不宰他们一笔,实在说不过去。”
走在马向文旁边的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身华丽长衫,腰配宝剑。虽然身材颀长,步伐有力,但满脸酒色之气,仿佛即将被掏空一般。
正是点苍派掌门娄震之子,马向文的酒肉朋友娄威。
听闻娄威嗜赌如命,全冠清立刻有了计策。
他让马向文去点苍派找了娄威,说大宋来了一伙商人,和马五德谈了茶叶生意,如今正要返程。
这些人带了大笔银子,而且喜好赌钱。
马向文就想拉着娄威做局,从这些人口袋里弄些出来。
他的想法正中娄威下怀。
前段时日娄威赌钱输了个精光,生怕被娄震发现,只能乖乖地躲在山门里,装作勤修苦练的模样。
但口袋里没钱,账面上没法抹平,迟早会被娄震察觉。
现在马向文有了搞钱的路子,娄威立刻上钩,急匆匆地和他来到了大理城。
城楼上,全冠清陪着朱丹臣等人,亲眼看着两人进了城。
“朱先生,切记切记,你现在是大宋商人,而且嗜赌如命,绝不可露了大理口音。”
朱丹臣想着全冠清的办法,只有摇头苦笑。
“全舵主,此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我镇南王府的名声……”
全冠清连忙道:“咱们如此做,也是为了段王爷的安危。只要此事做成,刀山火海又算的了什么?”
朱丹臣还能怎么办?
唯有点头称是。
他这个正人君子,算是被全冠清拿捏住了。
马向文带着娄威进了城,很快招来了一大堆的帮手,又来到一处客栈。
“那些羊牯就在这家客栈里,咱们进去后定要仔细配合。到时候赚了银子,人人都有好处。”
那些所谓的帮手,全都是大理分舵和镇南王府的人扮成的,演技倒也合格。
娄威眼见着本方人多势众,愈发热切。
“还说什么?快些走吧。”
他竟然一马当先,闯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