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和镇南王……”
诸事完毕,全冠清再也忍耐不住,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绝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啊,就是关心母亲大人的感情生活,生怕母亲大人不幸福。
可哪个家长受得了这个?
丁云清不禁红晕当头。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这可不是全冠清想要的,他决定问的更加深入一些。
“孩儿想问的是,或许……可能……也许……镇南王才是孩儿的……”
丁云清杏眼圆睁,显然被冲击到了。
“不是。”
恰如冷风过境,心拔凉。
“这個……可以是。”
丁云清银牙碎咬,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真不是。”
说完还不罢休,素手一探,揪住了全冠清的耳朵,顺时针一扭。
“混蛋小子,你爹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就生出你这么个小滑头?好哇,为了荣华富贵,还要认他人作父。”
“哎哟哟,疼疼疼,娘,孩儿错啦!”
全冠清眼泪都要下来了,至此彻底放弃了希望。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丁云清气也就气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全冠清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赶忙解释起来。
“主要是那位镇南王的名声不大好,孩儿也是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相信他不说,丁云清也明白。
果然,丁云清闻言冷笑起来。
“姓段的虽然惯会花言巧语哄骗无知女子,可你娘怎会跟那帮子庸脂俗粉一样?当年他姓段的一边在我这里海誓山盟,一边又跟别的女子勾勾搭搭,老娘没有二话,一脚就将他踹开了。”
全冠清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上还有能逃离段正淳手掌的女人?
想想那些女人,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阮星竹、李青萝、康敏……
哪一个不是人间绝色、上上之选?
结果呢?
还不都是被段正淳迷的神魂颠倒,欲仙欲死?
最终落得个结局凄凉。
结果现在丁云清告知他,是她甩了段正淳,当真是不可思议。
既然已经说了,丁云清也敞开了心怀,一脸的妗妗自得。
“也不看看你娘是谁?追求你娘的男人,能从大理排到汴梁,什么样的花言巧语你娘没听过?他段正淳那点道行,差的远呢。”
全冠清明白了。
丁云清这是有了情感忽悠免疫症。
刀白凤等人虽然也是天之骄女,但人生经历单纯,遇见段正淳之前还是懵懂少女,被忽悠、被欺骗份属正常。
可丁云清不一样。
“你老娘三岁就有人送花,四岁就有人帮忙跑腿,饿了有人送好吃的,渴了有人泡茶,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他段正淳除了一张嘴,光有一副花样子。能力能力不成,武功武功不成。老娘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银样镴枪头。”
浑然没有想到,段正淳居然在丁云清眼中是这么个形象。
“不能吧?人家段王爷贵为大理镇南王,总理军机国务,可是将来的大理皇帝呢。”
他越夸,丁云清越撇嘴。
“他的王位是自己争来的吗?不过有个好家世罢了。换成个傻子,不还照样是镇南王?”
言之有理,全冠清还能说什么?
只好对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再没有什么比儿子的夸赞能令一个女人开心的了,丁云清也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你爹叱咤风云,豪情万丈,朝堂、江湖上谁不敬服?就连王相公都将你父亲引为知己,多有获益。要不是你父亲后来出了事,王相公也不会那般艰难。”
“王相公?哪个王相公?”
全冠清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竟然认识朝堂大佬。
丁云清却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你说哪个王相公?当然是荆国公,负天下之望三十年的王介甫王相公。”
前所未有的冲击波令全冠清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回神。
“爹……爹他认识王安石?”
王安石是谁,他还是清楚的。
这跟历史好不好都没有关系了。
之前巧遇苏辙,都已经令他顶礼膜拜了。可王安石……
毫不客气地讲,在如今这个时代,名气最大的人,绝非三苏,也绝非官家,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王安石,另一个是司马光。
尤其是如今朝堂上,无数官员都是王安石的徒子徒孙。
全致虚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丁云清对于丈夫的丰功伟绩也是如数家珍,与有荣焉。
“据你父亲说,他与王相公相识于常州任上。其时王相公已有心革新政务,纾解民生。他们明教藏于民间,最是了解万民多艰。正是从你父亲处,王相公获益良多。后来开府拜相,诸般举措,也不能说没有你父亲的功劳。只可惜,你父亲为奸人所害,否则襄助王相公于左右,大宋也不会搞成如今这般模样。”
全冠清脑子里乱哄哄的,既惊叹于老爹的厉害,同时也明白了为何丁云清会嫁给老爹。
这么一看,老爹确实比段正淳这个花花公子要强上百倍不止。
段正淳那些手段哄一哄见识浅薄的女子还成,可他老娘自幼就众星拱月,追求者无数。经历的多,自然见识就高。
加之丁云清本就有些绿茶的性子,岂会栽在段正淳的手里?
也就是丁云清遇到了全致虚,否则的话,说不定段正淳的下场恐怕比落在康敏手里还要惨。
他可见识过丁云清是怎么将三剑震天南玩弄于股掌之间,制造了点苍内讧的。
怪不得自己那么足智多谋,那么多坏……
原来都是遗传自老娘。
一段悬案终结,让全冠清彻底失去了成为大理皇位继承人的希望。
丁云清不知道他心里多么的遗憾,还在关心他的成长。
“你如今也是点苍派的弟子了,这点苍派的武功不可不学。”